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 竟是心上人
是的,愤怒,顾轻尘起初以为自己看错了,但是接下来他确定的发现眼前的这个侍女在生气,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升腾出的火焰将她整个人都烘托的格外有生气。
顾轻尘顿时愣住了,这一次,他觉得不像是自己的错觉,眼前的这个丫鬟,分明就是他日思夜想的心上人。
“衍之?你是衍之?”
衍之的眼底满是火光,她此时真是十分的气愤,她气愤顾轻尘不好好爱惜自己,就算是自己的至亲,他也不能如此任由对方欺凌。
“顾轻尘!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明明知道我最讨厌被人欺骗,你竟然还……”
衍之的话还没说完,原本满脸欣喜的顾轻尘竟然直接朝着旁边栽倒,衍之连忙上前一步扶住了他,惊慌询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清九还没弄清楚眼下的情况,只目瞪口呆的站着,一旁的青衣高声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将公子搬到榻上!”
衍之则询问道:“长空呢?他在哪里?我有问题要问他!”
清九这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的询问道:“你,你衍之小姐!”
“我是衍之,还不快去找人!”
清九虽然弄不清楚原本两个普通的烧火丫头怎么会突然间变成衍之和青衣,但是他也清楚情况紧急,连忙吩咐外面守候的下人去将长空找来,随后帮着衍之他们将顾轻尘搬到了软榻之上。
衍之给顾轻尘把了把脉,眉头越发的紧锁,他的脉象十分的紊乱,比起在锦绣山庄的时候不见好转,倒是越发的严重了,难怪他看上去会这般憔悴。
长空的速度倒也很快,不多时就到了厅中,见到衍之她们倒是没有太过惊讶,只是恭敬的站立一旁,等待着衍之的吩咐。
见到长空过来,衍之也不耽搁,直接切入主题道:“长空,孝王的伤是怎么回事?”
长空沉默不语,一旁的青衣推了他一下,“你这木头,主子问话你怎么不回答!是要急死我们吗?”
长空这才叹息一声,“其实,是主子的伤口……”
未等长空说完,衍之就直接扯开了顾轻尘的衣襟,胸前缠着厚厚的绷带,而那绷带的位置早已经一片血红。
衍之惊讶不已,只吩咐道:“清九,去准备一些伤药和干净的绷带来!”
清九连忙下去准备,而衍之则直接解开了那厚厚的绷带。
绷带下面一片血肉模糊,伤口的位置更是惨不忍睹,那原本应该已经愈合的伤口此时像是咧开的大嘴,让人看着都觉得慑人,而原本只是小小的箭伤,此时竟然已经开始糜烂成手掌大小,而且看现在的状况,似乎还在继续蔓延下去。
衍之又震惊又心疼,她用询问的目光看向长空,“是不是那日从锦绣山庄回来,他的伤口就这样了?”
长空不敢隐瞒,只点了点头。
衍之继续猜测道:“莫非是那箭上有毒?”
“是蚀骨散!”
“既然知道是什么毒,为何不替他解?”
“不是不想解,是没办法,虽然我之前见过的毒药也不少,这蚀骨散我却只是听说过而已,至于解药更是毫无头绪。”
“为何不告诉我?或许那血玉蟾蜍有用!”
长空摇了摇头,“从公子意识到中毒的时候就已经试过了,结果……”
“怎么会这样?所以你们才想让青衣潜入白家?”
衍之看向青衣,“你也知道这件事?”
青衣摇头,她并不知道此事,事实上,如果她知道的话,或许不会等白家来提亲而主动去接触白家人的。
“蚀骨散,蚀骨散?长空,你将知道的都说来听听。”
“属下听说,这蚀骨散是一种极其恶毒的毒药,但凡中毒者当时不会有任何的感觉,一旦身上出现伤口,就会从伤口处开始腐烂,一共是七七四十九天,最后全身都会溃烂而死。”
衍之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段记忆来,她与曾经的暗卫长乐祁阳一同去西域的时候,曾经见过这种中毒的状况,当时她并没有在意,只觉得这样的毒药实在是太过恶心了。
她努力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却只能记得那个中毒者的惨状,他们见到那人的时候,那人已经是中毒的第四十天了,除了脸上的皮肤还算是完整之外,整个身体都已经腐烂,简直就像是被埋葬在泥土中许久的尸体。
无数的爬虫都开始往那人的身体里钻,周围的人都劝说那人的家人直接给他个痛快!那样恐怖的情景衍之至今都历历在目,只不过那时候因为对方是无关紧要的路人而只是觉得同情,可是如今,中毒的人却是顾轻尘。
衍之几乎不敢想象,骄傲如顾轻尘,如何能够忍受自己成为那样的人,恐怕在不能动弹之前,他就会举剑自刎了。
这一瞬间,衍之感觉自己的鼻翼有些发酸,眼眶也开始发热,她甚至有种大哭一场的冲动,为何会这样?自己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真心对待自己的男子,却为何上天会和他开这样的玩笑。
衍之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只眼眶已经泛红,若是仔细看,眼底已经开始隐约有了泪光,在那睫毛的遮掩下显得楚楚动人。
“主子,现在该怎么办?”
青衣闻言也紧张无比,作为她的第一个主子,孝王对他们真算是不错的,他们这些人本就是孤儿,自小被抓到楼里作为杀手培训,在遇到孝王之前,他们甚至根本算不上人,只是被人利用来杀人的机器。
青衣对孝王是感激的,尤其是她比旁人更加幸运的跟了衍之,成为一个真正有血有肉的人活着。
衍之紧抿双唇,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有了些许的嘶哑。
“我听说顾轻尘有一个师傅,这件事他知不知道?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长空摇了摇头,“主子的师傅虽然医术高明,却似乎也只是听说过一些,现在也只能找到一种药物拖延毒发的速度而已。”
“具体能拖延多长时间?”
“三个月!”
“孝王已经用过这种药了吗?”
长空点头,青衣有些不解道:“既然如此,一直服用这种药物不就好了,直到能够找到解药为止。
长空叹息一声,有些不忍心告诉他们真相,“这解药虽然能够暂时控制蚀骨散的毒发时间,却也有很大的副作用,因为药性相冲,所以吃下解药之后,人体的经脉逆转,气血紊乱,而且在此期间,绝对不能动用内力,否则那蚀骨散的药性会以双倍的速度反噬,原本的四十九天会变成二十天,甚至可能都不到!”
“这么厉害?”
青衣咋舌,只觉得毛骨悚然,她之前做杀手时虽然也接触过不少毒药,但是像这种诡异又恶心的东西还真是听都没有听说过。
不过,长空是从哪里知道的?
似乎看出了她的疑问,长空解释道:“其实我方才说的那些也都是主子的师傅写信告知的。”
衍之神色黯然,她甚至在想,若是找不到解药,顾轻尘是不是就准备悄悄离开这个世界,然后谁都不告诉?
清九此时已经拿了伤药过来,顾轻尘受伤的事情他也是清楚的,事实上,除了衍之之外,顾轻尘身边的人几乎都已经知道了,就连曲琳琅都得到了些许消息,虽然与事实有些出入,却也差不了多少。
衍之小心的给顾轻尘换药,却对他体内紊乱的脉络无从下手,要怎么做才能让他尽快恢复呢?
大约是看出了衍之的担忧,清九开口道:“衍之小姐,你不用担心,主子这几日经常如此,不过师尊也说了,等过了七天之后就会稳定下来,主子也就不会昏迷了。”
衍之沉默片刻,径直站了起来,虽然她表情淡然,眼神却无比坚定,她要救顾轻尘,无论用什么样的办法,无论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主子!”
“青衣,我们回去!”
青衣一愣,“现在吗?”
“对,现在就走!”
青衣与长空对视一眼,有些弄不明白衍之的想法,她特意偷偷的潜入王府之中,见到了主子,却又不准备等公子醒来就离开,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清九也觉得有些无语,果然,有些人的世界是他永远都弄不清楚想不明白的,比如主子,又比如眼前的这个衍之小姐。
不过,主子就是主子,不管他们做出什么决定,他们要做的就是好好跟随主子的脚步,保护主子的安全,尽一切可能满足主子的要求就是!
所以,青衣没有继续问下去,她知道衍之这么做一定有她的想法,而既然公子对白家有自己的办法,他们他们为何不能有自己的行动呢?
或许,安逸的日子很快就不存在了!
衍之和青衣在清九的陪同下出了王府,随后将那两个侍女交给清九带了回去。
丝竹和轻音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到了王府之中,她们的身边摆放的是刚刚买来的瓜果,她们惊讶不已,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十分怪异的梦。
而彼时,衍之和青衣已经坐了马车往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