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晋阳王谋反
尤其是,她现在住的雪崧院还是沈幼庭的旧居,陈侧妃这心里,对沈幼庭就更不爽了。但是偏偏,玉福院现在规矩重的很,她就是想做些什么也不方便。整天窝在雪崧院,不是折腾婢女,就是为难奴才。
一开始,祁涟城还懒得管她,直到有一天,她失手重伤了信嬷嬷的干女儿碧玉,又让信嬷嬷告到了祁涟城面前,祁涟城罚了她禁足,她才稍稍安分了些。
不过碧玉这丫头,到底是废了。
信嬷嬷面上不显山不露水,但是暗地里却将陈侧妃记住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普渡山下的庄子里,宋萧儿有傅庭宣、杜夫人和几个孩子陪着,心里的愁绪也慢慢隐了起来。
转眼间,便到了除夕那天。
祁涟城人虽然不在这里,却让管家送过来许多年节要用的东西,衣食住行,各样细节都顾虑到了。
当然,给大郡主、傅庭宣和杜夫人的也有,不过就是没宋萧儿那么精细繁多罢了。
东西送来的那一天,几十辆车整整齐齐的排在庄子外面的官路上,周管事指挥了整整一天,才将所有东西都卸下来,全放进庄子库房。因为宋萧儿是这么交代的。
隔天,首富杜宗林也看样学样的送了十几车东西来,还特特给杜夫人捎了一封信。
杜夫人收了东西,看了信,但是却没有一句回话。等在外面的杜宗林不由提心吊胆。直到天色渐晚,都没有人出来应付他一句,只好黑着脸上了马,迎着寒风往城里赶去……
但是半个时辰后,杜宗林的长随又叩响了庄子的门,说是天黑路滑,自家主子不小心从马上坠了下来,求王妃收留歇下一晚,第二天便走。
周管事得了消息,心中不由焦躁,若是王爷在庄子里好说,但是王爷不在,庄子里只有王妃三个女眷,无论如何都是不能收留男客的。这要是个别的不知好歹的人,他做主直接轰出去了便是,可偏偏那人是晋阳郡的首富杜沈,他的夫人还是王妃的闺友。
周管事思量着,到底还是喊了媳妇去兰芝院禀报。
兰芝院里,宋萧儿已经用了晚膳,正准备沐浴,现一听周家媳妇的话,也是愣了,不过很快,她又想到杜宗林这么做的意图了。便让冬儿去寻了杜夫人过来。
杜夫人要照看两位小姐,自然也没歇下,听周家媳妇说完杜宗林的囧事,当即拜道,“庄子里没有男眷,王妃万不可轻易收留杜沈,这样吧,我让我的车夫出去,连夜陪他一起回城里,我的马车宽大舒适,里面医女吃食汤婆子什么都不缺……”说着,又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
先前事情没有发生时,宋萧儿还以为杜夫人真的放得下杜宗林,可是没想到,杜宗林刚一出事,她就露了马脚。
因此在看着她说话时,脸上就浮起一抹只可意会言传的笑来。
杜夫人后知后觉看到宋萧儿唇边的笑,整个人一个字就热了起来,脸上滚烫滚烫的,抿着嘴,说不出一句关心的话来。
宋萧儿见了,也不再逗她,让冬儿、春儿跟着一起周家媳妇一起送杜夫人离开。
杜夫人听了宋萧儿的媳妇,忍不住瞪大眼睛,“谁说我要走了?”
“你难道不走吗?”宋萧儿意有所指的看了她一眼,直接端茶送客。
半个时辰后,春儿,冬儿回来,双双朝宋萧儿禀报,那杜官人腿伤的并不重,完全没有伤到筋骨,只是疼的走不了路,原本他是想让杜夫人陪他一起回城的,但是无奈杜夫人铁了心的不同意,只和他在马车里呆了一刻钟,就急匆匆的跑了出来。
两人都没有说,杜夫人在出来的时候衣带是有些凌乱的。
……
之后,杜宗林没有再亲自登门,而是不停的往过送东西,每天都有十几车,直把庄子里的库房填的严严实实,还在继续送。
祁涟城说了没用,宋萧儿提点了也没有。
直到杜夫人一句“你是要我一辈子住在王妃庄子里?”,他才肯停了,又给晋阳王府和宋萧儿都上了一道道歉的帖子。
宋萧儿将帖子看完后,只是一笑了之。
但是祁涟城拿着帖子,却不由陷入了沉思。他以前偿听闻,首富杜沈这几年冷落嫡妻,两人之间只剩下一个名分在维系,现在想来,这不过只是别人的臆想揣测,杜沈的心里,到底还是有杜夫人的,不然,他不会耍出这么多幼稚的手段,只为亲近杜夫人一回。
再想想自己,他和宋萧儿之间却是真的在由名分维系。
也许之前,她真的有给过他机会。
但是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尤其是每次一碰到先王妃的事,他就像是一条饿狼一般的扑向她,恨不得咬断她的脖子……
这样的他,他应该早就倦了吧。
所以,宁愿呆在那冷冷清清的普渡山庄子,也不愿意回花团锦簇的王府。
祁涟城沉沉的叹了口气。
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样也好。
就让她在普渡山的庄子里住下去吧。
左右他这里还有旁的大事要干,她跟在身边也不方便。
倒不如等一切尘埃落定了,他再好好补偿她。
当然,他这边的想法,宋萧儿是不知道的。
宋萧儿还在庄子里悠哉悠哉的过着年,考虑着腹中胎儿该怎么处置。根本没想过还会有旁的大事发生。
十天很快过去,再有五天就要到上元节了,这一日,杜宗林却带了祁涟城的令牌来,硬生生的将人接走了。另一边,傅庭宣不知怎么想的,也提出要回寺庙清修。
宋萧儿心中本来存着些许怀疑,但想到祁涟城那阴晴不定又残忍冷漠性子,还是亲自送了两人出去,以免她们被她连累。
庄子里,杜夫人和傅庭宣一前一后离开,王府那边,祁涟城终于抽出时间,去找陈侧妃圆房。
并且一找就是四天。
到元宵节那一天,陈侧妃整个人都是软的……
元宵家宴上,还是没有宋萧儿的座位,只有空空一台席面。
沈幼庭抱着孩子,给祁涟城行过礼后,就没有话跟任何人说,林侧妃和陈侧妃本该是最欢声笑语的,但是陈侧妃刚刚承恩,浑身一点劲儿都没有,当晚便成了林侧妃的主场,撒娇扮痴,惹得祁涟城十分欢喜。
不过林侧妃没想到的是,当晚,祁涟城那个院子都没有去,而是歇在了前院。
后半夜,京城。
内阁大臣带着八百里加急连夜进宫,将战报呈给宋贻华。
宋贻华看完后,眸光一下子深沉起来。
祁涟城,终于忍不住了吗?
三十万大军同时从三路夹击而来,在元宵夜发动攻势,打的守城将士措手不及,不过三个时辰便攻到了献阳郡。
而献阳郡离京城,不过百里。
“皇上,晋阳王反了,朝廷该如何应对!”内阁大臣熊立本双眼含泪,质问宋贻华。
宋贻华长长的叹了口气,沉沉的在龙椅上坐下,很想说一句“朝廷七十万大军都是晋阳王手上,朕有什么办法”,但是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还有内阁大臣们的脾气到底还是忍了下去,摆了摆手,让大太监刘安去宣三品以上的将军来,还有内阁所有大臣。
半个时辰后,内阁大臣和三品以上将军都进京了,但是却一个一个都醉的东倒西歪的。
宋贻华大眼看去,十分之八都是六十岁以上的老人。
惨不忍睹归惨不忍睹,但他还是将晋阳王谋反的事说了出来,问他们现在该怎么办。
内阁大臣和将军们听到这晴天霹雳,仿佛神助一般,酒立刻就醒了。
交头接耳过后,立刻战成两队。
一队是主战派,大部分是年纪大点儿的将军和没上过战场的将军。
一队是主和派,几乎全是阁老大臣。他们受着朝廷庇护,指点江山,坐享尊荣,但是却受不得一点儿风吹雨打。
宋贻华被他们吵得头都要炸了,站起身来,重重的一拍龙案,怒道,“吵吵吵吵吵,你们就知道吵,等你们吵出个结果来,只怕晋阳王大军早就攻破京城了,朕要你们做什么!”
“臣知罪!”
“臣知罪!”
“末将知罪!”
……
大殿里此起彼伏,混响着一大片的请罪声。
宋贻华被气的脸色惨白,真想撂挑子不干,但是想到宋萧儿还是祁涟城手里。他到底还是静下心来,抬手一指五十来岁的镇国大将军,问他,“姜爱卿觉得这仗该怎么打!”
“回皇上的话,臣以为……”姜将军从武将队站了出来,生如洪钟道,“晋阳王所带的七十万大军,皆在南边,最近在淮河一带,远了就要到福建、南诏……俗话说,远水解不了近渴,晋阳王虽号称有七十万大军,但实际上,手下能动的最多二十五万,另外五万,应该是晋阳王在晋阳郡养的私兵……而皇上,只需召将北边的厉王、盛王、荀王分别派出十万兵马勤王,再加上京城、献阳郡、陈仓郡等郡的十万人马,便可与晋阳王背水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