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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发现端倪
“可怜可怜我一个孺弱妇人吧，一具尸身已经够我怕的了，我……我已接受不了看到更多了……后面的事情，我一概不知，能说的话，我也全说完了……仙师若还有话要问，就问这几位哥哥吧……我家中还有幼子要安慰，他离不了我这个娘太久的……”张桂兰竟跪正了起来，央求卢叶儿，“民妇在此谢过仙师了！”一双眼睛泪光闪闪，看得卢叶儿心软。
接下来的事好像确实没这个妇人的份儿了，卢叶儿长叹了一口气，开恩道：“看你着实吓得不轻，就先回去吧。”
“多谢仙师！多谢仙师！”张桂兰以袖拭泪，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迈着小步跑出了茅草屋。
叶洵看着她的背影，欲言又止。
卢叶儿看着这眼神，有一丝醋意漫上心头：“怎么，你看人家楚楚可怜的样子，喜欢上了？我不会支持你强抢民女的。”
叶洵没好气地瞪了卢叶儿一眼，瞪地卢叶儿将脖子一缩，“我和你一起生活也有一月了，怎么连个玩笑也开不成……”
叶洵的脸色缓和了一点，回头认真地看着卢叶儿：“现在并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我知道了，你怀疑那个民妇？”卢叶儿一点就透。
叶洵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默不作声。等到民妇离开有好一会儿了，才开口说道：“我没有证据，只是觉得她可疑，这是直觉。”
“那你应该没必要起疑心的，我试探过了，那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女子，就算使上了浑身的本事，也干不了杀全家五口人这种事。”卢叶儿对那种柔弱女人毫无疑心，因为换作穿越前的自己，见到这种场面肯定也是这个反应，这个反应一点儿错也没有，“何况你看，她胆子那么小，被吓得夜夜失眠也不是装的，是你多想了。”
叶洵抿了抿唇：“但愿是我多想了。”
卢叶儿的注意力继续回到女尸的身上，顺着她手指着的方向，看向厨房。
胡渣男开口道：“第二具尸体就是在那儿找到的！”
“是谁？”卢叶儿问。
一个大汉从人群中走出一步：“那人是我抬的，正是王竹子的儿子！”
王竹子自去年起腿脚不便了，卧病在家很少出门，只在家干些烧火的活计儿，老伴则负责配合儿媳洗衣做饭。这外面的事情，譬如砍笋卖笋等，原本他只负责挖笋，由他老子担到集市上卖的。自从父亲腿脚出了毛病，他便既照顾竹林，又要去卖笋，这季节天不亮就挖了笋子，到集市上去卖，比他父亲还要勤劳。
这样的人，本只有累死的结果。更何况，他正值壮年，也不是轻易就能累死的。这样一个沉默寡言，如牛一般不喊累的人，竟然以这种方式暴毙在他家的灶台前！
李村长含泪讲完了王竹子儿子的故事，又感慨了一句：“这是个老实巴交的人！从来不在集市里惹祸，连热闹也不爱看的，怎就么惹上坏人了呢？”
“你说他父亲腿脚不便？”卢叶儿的注意力并不在王竹子的儿子身上，“可有看过郎中？”
李村长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好像……没看过郎中。他们一家，都不曾叫过郎中，若是看了，那才叫新闻呢。”
整整十七年，王竹子一家从未跟村里的人串过门，也未曾人别人踏进自己家一步。
这……是在守着什么秘密吗？
“仵作验尸的时候，在王竹子身上验出了风湿，想必是竹林湿寒，久居患上风湿也是难免的。”
这话倒是在理。
人群中又走出三个大汉，使蛮力将尸体扛了起来，倒转过去放在地上。那王竹子的儿子力气大，自然吃得多，长得也壮，粗胳膊粗腿的，一身腱子肉。一张四四方方的国字脸朝地，竟然是笔直摔下去的？
脸着地的？
卢叶儿在尸体的脸就要和地贴上的那一刻，猝然喊停：“等等！”
三个大汉忙得刹住脚：“仙师、仙师、怎么了？”
“翻过来。”
几个男人一愣，没明白。
“我是说，叫你们把他人翻过来，脸朝天。”
屠夫们照做了。
卢叶儿伸手，触碰过那个男人黝黑的脸，按了按。尸身没有瘪下去，也没有特别的硬块，而是弹了起来。鼻梁处也是如此。脸上的古铜色连成一片，干干净净，既没有擦伤，也没有撞上，鼻孔里更没有血……
“叶洵，我发现了问题。”卢叶儿有些得意，“他死的姿势，是脸部朝下，这么重的一个男人，要三个壮汉才能抬得起，又那么高，笔直地摔下去，会有什么结果？”
叶洵以手托腮，思考后道：“面部青肿，鼻孔流血，血流满面。”
而尸体呢，还是干干净净的。
“放！”
卢叶儿挥手示意，十分潇洒。几个大汉轻轻一推，将人往旁边一推，面部就朝下了。死得规规整整，就像自己摔地一样。
“叶洵，拿匕首来。”卢叶儿蹲下身子，向身后伸出一只手。
李村长惊慌道：“怎么了，怎么了仙师，怎么突然要拿匕首？”往后退了几步。
卢叶儿将脸一扬，嘴角微勾：“放心，不伤人。”
叶洵利落地从腰封里取出一把匕首，抛到半空转了半圈才接住，将刀柄放到卢叶儿手里，刀锋对着自己。
卢叶儿接过平刃匕首，用削苹果的手法，削去了尸体后脑处的头发。随着头发一缕一缕下来，大片的淤青展露在众人眼前。
在座的人都傻眼了。
“这……这怎么会……仵作没验出来吗？”负责抬头部的大汉十分吃惊。这件事在村里闹得沸沸扬扬，他又亲自碰过尸体了，故而对此事十分上心，当时明明听仵作验出的结果是五具尸体从内到外，都毫发无损，怎么连个淤青都没有验出来？
卢叶儿揭晓了答案：“此事是个没人上告的案子，没有额外的红利，仵作自然做事不上心，他们听说这具男尸是头朝下死的，自然格外关注面部这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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