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三章 讨要女人
顾江留闻言难得的笑了，“你倒是说来听听，究竟是哪家的女子，竟让你如此心心念念，求之不得？要不然，朕赐婚予你如何？你这一把年纪了也尚未婚配，太后可是着急得很。”
顾轻尘急忙挥了挥手，“陛下，陛下，这娶妻虽是大事，可是你知道娶妻最大的乐趣是什么吗？”
顾江留眉角一挑，配合的问道：“什么？”
“当然是在追求的过程了！”顾轻尘得意的笑了起来，“这女子虽然性子烈些，可是我却喜欢，若是陛下赐婚了，那不就没了这乐趣？何况诸位大人刚才也说了，这朝堂之上说这个女人的事，的确也不大合适。”
顾江留深深看了顾轻尘一眼，道：“也罢，那就依你。”
顾轻尘笑着谢了恩退到一旁，听着顾江留最后讲了几句就散了朝，他一刻也不想停留就朝着宫外去。
一路上不少人打招呼，笑问顾轻尘到底是哪家姑娘，他也是随意敷衍了几句。
整个北国都知道，孝王殿下风流成性，如今竟然亲自开口在朝堂之上求，可见那女子在他心里极有地位。
顾轻尘不知道，他这一句话就掀起了轩然大，波，各位大人都巴不得攀上他这棵大树，回家以后不断催促着自家闺女多多参加孝王在的活动，哪怕不是正室，弄个偏房也是莫大的荣幸，当然，这都是后话。
顾轻尘一路躲避着刨根问底的大人们，一边却注意到顾凌天面色铁青的从殿内出来后，却直奔了御花园而去。
顾轻尘心头一动，眼神一梭，寻了个由头也悄无声息的跟了过去。
顾凌天从科举之事起就连番受挫，如今顾凌天手中可用之人恐怕越来越少了，剩下的人想要安抚住，那就得看他的手段了，要么让自己终于可以扬眉吐气，要么就是用钱。第一点可能性很小，那就只有第二点。
不过，顾凌天现在还有钱吗？
顾轻尘唇角一勾，身形如燕子般掠上假山上，这御花园他从小就惯来，哪个犄角旮旯他都熟悉得很。
假山顶上有一个窟窿，正好可以藏人不被外间发现，而外面的人却从来不曾想过，假山顶上竟然会藏人，故而都爱在假山下面说悄悄话。
顾轻尘想起儿时听到的那些太监宫女的小秘密，心中越发欢喜，想着这一次又能听到些什么呢？
急促的脚步声从身下传来，顾轻尘凑着石洞一看却扼腕了，那人站的角度奇巧，自己竟然只能看到一双脚。
“你家主子上次说的，还算话吗？”顾凌天沉声问。
“那你告诉你家主子，本宫今夜会登门拜访。”顾凌天说罢，那双脚利落的再度消失了。
顾轻尘想去追那个人，可是顾凌天在假山之下，他不便行动，只能有些焦躁的看着顾凌天。
顾凌天却似满腹心事，站在那里许久，才怏怏离开，顾轻尘心知追出去无望，也只得放弃了追踪的希望。
“于是，你也不知道顾凌天要登门的究竟是谁？”衍之端着茶杯，看向抓着后脑的顾轻尘，心中竟有些好笑。
“是啊，也不知道那人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站得那么巧，我只能看到一双鞋。”顾轻尘道：“那鞋子倒看不出什么来……”
“等等！”顾轻尘一拍额头，“那人的腿似乎一长一短，所以有一只鞋的鞋底就要厚上三寸。”
衍之端着茶杯的手一颤，却又宁定了下来，“这长短腿的人可多了去了，要找一个人岂非大海捞针？”
“这可未必。”顾轻尘笑了，“京畿里长短腿多，可是能出现在宫中的长短腿就未必多了。一定是跟着某位大人上朝来的家臣，只要淘换一下这些大人的家仆底细不就知道了？”
衍之点了点头，起身道：“既然如此，孝王就快去查吧，我也有些事要办，就此告辞了。”
“怎么？才喝了些茶就走了？我点的松子鱼还没上来呢。”顾轻尘一把抓住衍之的手腕，“衍之，你不尝尝？这琼楼的美食可是一绝。”
衍之甩脱了顾轻尘，淡淡道：“孝王爱吃就好，慢慢品吧。告辞。”
衍之说罢转身离开，顾轻尘趴在栏杆上垂目下望，一道身影鬼魅般从屋顶翻了下来，“主子，你说衍之姑娘可是知道那人是谁了？”
顾轻尘双眸一眯，想起衍之那为不可见的失态，唇角一勾，“衍之猜到的人，我大约也猜到是谁了。”
“是谁？是谁？主子你竟然也猜到了？”长空立刻露出好奇宝宝的模样，蹲在顾轻尘身边仰望着他。
顾轻尘一转眼就看到长空这一副硬汉装萌的恶心模样，一掌盖住他的脸把他往后一甩，“要想知道就好好吃饭，晚上有得你看。”
入夜以后，风似乎也凉了许多，衍之看了一眼天色转头看向身后的青衣，她早已穿好一身劲装的夜行衣。
“府中高手埋得很深，迄今为止我也只知道刚才那几个，你今夜一定要处处小心。”衍之说着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青衣闻言点头，“主子你放心，实在不行我就逃，总之不会被他们逮到。”
青衣说得坚决，衍之忽然心头一跳，一把握住青衣的手，“消息什么的打听不到可以再探，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存了不成功则成仁的心态。”
“青衣，你要记得，我最需要的是你在我身边，而不是其他的。”
青衣闻言鼻头一酸，急忙拉起面纱，“主子你放心。”
衍之目送着青衣翻墙越户，身形轻灵的消失在夜色之中，今夜是下弦月，月色淡得拨入蝉翼般几不可见，风又极大，吹得四野沙沙作响，这样的环境极适合夜行，衍之觉得青衣一定会安然归来的。
青衣灵巧的身形微微一停，驻在了一棵大树上，树下就是硕大的院子，几个灯笼摇曳在风中，明灭之间，未见任何人影。
青衣看了一眼影子，估算了一下时间，安静的躲在了树丛的阴影里。
直到巡夜的更夫敲响了三更的梆子，沉重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在这样的夜里，宛若打开了一道地狱之门。
青衣精神一振，低头看去，只见打开的门内，顾凌天正亲自迎了出来。
青衣唇角一勾，心中暗自佩服衍之运筹帷幄，仅凭孝王的一句话就猜到了是这里。
顾凌天恭敬的亲自扶着那人从马车上下来，那人穿了一身宽大的斗篷，一顶风帽将整个人都隐在了影子之中。
青衣望了望，想着衍之吩咐的话，毫无怀疑的纵身先去了卧室。
顾凌天生性多疑，明面上的事情多半是在书房讨论，可是这样的夜，他一定不会放心在书房那样四面都有树，方便藏人的地方，所以，顾凌天一定会安排到他的卧室。
卧室四面开阔，青石板的地面落针可闻，那里才是顾凌天觉得真正安全的地方。
青衣刚刚起身，另外一侧的树影立刻也晃了晃，两道飘忽如鬼魅的身影亦步亦趋的跟在青衣身后，却没有半点儿声息。
他们远远见青衣寻了个地方藏身，立刻也找了相似的地点藏了起来。
三道影子刚一藏好，顾凌天和顾凌天也便到了。
“主子，又对了。”长空用手语比划了一下，眼底都是佩服。
顾轻尘唇角依旧带着笑意，眼底却冷然如冰，没有半点儿感情。
林展这个老谋深算，从来都是明哲保身的人，为什么这一次会和顾凌天勾结上？听下午那人的意思，他们是早有联系，而且顾凌天似乎还承诺过什么给林展。
顾轻尘觉得奇怪，更觉得惊讶，林展素来都表现得不偏不倚，在顾默成和顾凌天之间也表现出了这样的独善，只忠心于顾江留，所以顾江留才容得下他，可原来这老狐狸早已和顾凌天勾结上了，他倒藏得挺深！
“殿下夤夜来访，不知所谓何事？”林展沉稳沙哑的声音透过纱窗，让人听得明明白白。
“本宫是想来问问你，你上次说的话，可还算话。”顾凌天淡淡问，声音里却听出了几分恼意。
“不知殿下说的是哪一件事？老臣年迈，记性也是大不如前了。”林展说着，依旧恭顺的微屈身立在顾凌天跟前，这样恭敬的姿势却一点儿也配不上他那忤逆的话来。
顾凌天一口怒气直冲脑门，又想到自己有求于他，终于压下了一口怒气，沉沉道：“林大人不是年迈，本宫看倒是贵人，贵人多忘事。”
林展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却没有吱声。
顾凌天恨得牙痒，却还是强忍着道：“看来，本宫有必要提醒一下林大人了。城西那块地，两年前曾有苦主告到大理寺，说有京城的权贵强行圈地，使得她家破人亡。”
林展闻言却缓缓直起了身来，“殿下所说这件事，臣也有所耳闻，不过臣记得，当是殿下亲审此案，大理寺已经做了结案处理。”
顾轻尘听到这里，忽然无声的笑了。这两只狐狸打的好机锋，难怪当是他就觉得这案子结得蹊跷，果然是林展从中做了手脚。如今林展将顾凌天是主审一事提了出来，无非就是想提醒顾凌天，这事牵扯不到他，自然顾凌天用这件事来威胁他，也就毫无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