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改名换姓
“这地方怪偏僻的。”唐苏揪着衣领扯了扯，咬着唇注意四周环境道，“便宜师傅，你有没有找错地方？”
话音刚落，打里头探出一个老人的脑袋，背脊伛偻，花白的头发十分稀疏。
这的确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了，他全身都精瘦地厉害，好像干枯的木枝，唐苏很怀疑他下一秒就会被风吹倒或是折断。
对方抬头看了他们两个人一眼，面上的神情也淡淡的，他弯着腰，面部陷在阴影里，看不分明。
再往里看，这是一个老式的四合院，院内杂草丛生，墙头堆满落叶。支撑房梁的柱子上的红漆全部锈蚀殆尽，柱子上方蛛网环绕，已经很久没清扫过了。
门口到大堂很近，大堂没有点灯，整座宅子安静地过分。
和院子里差不多，大堂也爬满了蛛网，看见这座宅子，唐苏心头隐隐不安。
这样的院子，和母亲的描述实在大相径庭。
这会儿她开始怀疑起便宜师傅带路的准确性了。
她把视线收回道老人身上，老人的眼球浑浊不清，试探着走近些。
她主动问起外祖的名字，“请问，竺松柏一家是住在这里吗？”
老人看着她：“竺什么柏？”
唐苏不禁奇怪：“竺松柏。”
老人靠在吱呀作响的门板上，缓缓道：“竺松什么？”
唐苏：“……”这画面隐隐在哪里见过。她心中狐疑，慢慢道：“竺松柏。”
“什么松柏？”
她纠正：“竺松柏。”
老人勉强点点头：“哦。”
老人不答，只是直勾勾看着她。唐苏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干脆不吭声等下文，老人的反应很迟钝，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
“搬走咯。”
不太满意这个回答，唐苏追问道，“您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搬的，又搬去哪里了么？”
老人皱起眉，却没答，反而问道：“你又是谁，来找他们做什么？”
唐苏颔了颔首，心想自己确实还没做过自我介绍。怕老人上了年纪听力不好，于是她慢慢说道：“我是他的亲戚，这次下江南，特意来寻他。”
“没见过没见过，这户人家早在几年前就搬走了。”
不住这才是正常的，在她的想象中，外祖家就算没有三进三出的大宅院，也不该是这么破旧的地方，唐苏松了口气的同时朝便宜师傅道：“看样子他们不在这里，走吧，咱们换个人问问，我娘给的地址就在这附近，找起来应当难度不大。”
便宜师傅皱皱眉，刚要开口，那个老人忽然抬起头，“你们找谁？”
唐苏有些莫名，心想老人的记忆可真差劲，一边重复道：“找竺松柏，您方才说他搬走了。”
提及这个，老人忽然生起气，肉眼可见瞪起了眉毛一脸愠色：“我什么时候说他们走了？”
闻言，唐苏诧异极了。
“您刚才还说……”
她不知道老人这么反复无常是为什么，这里这么荒凉，也实在不像有人精心侍弄的。
老人这会儿的反应很快：“我没说过，你听错了。”
唐苏瞬间拧起眉：“老人家，要按这么说，竺老先生现在还住在这里？”
老人不赞同道：“不，他们出去游历，归期未定。”
将这句话在嘴里咀嚼了数遍，唐苏转过眼小声问道：“便宜师傅，这老人的话可信吗？”
“竺老先生最后一次出现在江南的住址的确就是这里，不过数年前他们就离开了，听说是去找的女儿。”说完瞥了瞥她：“你说是他的亲戚，难道他们要找的小女儿就是你娘？”
唐苏目前还不想把她爹供出来，不由得尴尬的笑笑：“哪能呢。”
“不管是不是，我奉劝你，少与他们有往来。”青年缓缓道，却不咋算说明原委。
唐苏被他勾起性质，自个儿母亲是什么人，她还能不知道么。
老人似乎听见了褚秋潋的话，顿时摆出一张臭脸，冷哼道：“既然不是找人，就快快离去。”
青年也不否认：“竺先生的确不是本国人，您以为呢。”
“别国的……”唐苏在一边喃喃自语，这话她娘从未提起过。
没等她问个明白，老人啪的一声把门关上，她闪避不及吃了一鼻子的灰，摸摸鼻尖若有所思。
这个老人刚才还三步一摇，现在怎么动作这么快？
她忍不住握紧拳头看向便宜师傅：“你刚才说的，是指什么？”
“或许真是找错了。”便宜师傅摆摆手，径直掠过这个话题。
唐苏却不肯放过他：“师傅，不要顾左右而言它。”
“臭丫头，这会儿肯叫师傅了？既然和竺家没关系，也别这么上心了。”青年沉下脸私有不满，二人干瞪了一会儿，唐苏再次道：“我认真的。”
如果这里的确就是外祖家，她皱眉：“我想站墙头看看。”
她娘在她幼时曾讲过一些宅子的装饰布局，她外祖是显赫人家，若是发生变故，母亲一定不会不知情。
想到这里她隐隐又有些后悔，不该不通知她娘一声就跑出门。
便宜师傅目光转过来，揉揉她的脑袋，拎着她跳到墙头。正如先前看见过的那般，这里的确已经荒废了许久，她娘说的亭子假山和秋千也不见踪影。
她心底的念头再次动摇了。
“先回去吧，稍后出来找人问路。”
褚秋潋在她肩头拍了两下，宽慰道：“我按照你的描述，的确只能找到这里，你外祖还有什么显著特征？仔细回忆一下，找到的可能性也大些。”
饶是有点不甘心，唐苏还是依言点头。
“走，先回去吃饭，稍后我再与你出来找就是了。”
她强自忍耐，跟在他后头慢慢走。
便宜师傅脚程很快，三两步就走出很远，她叹了口气，又回头瞅了瞅，赶忙追上去。
回到医馆的时候，少年和闵鸿都已经回来了。
褚秋潋把他们叫到一起，唐苏心想他或许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连忙站定竖起耳朵。
“你有名字吗？”少年被点名，他道自己姓云，没等说完就被褚秋潋打断，“云姓可不大好。”
青年摇了摇头，眼里透出一抹审视：“既然要待在医馆，就跟着闵鸿姓。”
姓改了名字也得跟着一起改，褚秋潋抓了抓头发，“姓闵，叫……”他突然想到唐苏是在大树下找到对方的，便干脆道：“树与夙近音，你便叫闵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