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红红火火
段瑾轩有些后悔，如果自己跟着她去了江南，是不是有些事情，就会改变了呢？
至少，宋亦怀一定没有当众吻她的机会。
秦暮雪见他有些发呆，便笑道：“你过得怎么样啊？有没有再被长公主骂？”
段瑾轩自嘲的笑笑：“我怎么会被骂，我这么优秀！”
说到“我这么优秀”的时候，段瑾轩还潇洒的打开扇子，迎风而立。
秦暮雪不由得有些看呆了，说真的，段瑾轩这样的人间绝色，要说哪个少女对他没有感觉，那绝对是假的。
尤其是，秦暮雪深深的知道，段瑾轩对她的感情。
他现在出城来接自己，难道仅仅是听说了十里红妆，来保护那些嫁妆的吗？
秦暮雪不由得想起了自己之前那个幻想，她要是个富婆，就把宋亦怀和段瑾轩都娶了，再把那个比女人还美的萧白给娶了，一三五二四六的分开宠幸他们。
不过真的遇到爱情之后，她才明白，这种幻想，只能是幻想。
今生今世，她只希望有一个人，可以陪着她到最后。
就像桃酥眼里只有赵雅一样，一见到他，桃酥就走不动道了，一定刚要跟他多说几句。
段瑾轩如今，已经不会再问那种会不会跟他一起私奔的蠢话了，世人都知道，定王和定王妃两情相悦，他就算再喜欢秦暮雪，也不会棒打鸳鸯，更不会跟自己的兄弟抢。
只是看着身边一辆接着一辆过去的马车，想到秦暮雪很久就要嫁人了，心中难免酸楚。
“你马上就要嫁人了，”段瑾轩的声音轻飘飘的，仿佛这些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不愿意听：“而我这个做师父的，还没有想好，要送你些什么。”
“不如送我个师母算了！”秦暮雪笑嘻嘻的：“也省的长公主殿下再担心。”
“我……”段瑾轩像是要急着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低头笑了笑，仿佛在自嘲，看得秦暮雪于心不忍。
“我其实很想问问你，”段瑾轩忽然很真诚的看着她，明明是假装镇定，眼中的光芒却异常明亮：“为什么你会看不上我呢？”
秦暮雪原本想回避这个问题，她觉得，她的回避就已经是一种态度了。再不行，等她嫁了人，这种事板上钉钉的事情，段瑾轩也就不会再在她身上下什么功夫了。
可是她没想到，他会这么明确的问自己。
“是我不够潇洒帅气吗？”段瑾轩说出这句话，居然是很认真的。
秦暮雪哑然失笑，半晌，才认真答道：“京都那么多喜欢你的贵族小姐，你为什么也不喜欢呢？是因为她们长得不够漂亮吗？”
段瑾轩张了张嘴，然后有些失落的回答：“我明白了。”
“对于我来说，她们都不如你有趣。对于你来说，我自然也没有他有趣。”段瑾轩忽然声音无比低沉，在他对别的女子挑三拣四的时候，殊不知，他自己也被别人挑三拣四。
“人与人之间，是讲究缘分的。”秦暮雪无奈道，并不是段瑾轩不够好，相反，他实在太完美了。
长相绝美，武功上乘，性格又开朗，家境优渥，又不用承担什么做事情的压力，作者自己都想嫁给他。但是有什么办法呢，秦暮雪跟他不来电，这就是缘分。
段瑾轩点点头，随即又恢复了迷人的笑容：“我可告诉你啊，定王那个人可闷了！你以后嫁过去了，想后悔都不行！”
秦暮雪知道他已经接受现实了，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很少能见到他认真的模样。他总是把自己的情绪藏在说笑里。
可是她把段瑾轩当做自己的朋友。
她来到这个世界以后，认识的人实在不算多，能走进她心里，让她真的当朋友的，更是不多。
段瑾轩算一个，而且是唯一的一个。
曾经可以以命相托，以后，也可以。
“那我尽量不让自己后悔吧！”秦暮雪也配合他的情绪，两个人接着拌了几句嘴，有说有笑的，段瑾轩也明显收敛了很多，不再对她说任何引起误会的话。
秦暮雪察觉到他的忍耐，忍不住道：“或者，我以后可以避着你。”
“那怎么行！”段瑾轩眼中的惊愕与焦急完全无法掩饰，直到急急的说完这一句，才反应过来。
“难不成，你其实想让冷尘做你的大师父？”段瑾轩又开始胡扯，尽量忍住自己的害怕，他不想以后都见不到秦暮雪，更加不想，因为自己的感情，而与她生分。
秦暮雪还是被他逗笑了。
见她笑了，段瑾轩才轻轻松一口气，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这样控制着自己的感情，反而会给秦暮雪更大的压力。
“你可别避着我，”段瑾轩道：“否则，我可真的会无聊死的。”
“你放心，我这个人呢，拿得起放得下，过段日子，等见多了名门闺秀，也就把你忘得差不多了……”
秦暮雪看到他略微有些红的眼眶，拍拍他的肩膀，郑重道：“你放心，我一定帮你留意，给你找一个跟我一样好看的姑娘！”
段瑾轩鄙夷的看着她，那眼神仿佛是再说：就你？好看？
不过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道：“你和秦暮风长得一点也不像，你的外貌是遗传你的母亲吗？”
“如果是这样，你娘家那边有没有姐姐妹妹，介绍给我认识认识？”
秦暮雪抽抽嘴角，沈月算不算？
“有倒是有，就是……”秦暮雪无比夸张的看着他，又深深叹一口气：“就是我那妹妹，跟我眼光一样，也看上了定王殿下。”
段瑾轩：“……告辞。”
“等等我啊！还指望你送我回城呢！”秦暮雪连忙追上去，招呼桃酥赶紧走，别聊了。
段瑾轩在前面骑着马，护送他们入城。
这一生，也许是他最后一次，陪伴在秦暮雪身边了。
长长的队伍在京郊的大路上走着，段瑾轩昂首挺胸，不知为何，想起一句话：何人与我共饮，相伴年年岁岁。
京都的百姓们早被这长长的嫁妆队伍给惊呆了，他们足足等了快一个时辰，也没能见到队伍的末尾。更别说见到秦暮雪了。
自从秦暮雪上次在青白庵暴露了真实容颜，她的美貌就传遍了京都。偏偏这段时间她又不在京都，百姓们等得抓耳挠腮的，不知道她的容貌是不是真的像传闻中那么漂亮。
今天知道她要回京都，都在这里等着。
要是往常，桃酥早就把耳朵凑出去听了，可是今日，她却魂不守舍的。
原因无她，刚才她和赵雅一起聊天，还没聊完，秦暮雪就喊她走。
见她要走，赵雅就毫不犹豫的抱了她，还抱了好一会儿才放开。
桃酥整张脸都红的不是自己的了，她当然也喜欢赵雅，要不然，怎么可能跟他有那么多聊不完的话。
可是大庭广众的，秦暮雪还看着呢，他就……
实在让桃酥面红耳赤，在马车里低着头，不敢看秦暮雪，也不敢刷存在感。
秦暮雪拉了拉她的手，又捏捏她的耳朵，一本正经道：“放心，我懂。”
“小姐！”桃酥急的脚都要开始乱踢，双手捂着脸，不敢看她。
秦暮雪情不自禁一笑，想着等自己嫁了以后，就该考虑她的婚事了。
“秦三小姐的嫁妆也太多了吧！”
“沈家可是江南首富呢！”
“沈家又不是没有嫡孙女，这么多东西，都给了一个外人，他们真的甘心？”
“沈家可太宠她了，她也太幸福了！”
“不是听说她从来没回去过吗？现在看来，沈家对她真的好。”
“简直比当年她母亲的嫁妆还要多！”
“……”
听着听着，忽然有一人道：“你们听说了吗？她还在回来的路上，给难民分了馒头嗯！”
秦暮雪终于皱了皱眉，这事情传得这么快吗？她无意暴露自己的身份，又是谁说出去的呢？
桃酥也看到她脸上神色不太好，犹豫了一下，才道：“小姐，琴酒也是好意。”
秦暮雪没说什么，这对她倒是影响不大，毕竟，她现在已经足够出风头了，也不怕再出一点。
只是琴酒和书画，她该好好教导一下了。
当初让她们留下，是看中她们有眼色，有心机。但是现在看来，还是少年浮躁，有点事情就想炫耀出去。
马车继续前行，段瑾轩进了城就跟她分开了，避免落人口舌。
不久后，秦暮雪一行人终于看到了秦府的大门口。
秦府，秦暮雪站在门口，抬头看着这块匾额。
秦府的牌子十分阔气，完全配得上朝廷重臣府邸的格局。
可是这秦府中的人，她却是没必要再忍下去了。
她与秦府的恩怨，是时候了结了。
秦暮雨帮她叫人，把她带回来的嫁妆都搬进府，看样子得搬好一阵子。
秦家没什么人来迎接他们，但是秦暮雪一进门，管家就来找她：“老爷和老夫人已经等着小姐多时了！”
秦暮雪点点头，让其他人先回院里去，自己只带着桃酥和饮香，去见沈老夫人和秦雷。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们一定乐的合不拢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