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一章 泼天宠爱
夏婉婉立刻嘟了嘴道：“那日跳舞败给了太子妃，婉婉可是万分不服气的，必定要勤加练习，下一次胜她一回。”
夏婉婉娇憨模样，看得顾江留心头大动，一切猜测顿时都化作了云烟，这般的可人儿，这般的单纯，哪里会干出偷人的事来？
顾江留当夜就宿在了夏婉婉处，而姚嫔的事虽然顾江留责令宗人府严查，最终却还是得出了一个失足落水的结论。
结论宣布的那天，后宫诸嫔妃却表现各异。
有的忙不迭的就跟夏婉婉走动起来，有的则来拜见皇后，不过，李婉茹倒是聪明人，称病闭门不见客。
而在她自己的宫苑里，李婉茹却是压抑而愤恨的，“姚嫔这个蠢材，白瞎了给她的情报，竟然捉个奸都办不妥。”
“可不是嘛，多好的机会啊，若是她能够捉住七皇子和那贱人的奸情，太子可不就要翻身了。”贴身的宫女也低声嘀咕。
“不过不用急，来日方长，只要我们盯着顾默成和那小贱人，总有让他们好瞧的时候。”李婉茹狠狠捏住手中的杯子，只恨不得将杯子一把捏碎。
各自相安无事的又过了半个月，顾江留忽然宣布，要设赏荷家宴。
因为李婉茹一直称病，此次的家宴，礼部自然是又忙了起来，这人一忙起来，不免就有些牢骚，牢骚一多也便有了流言。
不知不觉间，也不确定是谁说的，渐渐就传出此番家宴是陛下特地为了新晋夏贵人设的，据说因为有一日，夏贵人依偎在陛下怀中，哭哭啼啼说是想家了。
陛下为了缓解夏贵人思乡之情，故而才举办此宴会，一来是为了让一向爱热闹的夏贵人高兴高兴，二来自然也有顾江留的私心，无论是夏婉婉打败衍之，还是衍之打败夏婉婉，看到两个角色美人斗舞斗技，也总是令人赏心悦目的。
于是，综合了多番原因，便成就了此次的家宴，不过说到底，还是陛下对夏贵人的恩宠。
一时间，后宫也是暗潮汹涌，不少妃嫔越发的嫉妒起来，李婉茹安然看着这些女人的反应，心里却有些高兴。
在后宫之中，只有夏婉婉这种傻女人才敢树敌无数，不过，也只有夏婉婉这样的恩宠才敢如此放肆！
只是，花无百日红，夏婉婉或许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最容易消失的便是君恩，最薄如纸的便是人情。
李婉茹看着烦躁不安的众妃嫔，心情忽然就好了起来，仿佛看到了即将到来的胜利，在后宫这种女人扎堆的地方，你出挑、你显眼、你招人嫉妒，也就是到了要死的时候，被万条蛇盯着，终有一天会被其中一条蛇咬一口的。
李婉茹乐于做那驱蛇人，她揉了揉太阳穴，坐起神来，“本宫近日头疼得紧，都未曾管这后宫之事了，姐妹们说的这些，无非就是传言而已，传言不可当真，也别就听信了，反而气着了自己。”
妃嫔们闻言却道：“我说姐姐啊，你当真是病糊涂了么？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可不是吗？我瞧这传得就可信，那狐媚子幺蛾子最多，今天这个，明天那个，生生将陛下哄得不知道东南西北。”
李婉茹闻言笑道：“她能哄陛下，那也是她的本事，谁叫我们年老色衰，没了恩宠呢。”
李婉茹一句话，顿时说得众女子黯然起来，李婉茹见目的达到，又说道：“不过，在座的姐妹谁没得过陛下的恩宠？本宫记得，秦妃妹妹不是就曾经哄得陛下在你那儿连宿了百日吗？”
众女闻言又振作了精神，纷纷口诛笔伐，恨不得夏婉婉立马就失了君恩，然而，梦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在她们这样的诅咒声中，家宴还是如期开始了，夏婉婉作为家宴的主角，竟也冠冕堂皇的坐到了顾江留的右侧，而那一晚，李婉茹称病，告假未来。
看着如皇后一般坐在顾江留身侧的夏婉婉，众妃嫔的眼珠子都恨不得瞪飞出去将她活活砸死。
衍之早已得了方知画传来的消息，对于宫中近日发生的事多少有了些了解，她眼观鼻，鼻观心，低调的坐在末席，穿着最朴素的衣裳，粉黛淡施，一身素裹。
可哪怕是如此，她却还是被夏婉婉给盯上了。
“太子妃，你上次赢了我，这一次你还敢不敢再来较量一番？”夏婉婉得意万分，“此番我新创了一舞，必定会比你厉害。”
衍之闻言不由得一个头两个大，只觉得夏婉婉当真是自己的丧门星，怎么就盯着自己不放了呢？
衍之起身道：“夏贵人天资聪颖，衍之上一次承蒙陛下厚爱，已算侥幸，今日哪里还敢再献丑？”
夏婉婉却咄咄逼人，“怎么？你是怕了吗？你便认输，说你不如我，我就让你如何？”
夏婉婉的态度，立刻引来无数人的鄙视和议论，她却毫不在乎的扬着下颌看着衍之。
衍之淡淡凝视着她，忽然一笑，“衍之认输，还请夏贵人高抬贵手。”
夏婉婉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有人可以这样不顾颜面，一口气顿时卡在了喉咙管，“你？！你这女人怎么这般不知羞耻，认输的事情也干得出来？”
一个妃子立刻笑道：“太子妃知情识礼，自是不会与手下败将一般计较。”
“可不是么，都是一家人，却生生要较个输赢，当真浅薄。”
“文无第一还好说，这舞蹈一事，输了也就是输了，如今又想仗着谁的宠爱出头啊？”
嘀嘀咕咕的声音虽小，却都一一传入了夏婉婉的耳朵里，她越发涨红了一张脸，看着淡淡含笑，泰然自若的衍之不顺眼。
“哼。”半晌，夏婉婉冷哼一声道：“说什么知书达理这样冠冕堂皇的话，怕输就是怕输呗。”
“人家都认输了，有什么好怕的？”一个妃嫔又笑了起来。
顾江留看着衍之，不由得笑道：“衍之，朕也很想欣赏你的舞姿，便舞一曲如何？此番不过是家宴，便助助兴，不论输赢如何？”
顾江留两个商量的语句，倒让衍之有些为难起来，可是，若是自己买了顾江留的账，岂非更加得罪这个莫名其妙的夏贵人了？
衍之想了想，含笑道：“启禀陛下，实不相瞒，衍之前日扭伤了脚踝，如今还包着药，故而无法献舞了。”
“哦？”顾江留关切的说道：“可有大碍？待一会儿命御医给你瞧瞧。”
“如今倒是稍好，可是强烈的动作还是做不了的，陛下也知道，舞蹈一计看似轻松，实则很费力气，衍之今日只能辜负众位了。”衍之含笑盈盈拜了一拜，姿态娴静淑雅，越发让人不忍责备。
顾江留立刻笑道：“无妨无妨，这等小事，不用放在心上。”
夏婉婉眼见衍之就要逃过一劫，哪里肯依，一把揪住顾江留的衣袖，“陛下，定是太子妃怕输才故意寻了个托词，你不要上她的当，让她与婉婉比舞。”
顾江留闻言眉头微皱，“不许胡闹，衍之素来进退有度，你也该多学学。”
夏婉婉被顾江留一斥，也满心不高兴，一跺脚转身就跑了出去。
一众妃嫔看得好笑，纷纷落井下石。
“这夏贵人好大的脾气啊，陛下都说不得了。”
“终究还是年纪太小，这仗了陛下喜欢，宫中的教习嬷嬷都被打骂跑了好几个，哪里学得了点儿礼仪？”
“十八九岁的人了，哪里还小了？我瞧啊，是东唐那边素来蛮夷，没有学好罢了。”
几个妃嫔兀自说笑，顾江留目光冷冷扫过来，她们顿时尴尬的不再说话。
顾江留看了一眼衍之，却见她神情自若，坦然以对，不由得越发觉得衍之和宫中这些庸脂俗粉都不一样，和夏婉婉更是不同。
夏婉婉虽然可爱，可是却没有衍之这份底蕴。
顾江留在心中叹了口气，忽然就兴味索然，低头喝起闷酒来。
福公公见状，急忙命人奏乐，又招呼了些人来跳舞，气氛这才又渐渐的被粉饰得太太平平。
在这样的夏日，衍之这种装扮越发多了一份清爽，顾轻尘目光炯炯看向她这边，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许，然后他的目光落在衍之的脚踝处，眼底满是调笑。
衍之轻轻扯过裙裾遮住脚踝，看也没看顾轻尘。
顾轻尘却不依不饶，只盯着衍之看。
衍之想了想，忽然拉了旁边的女子道：“姐姐你今日真美，你瞧就连一向花心风流的孝王殿下都被你倾倒。”
那女子闻言，偷偷抬眼看去，果然见顾轻尘正冲着自己眉目含笑，那风姿、那笑容、那勾魂夺魄的魅力简直没得说了。
“这孝王殿下怎么会忽然如此？”那女子笑着理了理鬓发。
“还不是姐姐长得好嘛。”衍之含笑，一些话点到即止，那女子立刻含羞带怯的望向顾轻尘，那秋波丢得眼睛都快抽筋了。
顾轻尘的眼底却只有衍之，哪里又主意得到别的。
顾默成却看不下去了，用肩膀轻轻顶了顶顾轻尘，低声道：“孝王，那位是父皇刚封没多久的答应，你可得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