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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看书 > 悬疑 > 我,三清合一,玩弄诡异 > 第18章 收下罪债,讨要恩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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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6_吆~看?书?枉/ ~追`醉~新_章`节?

日头毒得像后娘的咒骂。

澄江县街面上的人,都躲在屋檐下,像一群被晒蔫了的狗。

“铛——!”

一声炸雷般的铜锣,把所有人的魂都给敲飞了。

“铛!铛!铛!”

又急又乱,像是催命。

人们从门缝里、窗户里探出头,看见几个衙役,正抬着巨大的木板,往县衙的白墙上“哐哐”地钉。

那架势,不像是在修缮,倒像是在给县衙钉棺材板。

紧接着,一卷卷发黄的纸,被“啪、啪”地拍了上去。

是地契。

是供状。

是那些能要了人命、也能救了人命的纸。

“是刘三疤的罪状!”一个声音尖叫起来,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人群活了。

他们从各自的洞里涌出来,汇成一股浑浊的、带着汗臭味的洪流,冲向县衙。

每个人都在那面墙上,寻找着自家的那块肉、那滴血。

哭声、骂声、牙齿咬得“咯咯”响的声音,混成一锅滚开的粥。

赵承运就站在石阶上。

他换了官服,很新,很挺,像个纸人。

他就那么站着,看着,听着。脚下的人潮是海,他就是海边的一块礁石。

任凭风吹浪打,连眼皮都未曾眨一下。

周焕之的嗓子喊哑了,领回自家东西的百姓,哭哑了,磕头磕得额头见了血。

整个县衙门口,像一场盛大的、混乱的丧事。

终于,一个老头,抱着失而复得的地契,跪爬到石阶下,要把头往那青石板上撞。

“青天大……”

“等等。”

赵承运开口了。

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锥子,扎破了所有的嘈杂。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看着他。

天色,不知不觉己经暗了下来。最后一抹残阳,像一条血口子,挂在天边。

“田,是你的。”赵承运说。

他指了指墙上的供状,“他们欠你的,还了。”

他顿了顿,目光从老头的脸上,缓缓移开,扫过下面那一张张仰起的、混杂着狂喜与不安的脸。¢看?书¨屋* ^最!辛,璋′结¨庚/鑫,快,

“现在,轮到你们欠我的了。”

人群里,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赵承运从袖子里,抽出一沓纸

很白的纸。

衙役点亮了火把,凑了过去。火光跳跃,把那纸上的墨字照得活了一样。

“……活命债……每年收成一成……首至赵大人离开……”

衙役念完了,把纸递到那老头面前。

老头的手,抖得像风里的落叶。他看看手里的地契,又看看眼前那张比催命符还吓人的“活命债”。

火光下,赵承监的脸,一半明,一半暗。

“你可以不签。”他说,“拿上你的东西,走。你我,两不相欠。”

老头身体一晃。

他不敢。

他看着赵承运那双没有半点温度的眼睛,知道自己只要敢说一个“不”字,这“两不相欠”,恐怕就要用别的法子来“欠”了。

他伸出手指,蘸了印泥,在那张白纸上,按下了自己的指印。

像是在自己的卖身契上画押。

队伍,重新排了起来。

只是,再没有了哭喊和叩谢。

人们默默地,走上前。先领回自己的“过去”,再签下自己的“未来”。

天,彻底黑了。

几十支火把,把县衙门口照得亮如白昼。

长长的队伍,在火光里沉默地蠕动着,像一条正在被一寸寸拔掉鳞片的巨蟒。

街角,茶楼的窗户,不知何时关上了。

里面的灯,也熄了。

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天,彻底黑了。

赵承运就那么站着,一动不动。

他像一尊庙里新塑的神像,面目清晰,却毫无慈悲。

火光舔舐着他官服的下摆,却带不来一丝暖意。

他看着每一个从他面前走过,按下手印的百姓。

他们的眼神,从最初的感激,变成困惑,再到麻木,最后只剩下一种混合着畏惧的顺从。

他知道,他亲手打碎了他们心中那座名为“青天”的牌坊。!l^a/o′k.a.n·s/h*u+.`c+o!m_

但他不在乎。

牌坊是虚的,是给死人立的。

而他手里的这些“活命债”,才是实的。

是粮食,是银钱,是能让他在这吃人的世道里,站得更稳的根基。

周焕之站在一旁,手脚冰凉。

他看着这位年轻得过分的上官,心中那点刚刚燃起的忠诚与敬佩,像是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

他想说些什么,想劝一劝,说“大人,民心不可欺”,但话到嘴边,又被赵承运那冷得像刀子一样的侧脸给逼了回去。

他忽然明白了,这位赵大人,根本就不是来当什么父母官的。

他是在讨债。

向钱有禄讨,向刘三疤讨,现在,轮到向这满城的百姓讨。

这澄江县,就是他巨大的账本。

……

队伍,终于走到了尽头。

最后一个百姓,哆哆嗦嗦地按下了手印,然后像逃一样,消失在黑暗里。

衙役们开始收拾案台,吹熄了一支又一支火把。光明迅速退去,县衙门口,重新被浓稠的夜色吞噬。

周焕之捧着那厚厚一沓、还带着百姓指尖温度的“活命债”,走到赵承运面前,声音干涩:“大人,都……都办妥了。”

赵承运“嗯”了一声,从他手里接过那沓文书。

他没有看,只是用手掂了掂。

很沉。

比他想象的还要沉。

他转身,走回县衙,走回那间属于他,却毫无半分暖意的书房。

他将那沓“活命债”放在桌上,然后从怀里,掏出了那本真正的账簿——“债偿簿”。

他将两者并排放在一起。

一本,记录着必死的“罪债”。

一本,承载着苟活的“恩债”。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债偿簿”那冰冷粗糙的封皮。

他能感觉到,它在渴望。渴望那些刚刚签下的,带着敬畏与恐惧的契约。

但他犹豫了。

昨夜,在大牢里,他问过那个高高在上的存在——“谁来清算我的账?”

对方没有回答。

可现在,他看着桌上的两本账,心里却隐隐有了一个答案。

他深吸一口气,拿起一张“活命债”,缓缓地,覆盖在了“债偿簿”的封皮上。

没有预想中的诡异变化。

那张轻飘飘的纸,就那么安静地躺在上面。

赵承运皱起了眉头。

不对。

他能感觉到,“债偿簿”内部那股如饥似渴的躁动,也能感觉到,“活命债”上蕴含着的那股无形的力量。

但两者之间,似乎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膜。

他尝试着,将自己的血,滴了一滴在两本账簿的接触点。

血珠滚落,依旧毫无反应。

“为什么?”他喃喃自语。

书房的门,无声无息地开了。

李常青倚在门框上,手里拿着一根不知从哪儿折来的柳条,正漫不经心地剔着指甲。

青牛就在他身后,硕大的脑袋探进来,好奇地打量着屋里的一切。

“它不吃这个。”李常青的声音,懒洋洋的,像是没睡醒,“这东西,只吃‘绝望’和‘恐惧’。你给它的,是‘交易’和‘敬畏’,味道不对。”

赵承运猛地回头:“先生!”

他站起身,对着李常青,深深一揖。

这是他今晚,第一次做出如此恭敬的姿态。

“请先生解惑。”

李常青走进屋子,围着桌子转了一圈。他伸出柳条,轻轻点了点那本“债偿簿”。

“它是一口锅。”他说,“一口专门煮‘人’的锅。你把刘三疤他们这些烂肉扔进去,它煮得很开心。”

他又用柳条,点了点那沓“活命债”。

“这些,是米。”他看着赵承运,“你想用煮过烂肉的锅,去煮米饭给自己吃。你不嫌脏吗?”

赵承运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先生的意思是……”

“你得有两口锅。”李常青收回柳条,淡淡地说道,“一口,用来盛脏东西。另一口,用来盛干净东西。阴阳要调和,账目才算得平。”

“两口锅……”赵承运怔怔地看着桌上的账簿,“可我只有一口……”

他的话音未落,瞳孔骤然收缩。

他看到,李常青伸出了手。那是一只很普通的手,干净,修长。

那只手,轻轻地,按在了那本“债偿簿”上。

然后,一分。

赵承运甚至没有看清他的动作。

就像是从一本书里,撕下了一页纸。

桌上,凭空多出了另一本一模一样的账簿。只是,这一本的封皮,并非暗红,而是一种混沌的、深邃的漆黑,仿佛能将光都吸进去。

原来的“债偿簿”,颜色似乎变浅了一些,那股血腥和怨毒的味道,也淡了许多。

“这……”赵承运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现在,你有两口锅了。”李常青收回手,仿佛只是做了一件掸掉灰尘般的小事。

“这本红的,继续让它吃‘罪债’。那本黑的,”他指了指新的账簿,“让它吃你的‘恩债’。什么时候,你能让这两本账簿上的分量,一样重了。你再来问我,下一个问题。”

赵承运呆呆地看着桌上那两本散发着不同气息的账簿,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

凭空造物?

不,这不是造物。这是……这是从“规则”的层面,将一件东西,分成了阴阳两面!

这位李先生,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先生……”他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无法掩饰的颤抖,“您……究竟是……”

李常青却不理他,转身朝外走去。

“澄江的墨,快被你写干了。”他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飘忽不定,“你的笔,需要更浓的墨,才能让这两本账,都写满。”

“去幽州吧。”

“那里是前朝故都,龙蛇混杂。藏着整个天下,最大的一本‘旧账’。”

声音消散,门外,只剩下青牛嚼草的“沙沙”声。

赵承运站在原地,良久,才缓缓地伸出手,一手按住一本账簿。

左手,是刺骨的冰冷。

右手,却是一种奇异的温润。

他知道,从今夜起,他要走的路,被硬生生地分成了两条。

一条,通往地狱。

一条,通往……他自己也看不清的远方。

而这两条路,他都必须走下去。

因为,他是一个执笔人。

一个,同时要写两本账的,执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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