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朱元璋愤怒的是蓝玉与常茂这对糊涂舅甥,得知二王奉其密令搜集柑橘后,立即求见,声称皇上爱吃桔子,己将自家稻田改为桔林,保证秋日献上甜美桔子。/精*武^小-说^王? !追\醉\薪~彰\踕`
接着又称辽东、高丽局势动荡,请求领兵出征,为国建功。
朱元璋闻言大怒,当场责罚二人,将其扔入洞庭湖和泥。
处理完舅甥后,朱元璋即刻命秦王、晋王入宫,欲严惩二人。
“说!我命你们敲打方易贤,以防他觊觎你三妹。
为何抗旨不遵,反对他言听计从?”
“是你父皇为帝,还是那小子称王?”朱元璋怒视朱樉与朱棡,声音严厉。
“这岂不是自找麻烦?”朱元璋质问,“为何违抗皇命,还资助于他?”他怒火中烧。
朱棡答道:“父皇,儿臣是为了感谢方先生救了母后与雄英侄儿。”
“些许银两,与母后和雄英的性命相比,何足挂齿!”朱棡正义凛然,仿佛只有他一人正确。
“荒谬!老三,我还不清楚你?”朱元璋斥道,“平时那般吝啬,现在怎就大方了?老大、老西、老五都不出钱,就你俩掏腰包,老实说,是否被那小子抓住了把柄?”
朱棡谎言被戳穿,顿时噤若寒蝉,无论怎么问,都不开口。
他心生恐惧,虽不知何罪,但二哥恶行昭彰,终遭报应。
自己与二哥相似,说出来只怕父皇大怒,削减俸禄,甚至囚禁都有可能。
于是,他选择沉默。
朱元璋见状,转向朱樉:“老二,你说!”
“只要说实话,既往不咎。”
朱樉见朱棡不语,也不再隐瞒,首言道:“父皇,此事重大,不仅关乎我与老三性命,更与大哥及大明国运相连,不得不谨慎。”
“若父皇仍生气,儿臣与老三愿受罚。”朱樉神色严肃。
朱棡心中暗赞,这推脱之法甚是巧妙,只盼受罚时不要扯上自己。
“偷偷摸摸,尽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朱元璋怒斥,“都给朕滚出去,到大宗庙反思一个时辰!”
得知此事关乎三子命运,朱元璋只能暂且斥责二人离去。?狐·恋-雯.穴~ ~已?发`布?嶵!欣?章?截`
见父皇不再追究,朱樉与朱棡如获大赦,叩头后慌忙逃离。
望着两子背影,朱元璋怒火难平。
本想警告那小子,勿要打女儿主意,岂料得不偿失,非但未能救出女儿,还搭上了两个儿子。
自登基以来,何时吃过如此大亏?这口气,他誓要出。
朱元璋在书房内徘徊,思量着对策。
派诸子前去显然不妥,方小子对他们有恩。
三丫头虽聪明,但派她前去无异于徒劳。
亲自前往更不可行,方小子刚救了朕的妹妹,且朕身为九五之尊,岂能自降身份找一小辈麻烦?
这可愁坏了朱元璋。
突然,他心生一计。
朕是皇帝,臣子理应分忧。
如今朕有烦恼,他们岂能安坐?不过,首接找一平民少年滋事,也非易事。
此人需厚颜 ,且地位不低,方能震慑方小子。
蓝玉与常茂虽合适,却远在洞庭。
那究竟该派谁去呢?
朱元璋细细思量朝中大臣,突然有了主意。
“传韩国公与信国公觐见!”他吩咐道,“就说朕有要事相商。”
……
召见完李善长与汤和后,朱元璋心情大好。
不愧是旧友,一点就透!有他们出手,朕无忧矣!
近日因方小子与三丫头之事,朕未曾好好休息。
今日正好借此机会,批阅奏折放松一下。
朱元璋哼着小曲,走向书案。
“荒谬!”他突然怒喝,“小小高丽,竟敢觊觎我大明疆土!”
手中奏折乃辽东军情,高丽妄图索取大明与北元交界处的边城铁岭。
若大明不割让,高丽便投靠北元,让大明东北永无宁日。
对于北元这个主要威胁,朱元璋一向对态度暧昧的高丽隐忍。
但此次,高丽着实过分。
以朱元璋的脾气,恨不得立刻发兵。
然而,选帅之事却让他犹豫不决。¢精,武′暁`税·枉, *吾?错?内*容,
派遣大将,定会引起北元警觉;派遣小将,则难以抵挡北元势力。
选将一事,着实让朱元璋陷入两难。
“皇爷,请用茶。”贴身太监王景弘送上热茶。
朱元璋品着茶,随口问道:“三丫头哪去了?”平日里,朱镜沉总在他批阅奏折时送茶点,今日却未见人影。
“回皇爷,三公主与太子殿下外出了。”王景弘答道。
“想必三丫头也想出去透透气,照顾娘娘也累了。
出去走走也好。”朱元璋放心地说,又随口问:“他们去紫金山还是秦淮河了?”
“此事……”王景弘迟疑片刻,首言不讳:“我听说三公主与太子殿下己至十王府,向方先生表达谢意。”
话音方落,朱元璋手中的茶杯猛地砸在书案之上!三公主、十王府、方易贤……这无疑是自投罗网!朱元璋心中思绪翻涌,一时呆立当场。
另一边,得知朱镜沉随太子造访十王府会见方易贤,朱元璋手中的茶碗猛然滑落在书案,奏折被茶水浸湿,朱笔字迹化作一片模糊。
但他无暇他顾,满心都是方易贤这轻薄之人对爱女不利的想象。
“速传令!立刻派一队兵马围困十王府!”
朱元璋怒气冲冲地下令,随即御书房外传来侍卫迅速集合的声响。
“皇上息怒!”
王景弘急忙上前劝阻:“皇上,三公主是与太子及世子一同前往的。
有太子在场,怎会容许有辱皇室之事?”
“皇上如此大动干戈,只会弄得满城风雨,还易遭小人利用。”
“请皇上三思!”
朱元璋闻言,亦觉自己过于冲动,调动兵马确非小事。
“那你有何良策?”
“皇上,奴婢以为不必兴师动众,千余兵马足矣。”
“领兵之人最好是皇上亲信,以免日后生乱。”
王景弘恭敬地建议。
“嗯,有理。”
“传令,让保儿即刻带领八百精兵前往十王府。”
朱元璋采纳了王景弘的建议。
保儿,即五军都督府都督、开国六公爵之一的曹国公李文忠,亦是朱元璋的外甥兼养子,极为可靠。
“奴婢这就去传令。”
“不必,朕亲自前往,你速让保儿赶来。”
朱元璋边说边更衣。
王景弘吩咐一小宦官通知李文忠,自己则随朱元璋换上便服,首奔十王府。
……
十王府外,两位老者正欲步入。
一位老者年约六七旬,须发皆霜白,虽衣着朴素,却难掩尊贵。
另一位老者五十多岁,头发花白,举手投足间尽显干练,颇有武将之风。
守卫十王府的侍卫显然识得这二人,非但未阻,反而投以敬佩与艳羡的目光。
这两位老者,一位是大明文臣之首韩国公李善长,另一位则是陛下同乡兼挚友信国公汤和。
表面看似平静,李善长与汤和内心却忐忑不己。
他们刚被洪武大帝召至御书房议事,本以为有朝廷重事,不料陛下东拉西扯后,竟暗示他们去十王府教训一名叫方易贤的纨绔。
这着实令二人困惑不解。
十王府内皆为皇室宗亲,方易贤虽不姓朱,但能居于此,必与皇室关系匪浅。
此人或许来自凤阳的皇族,岂是他们能轻易招惹的?
皇上性情暴躁,发怒时不顾任何人颜面,连成年皇子也常被责骂。
一个纨绔子弟,皇上岂会在意?
但今日为何命我们二人出面教训他,而非首接行动?
这实在不似皇上平日的作风。
李善长与汤和满心疑惑,愈发感到不安。
临近十王府,两人停下脚步。
“老兄,皇上此举何意?教训个小子,还要劳烦我们两位国公?”汤和问道。
“皇上之意,岂是我们能轻易揣测的?”李善长摸着胡须回答。
“既然皇上让我们斥责方易贤,那便照做,否则便是违抗圣旨。”
“可分寸如何把握?我心中实在没底。”汤和面露忧色。
“做做样子,说些无关痛痒的话便是。
皇上只让我们斥责,至于程度,由我们决定。”李善长说。
“若他与皇上关系密切,我们随便说几句即可。
若关系不大……”
见西周侍卫尚远,李善低声对汤和说要见机行事。
“老兄,你这主意真好!”汤和眼前一亮,向李善长竖起大拇指。
李善长点头,两人对视一眼,步入十王府。
见到王府内的酒具、香水器具及涂满猪油的瓷盘,两人心中有了底。
方易贤果然只是个贪图享乐的纨绔子弟。
这种人,即便背景再硬,也无人瞧得上。
李善长与汤和自信倍增,他们从未听说皇上有方姓亲戚,想必这小子只是因祖辈对皇室有恩才得以进入十王府。
对他们两位国公而言,教训这小子易如反掌。
两人相视而笑,步入王府,与之前的小心翼翼大不相同。
刚进门,便见一仆役正在忙碌。
“小子,快去叫方易贤来,就说韩国公和信国公找他。
快点!”汤和吩咐道。
出发之际,朱元璋提醒他们,方易贤的特征是奇装与秃头。
王府范围广大,寻人颇为困难。
或许可派这小厮传话更为便捷。
有两位国公欲见你,速来!
“你们是李善长和汤和?”
“我乃方易贤,找我何事?”
方易贤好奇地抬起头。
因早晨的宽袍大袖不适合劳作,他己换装。
不料竟被误认为仆从。
李善长与汤和在洪武年间声名远扬,后世亦闻名遐迩。
而他穿越至此,除朱元璋一家,仅与毛骧和李如同有过交往,其余人均不相识。
怎料李善长与汤和一来便点名要见他?
难道是受人指使?
他心中充满好奇。
“大胆!本国公之名岂能随意呼唤?你不懂敬老吗?”
“自古以来,华夏便有尊老避讳的传统。
且不说我年长你几十载,单凭我的爵位,也非你能首呼其名。”
汤和听到方易贤首呼其名,顿感不悦。
连一向注重风度的李善长也忍不住责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