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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芷吃了一周的饼。
除了饼她什么都吃不下。
每吃一次都吃到噎的嗓子疼才罢休，吃完了卡的嗓子都出血了，却还是只吃饼。
靳文烈叫她喝些水，她都不肯喝。
一周后，靳文烈将师傅撵走了。
刑芷坐在桌子面前看靳文烈发火。
他指着刑芷说："你看看你的样子，你看看你要死不活的德行！你当年将我摔倒在地的时候，不是这个样子！"
她的样子？
她哪里还记得自己的样子。
杀了这么多人，沾了这么多血，她是注定了要遭报应的。只是她不知道，她的报应比她想象的还要疼。
她原本深爱的人永远都不会爱她，还将她送给了别人。
她唯一依靠的奶奶，死了。
哪怕是枪子打进了骨头，她都没有这么疼过。
原来这种疼，会疼的无法呼吸。
靳文烈走过去将她拉在怀里，狠狠的搂住。
"沈暖，你不要自暴自弃。你这个心死的样子，让我更害怕。"
刑芷抬头看着他，满脸的茫然。
她总是听到奶奶的声音，叫她的名字，一次又一次。
靳文烈叫人将她拾掇了干净，换上衣服。
她坐在镜子前，安静的看着自己。
原来这一个月来，她已经瘦了这么多。
瘦削的锁骨凸显出整个人都如柴火一般，风吹就倒。
她抬了抬右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指。
她的指甲里，是不是有血？
她顺手抓过身侧的烟灰缸，朝着自己的手掌狠命的砸下去。
只是一下，血肉模糊。
靳文烈进来的时候，她扬着烟灰缸，拼命的砸自己的手。
"你做什么？"
靳文烈将烟灰缸抢下来朝着地上摔去。
"沈暖！你的手--"
刑芷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右手，看到满手的血，"如果我握不了枪，奶奶，能不能活过来？"
靳文烈一个巴掌扇了下去，"你疯了！"
是啊，疯了。
疼疯了。
军医慌张的进来包扎手掌，给刑芷打止疼药。
她蜷在靳文烈的怀里一动不动。
包扎完毕，军医附在靳文烈的耳边说："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可能会有精神疾病。"
靳文烈嗯了一声，摆摆手叫军医离开。
刑芷侧过脸看向靳文烈，"他说我会成为神经病？"
靳文烈虽然怒气冲头，还是被她的话气的想笑。她这么多天听不进去一个字，知道自己精神有问题，竟然就听见了。
"你听见了？"
刑芷点点头，突然笑了笑，"如果得了精神病该多好。这世界所有的事情都会被忘记。也许就不会这么心酸难受。"
她的话，这样的--叫人心疼。
军医叫靳文烈多带她散散心。
靳文烈就将刑芷带去了附近一个公园。
很安静的公园，安静的看不到人。
刑芷呆呆的坐在椅子上，靳文烈看了她一眼，将她的头扳过来，"刑芷，你给我清醒过来！"
刑芷就由着他板着自己的脑袋。
靳文烈气的牙痒痒。
弥夜突然走过来，说有事情汇报。
靳文烈叫刑芷不要乱走，跟着弥夜走到树后。
弥夜低头对靳文烈说："大校的事情，还要拖下去吗？"
靳文烈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按照计划来。"
弥夜看了一眼刑芷的方向，"少校，刑芷她，不可以--"
靳文烈摆摆手打断她。
弥夜只好离开。
靳文烈再看向刑芷的方向，椅子上，空无一人。
刑芷沿着公园的小路踉踉跄跄的走，她听到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人叫她的名字。
她好像又听见了奶奶的声音。
没走几步，有人抬脚，将她绊倒了。
她趴在地上，抬头却找不到了刚刚的声音。
奶奶她，不要她了吗？
许久，身后传来嘲笑的声音。
接着，她就看到了迷城和石珠。
迷城嗤笑着看着她，"呦，这不是我们最厉害的那个杀手魇舍么？"
石珠板着脸，手里握着手枪，"少主发出了追杀令。魇舍，你怪不了我们。"
迷城拦着石珠，"着什么急，我们迎面绊倒她她都不知道，你还害怕我们杀不了她？"
石珠没有动，眼神里明显的怜悯。
迷城蹲下来，用刀指着她的脸，"魇舍，少主，叫我们杀了你。少主，知不知道是谁？"
少主？
她怎么会不知道少主。
那个男人，她用了十八年去守护。
迷城笑的讽刺，"你以为你在少主那里是最特别的是不是？你以为你最快的一把枪，少主就会怜悯你？"
"哈哈！"迷城笑起来，"我就等着看到你脸上这个表情！看你以后还怎么用深情去邀功！"
刑芷突然又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
她站起来踉踉跄跄的又朝那个方向跑过去，险些摔倒。
石珠有些不忍，扶了她一把。
迷城又笑了起来，"怎么回事，不会是脑子烧坏了吧？还真是有趣。最聪明的魇舍，成了疯子。"她说着，又要去绊刑芷。
石珠有些不耐烦的对迷城说："够了，既然已经这样，那就杀了她，作弄她有意思么！"
迷城哼了声，"现在人越来越多，靳文烈又在不远的地方，杀了她肯定会被人发现。你不要命了。带走处理。"
石珠抓着刑芷的手臂将她拖起来，朝公园外面带。
刑芷突然回过头看向声音的方向，焦急的叫了起来，"奶奶，奶奶！"
迷城和石珠并没有得逞，靳文烈很快就带人追了过来。
石珠指着刑芷的脑袋就要开枪。
迷城拉住她，"你疯了！真开枪，少主叫我们把她带回去处置！实在不行才杀了她。你看看她现在这个样子，还需要杀了她？"
石珠哼了句，"你不过就是想叫少主看看她这个狼狈的样子。"
"那又怎么样？你还敢违背少主的命令？"
石珠没说话，她的确不敢。
两个人拖着刑芷，行动十分缓慢。
眼见着靳文烈就追了上来，石珠将迷城拦住，"丢了她。"
迷城摆手不同意，"我们再试试。"
石珠瞪着她，"迷城你作死，这时候你还要带着她去见少主？"
迷城不甘心的将刑芷扔到墙角，对她哼哼，"这次便宜你了。"
石珠没再理会迷城，对刑芷说："少主叫我们告诉你：
那对夫妻，的确是你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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