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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芷还是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仍是这个寒凉的世界。
她没想到她还会醒。
而第一眼见到的是靳文烈。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眼里全都是关切和焦急。
她侧过脸，他似乎舒了口气，"沈暖，你终于醒过来了。"
刑芷望着他，许久说不出话来。
"小暖，你要常回来看看奶奶。"
她左右找了找，可是没有奶奶的身影。
她听到奶奶在说话，叫她的名字。
"怎么样？你觉得好点没有？要不要喝水？"靳文烈问她。
"小暖，奶奶很想你。"
刑芷望着他，她又听见奶奶在说话。
奶奶一定是不放心她吧？所以才会不停的跟她说话。
可那一切终究变成梦了。
奶奶说："小暖，过来，奶奶给你扎头发。"
她笑，笑的很开心。
她说奶奶我也很想你。
可是睁开眼睛，哪里都没有奶奶的身影。
她觉得很疼。
她觉得哪里都疼。
她从组织出来的时候，几乎是恳求的对王骁说："我求你了，不要用奶奶做人质。被关在监牢里根本没有人过问。"
王骁说："你的奶奶不会有事的。"
王骁说："魇舍，你要做掉靳文烈，他是你的魔障。"
可魔障的哪里是靳文烈？
她以为王骁说过她不会有事，就真的不会有事。
可其实呢？
王骁说："沈暖，你是我最快的一把枪。"
王骁说："你要记得你叫魇舍，你这辈子都叫魇舍。"
王骁说："离开了组织，你什么也不是。"
她叫魇舍？她不要叫魇舍！
"奶奶呢？"她回过头去问靳文烈。
靳文烈说："已经下葬了。最好的位置，她会安息的。"
挺好的，找一个可以安息的地方。
她想她这辈子是不能指望可以好好地安息了。
她杀了那么多人，沾了那么多的血。
她哪有资格安息？
靳文烈拿着水杯，将她抱起来，叫她喝。
她抿了抿嘴，望着他。
他的身体这般热，热的像太阳一样。
可是她偏偏不是可以拥有这温暖的人。
她哪有资格。
"小暖。"奶奶又叫她。
"沈暖，你--"靳文烈见她精神恍惚叫她的名字。
"靳文烈，你出去吧，我想安静安静。"刑芷打断他。
他的身体僵硬了下，还是将她放下来，走了出去。
靳文烈出去后，弥夜就找到了他，"少校你要的人已经带来了。"
靳文烈发了半天的楞，回头盯着弥夜问，"我记得你曾经疯狂的爱过一个女人，宠着她捧着她，最后她去哪了？"
弥夜被问蒙了。
这是弥夜并不想被提起的痛。
而一想到那个女人，他就会想到那天刑芷躺在王骁怀里的样子。
弥夜说："她骗了我。最后还是跟别人走了。"
靳文烈半扬着嘴，"哦？她欺骗你的感情了？"
弥夜眼里明显的愤恨，"女人，不能对她太好，她不会因为你对她好就感激你付出真心。夫人她也是！"
靳文烈没有说话。
晚上。
弥夜找过来的人其实是刑芷住的小镇上一个做饼的师傅。
刑芷曾经提到过，说那个师傅做的饼有奶奶的味道。
靳文烈叫师傅现场做了，趁着热送到刑芷的屋里。
她见到饼愣了愣，"怎么是热的？你哪里买到的？"
靳文烈笑了笑，"这饼可是很贵的，你要是不吃，就没有机会了。"
刑芷咬了一口，咂了咂嘴，抬头看向靳文烈。
"怎么样？"
"这味道--"刑芷说着，又听见奶奶在说话。
"小暖，好吃么？"
这味道，是奶奶的味道。
刑芷花了很长时间才将饼吃完。
嗓子又被卡住了似的，吃的每一口都咽不下去，却还是被自己强行吞咽。
吃过之后，靳文烈握着她的手，"你早点休息，喜欢吃，明天早上还有。"他说着起身要走。
刑芷问他，"你哪里买到的？"
靳文烈邀功似的大孩子模样，"师傅被我请回来了。"
他请回来了师傅？
他将她身上的被子塞好，说："你还是早点休息吧。一个人安静安静？"
刑芷转身躺下来。
靳文烈出去后，立在门前许久。
刑芷在屋里，睁着眼睛看着门口。
他们，间隔的到底是什么？
弥夜找了过来，见靳文烈发呆，轻声咳了咳。
靳文烈转过身来。
弥夜低声询问他，"这报纸的消息，要不要放出去？各大网络也在等着放消息了。"
靳文烈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那是他将要结婚的消息。
结婚对象门当户对。
只要消息放出去，他就可以跟刑芷离婚了。
他又沉思了许久，才说：
"放出去吧。"
放出去的也许不是消息，是绝望。
Z国组织。
"我听说魇舍闯了监牢？"小M质问王骁。
王骁默认。
小M嘲讽的对王骁说："你既然养了一匹狼，就该知道怎么驯服狼。惹火烧身不是什么好事。"
小M又问他，"上面已经出了追杀令。魇舍逃不出组织的，这命令，我卖你个面子，你要什么时候放出去？"
王骁突然想起那天刑芷在监牢的样子。
他知道刑芷闯进去，就带着人去监牢救她。
可是他到的时候，靳文烈捷足先登。
刑芷迷糊不醒，意识模糊，她抓着靳文烈的衣领说："我叫沈暖，我是沈暖--"
她叫沈暖？
她怎么可以叫沈暖？
"问你话，发什么呆！"小M不满的说。
王骁缓缓说：
"我希望追杀令，现在就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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