第五百三十七章 一舞露真相
顾江留闻言一笑，“怎么？原来是怕输？你的舞姿独一无二，怎么会输给衍之？便跳一个又何妨？”
顾江留说着，将夏婉婉拉至跟前，附耳道：“朕也许久未曾见你跳舞了。”
夏婉婉闻言一笑，心底却暗暗生恨，瞪着衍之不语。
衍之灿然一笑，“陛下，既然夏贵人身体不适，便也不要为难她了，就当是衍之输了便是。”
“怎么能当呢？难得今日诸位有如此雅兴。”顾江留笑道：“婉婉，你当真要让朕失望不成？”
夏婉婉想着顾默成和顾凌天还未定罪，不能太过得罪顾江留，只得起身道：“那婉婉便舞一曲。”
“好，好，这才是朕的好婉婉。”顾江留兴致难得的高，也引得众女纷纷来了兴致。
夏婉婉赶鸭子上架，只得来到场中，衍之朝她微微一笑正准备退场，夏婉婉却有意无意拦住了她的去路。
“衍之，你是存心要与我过不去吗？”
衍之抬头看着她笑道：“贵人说什么，衍之不明白。贵人还是好好献舞，不要胡思乱想的好。”
衍之说罢，自顾自的走下场来，一抬眼便看见顾轻尘坐在顾江留下方，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衍之平板的侧目，凝视着场中。
只见夏婉婉摆好了姿势，乐声起，她妙舞翩跹。
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衍之总觉得夏婉婉今日的舞蹈动作有些滞慢，仿佛总是会踩在拍子之外，她想了想，望向顾轻尘，只见顾轻尘微不可见的点了点下颌。
就在他点头的瞬间，一枚石子破空而出，带着肉眼所不见的速度直奔向夏婉婉的脚踝。
夏婉婉心头一惊，跳了一下避过，动作行云流水，带着舒展的优美姿态。
李婉茹见状笑道：“不愧是夏贵人，这舞姿当真奇巧。”
顾江留也含笑点了点头，显得极是满意。
顾轻尘一着未曾得手，哪里肯干？食指再动，另一枚石子也飞了出去，夏婉婉眉心紧皱，转头看向顾轻尘，右手一挥，用劲气打落了那枚石子。
夏婉婉心头一喜，正想着可以拿这枚石子闹事不跳，低头一看，却见那哪里是什么石子，却是一枚小小的冰块，那冰块不大又受了自己和顾轻尘的劲力所伤，一落地就化作了一摊水。
夏婉婉心中恨极，奈何曲子还长，不能作罢，只得咬牙坚持。
顾轻尘也越发笑得得意，一连几颗冰石子丢了出去，夏婉婉一味防备，只能不停的腾挪，纵跃，倒将这舞蹈演绎出了别样的风味来。
衍之坐在台下细细观望，渐渐的，也瞧出了些门道，仿佛顾轻尘是刻意让夏婉婉如此狼狈，不由得恨了他一眼。
都什么时候了，还顾着玩儿！
得了衍之一级白眼的顾轻尘终于收了玩闹之心，右手指间夹了五枚冰块顿时脱手而出，分别冲着夏婉婉上中下三路而去。
夏婉婉受了内伤，自是不能随心所欲的避开，她单手撑地，将自己的要害避过，就在她得意自己避过了顾轻尘的所有攻击时，眼前忽然一枚冰块骤然变大，就在夏婉婉招式用老，再没有转圜余地的时候，这枚石子骤然出现，她避无可避，只能侧头，这一偏脸的瞬间，那冰块擦着她的脸颊而去，面纱上那根细弱游丝的线骤然断裂，面纱便轻飘飘若蝴蝶般飞落了下来。
夏婉婉一惊，急忙伸手捂住脸。
李婉茹却第一个反应过来，笑道：“贵人妹妹当真是国色天香，难怪陛下如此喜爱你。”
顾江留闻言也是一喜，笑道：“面纱掉了便掉了，都是自家人，你这扭扭捏捏的做什么？”
夏婉婉不依，一双含情脉脉的眸子看着顾江留。
顾江留却恍若未见，只道：“好了好了，放下手来！该轮到大家评判了。”
“夏贵人这般矫情，难不成是我们不配看她的容貌吗？”
“许是个无盐女也说不好，丑得没法见人吧。”
两个妃嫔调笑着，顾江留狠狠瞪了她们一眼道：“快别胡闹！”
夏婉婉躲不过，只得将手缓缓放了下来，一张清秀的脸映入众人眼中，这也是后宫嫔妃们第一次见夏婉婉的真面目。
说实话，虽然惊艳，可在后宫美人扎堆的地方，夏婉婉也并非最出挑的那一个，然而，她的一双眼睛却仿佛会说话，故而蒙了面纱的她更美，只因为那双眼睛越发突出了。
“也不过如此！”一个妃嫔小声的嘀咕了一声。
夏婉婉站在台上，第一次觉得如此屈辱！
她的目光落在衍之身上，熊熊燃烧起一把火来，若非是这个女人，她如今又如何会落得如此境地？若非是她，他又怎么会如此待自己？
夏婉婉只恨得一双眸子险些喷出火来，然而，她这厢痛恨着衍之，那一边，顾轻尘却将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个遍，最后，他微微一笑，闭目靠进了椅背。
这一次，夏婉婉因为独创的舞姿独特出众，被评了第一名，然而，她却一点儿也不开心。
她忽然有一种被暴露的感觉，她的心底很凉，像是堕入了冰窟，然而，她看着顾轻尘的姿态，却又有些不肯定。那一夜，不过是惊鸿一瞥，这个男人就会记得自己吗？
夏婉婉心头越来越乱，寻了个借口起身独自走了出去，顾轻尘见状，也起身跟了过去。
夏婉婉听到脚步声，回头望着顾轻尘，四目相对，彼此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深深的敌意。
“今日之事，只是本王给你的一个警告。”顾轻尘当先开口，“不要以为仗了陛下的势，就可以欺负衍之。”
“衍之？”夏婉婉闻言一笑，“叫得当真亲热。”
“亲热也与你无关，你只要记得，你只是陛下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就行。”顾轻尘冷然一笑，“你要记得，衍之却是我心中独一无二的存在。”
“孝王殿下如此，就不怕世人说你强抢弟媳妇儿？”夏婉婉冷笑。
“怕我今日便不会过来找你。”顾轻尘也是强势，“不管陛下有多宠你，你若再是刁难衍之，我也便让你好看。”
夏婉婉看着顾轻尘不似做假的表情，忍不住问道：“那么，今日如此刁难我，便是孝王殿下替衍之出气了？”
顾轻尘冷冷一笑，“你年纪轻轻，应该不会健忘。”
“多谢孝王殿下今日照拂，婉婉素来记性好，一定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夏婉婉也冷然回道。
顾轻尘凝视着她，冷哼一声，“有种放马过来！”
顾轻尘说罢，转身重返会场。
夏婉婉站在原地却忽然松了一口气，捂这胸口坐了下来，她心头念头百转千回，思来想去却又觉得顾轻尘不似作假，最重要，她很笃定那日夜晚，顾轻尘仅仅看了一眼是绝对记不住自己的面容的。
故而，渐渐的，夏婉婉就被自己说服了，今日之事，只是顾轻尘为了衍之出头罢了。在“紫气东来”她就曾经见过顾轻尘和衍之在一起，如今顾轻尘为她出头，也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再加上，夏婉婉早就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消息，知晓这孝王与太子妃之间关系暧昧，但当真是龌蹉至极，难怪出发的时候，那人会提醒自己。
只是，那个衍之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所有男人都对她那么在意？她看了，也不过如此，无非就是故作清高罢了。
一股恨意越燃越烈，然而夏婉婉却有些轻松的感觉，毕竟，今日顾轻尘如此针对自己，并不是为了那一夜，那么，他们并没有识破自己，自己就还有机会。
夏婉婉心中计划着，如今情况危急，是不是有必要通知他们将计划提前。
夏婉婉这厢思量着却不知道，顾轻尘刚走到台边，便见到衍之丢过来的询问眼光，然后她起身去了另一头。
顾轻尘想了想，又起身。顾江留见状问道：“怎么又要去哪里？”
顾轻尘也不忌讳，直接道：“最近总是想小解。”
顾江留闻言一愣，看了看顾轻尘道：“回头让御医给你瞧瞧，定是烟花柳巷去多了的下场。”
顾江留这话说得也算大声，众女闻言都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有脸皮薄的，甚至当场红了脸。
顾江留心下暗自鄙夷，这孝王是越发的不像话了，不过这却也正是他所想要的结果不是？
幸而顾轻尘脸皮厚，也不计较，只说道：“光太医来何用？陛下当多赐臣一些好药材才是。”
“要什么药材？杜仲吗？”顾江留嗔道。
“杜仲好啊，补肾！”顾轻尘说着转了出去。
衍之躲在柱子后面，青衣在一旁放哨，顾轻尘的话她也都听在耳里，见顾轻尘出来，问道：“你刚才去试探她，结果如何？”
顾轻尘笑道：“她必是那夜之人无疑。”
衍之点头，伸手从袖笼里拿出一方面巾递了过去，“这块面巾也和御花园太子案里的一样。”
顾轻尘接过面巾看了看，点头道：“如今知晓了她的身份，接下来该如何做？”
衍之想了想道：“我想监控看看，如今我们已经打草惊蛇，我想看看她下一步还有什么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