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沈婉音大喜过望,第一回看沈霜云顺眼了些,“姐姐,你倒真有点本事了。+6\k.a!n?s¨h\u,._c¢o/m+”
沈家人也眉开眼笑,围上来,七嘴八舌帮她出主意。
到把沈墨言抛到脑后。
再没人提他的差事,甚至他的伤势了。
沈墨言趴着,心里怪怪的,抬头又见沈霜云端坐饮茶,含笑凝视沈婉音的模样。
“大妹妹,你……”
往日都把自己这个哥哥,看得比性命都重要啊。
尤记得前些年,他骑马摔了,沈霜云心疼得直掉眼泪,彻夜守在他身边,唯恐他敷脚的热帕冷了,影响他恢复。
今朝怎么,竟一句没关心?
沈墨言既气沈霜云,又恼家人不关心,一时连沈婉音都怨上了。
赌气趴着不言语。
沈霜云全然没关注他,前世种种亲情,已随烈火焚烧殆尽,今生……
一个无关紧要的仇人罢了。
哪值得她垂青半点?
——
骆明哲案,白县令判了斩监候,上交京兆府。
裴九卿不耐翻卷,看见裴照野的私印和御赐之物,艳丽脸庞皱巴起来。
他眼波流转,直接下令,“你去把这姓骆的狗贼,押解到咱们这边来。”
“一天按三餐揍他,别给他饭吃。\r?u?w*e+n?5·.-o,r/g`”
“啊?”师爷进来,疑惑着问,“这,大人,不知要饿他几日?”
裴九卿翻白眼,“这都要问我?要你们干什么?”
“先饿十天吧。”
师爷愕然,“大人,会死吧?”
“谁死?你家大人长命百岁,你死我都不会死!”裴九卿瞪眼睛,锤桌跺脚,“你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
“在问罚你俸禄!”
“大人误会了,属下是说,那骆明哲会饿死。”师爷到没怕,慢悠悠解释。
裴九卿翻白眼,“把他偷的那些肚兜裤头扔牢里,他不是爱那道,好毁人家女子清白吗?”
“那就多吃点。”
“是!”师爷领命,苦笑暗叹:这缺德主意,也就自家大人能想出来。
错个主儿,都没这么损。
他下去办差。
裴九卿带着案卷回镇国公府,揪住裴照野的丸子头,锤他质问,“骆明哲一个氓流,你怎么会接触到他?”
“他哪来的手段,偷到御赐之物?”
“你藏着什么秘密?里头有哪些内情?”
“快,告诉二哥。”
二哥也想知道。
凶神恶煞的艳容,充满压迫力,但裴照野是有担当的‘小五爷’,抱着脑袋,抗住质问,硬是没说,“是我是我,就是我!”
“我路遇他的。!q_i_x′i^a.o-s!h~u\o`..c,o¢m+”
“全是巧合,是意外,没有秘密。”
他誓死守护丹雪姐的贞节。
裴九卿虎视眈眈,表情阴沉地看着他。
裴照野后背发凉,梗起肚子。
半晌,裴九卿突然嗤笑,仿佛恶魔低吟,但没在追问,大发慈悲地放他走了,随后,传来属官,“去查,照野和骆裤衩,怎么回事?”
“是!”
——
时光流逝,转眼到了晋王妃寿宴。
晋王是当今庆元帝的同胞弟弟,亲王之尊,王妃寿宴,宾客如云,来往皆是权贵。
镇国公府自然应邀前来。
谢夫人半路遇见亲姐姐,带着裴照野换了马车,沈霜云和裴家几个公子一同。
马车停在晋王府门前,沈霜云提裙下车,一直候在王府门外的沈家人看见她,赶紧迎上前。
沈婉音见她云鬓堆翠,美裳华服,戴金点翠穿珠流苏,鬓角插清金嵌珠宝圆花,手上戴着牙雕贴金镯,耳边珍珠圆润洁白。
端是清丽眩目。
明明是双胞胎,相貌相似,可人敬罗衫,沈霜云瞧着,竟比一身棉布锦衣,头戴银钗的沈婉音,美上八分。
皇商沈家,是有钱的,但……
商籍外行,不许穿绸,不许戴金。
这是大楚律法,沈婉音衣着再精致,双面刺绣,锦华满身,也比不得供品云缎。
她满眼嫉妒。
沈霜云看见他们,停下脚步。
裴家几位公子视若无睹,直接越过她。
沈家人见他们走了,这才敢上前,沈婉音酸溜溜地开口,“姐姐身份到底不同了,这般贵重华服,娘都不曾穿戴过。”
“我也无福享受。”
“姐姐命真好,婉音,婉音好生羡慕~”
沈墨言今日,也强撑病体来了,见状赶紧哄,“婉音别哭,等哥哥升官,改换门庭就好了,到时,你要多少金银首饰,哥哥都给你置办。”
沈今安也心疼不已,转头埋怨沈霜云,“你这人也是的,明知道家里的情况,非要穿金戴银的过来,不够你显摆的了!”
“果然眼皮子浅,一点不懂体恤母亲和婉音!”
沈霜云神色淡淡,“要不,我跟婉音换回来,她去镇国公府,就什么都能穿戴了。”
沈婉音噎住,挤出的眼泪都憋回去了。
“长者赐,不敢辞,首饰是母亲赠的见面礼,衣裳是五弟特意送的,自是要用。”
周氏听到‘母亲’二字,本能觉得是自己,但见沈霜云目光淡漠,看都没看她,愣一愣神,突然反应过来。
她说的是谢夫人。
霜云她,她怎么能叫别人母亲?
其实,自从沈霜云离开,周氏就觉得不自在,往日在府里,霜云服侍好婉音后,都会来她这里伺候,锤背敲腿,梳头净面,都是霜云去做。
如今换了丫鬟,哪哪都不妥当,梳个髻,能扯掉她的头发。
周氏心里发凉,莫名觉得,比丫鬟体贴能干的大女儿,怎么好像对她无情了?
错觉,定然是错觉。
她想说些什么。
沈霜云,“父亲,母亲,快要开宴了,你们还要在这里磨蹭吗?”
“要是耽误妹妹的‘好事’怎么办?”
“入了晋王府,成为皇室之人,妹妹想穿戴什么都行。”
沈家人闻言,也不在纠缠。
沈霜云带着沈婉音,走入晋王府,进了花园。
这里,正是寿宴场地。
今朝,时至五月。
花园里奇花竞放,假山叠翠,一条蜿蜒曲水穿园而过,水面浮着碧绿莲叶。
粉白的荷莲点缀其间,偶有锦鲤跃出,溅起晶莹水珠,引得来往贵女嬉笑打闹。
花园假山旁建了戏台,京中有名的‘春喜班’,正唱着【麻姑献寿】。
戏台周围,又置放着紫檀雅案,案上摆着樱桃肉,火腿煨熊掌,官窑粉碟盛满鲥鱼,燕窝盏里飘着金丝菊花……
端是奢侈无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