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外的争吵声越来越清晰,言语间也越发不客气。o>微*,趣¢小??¥说} ?·¨无μ/错±?<内@>%容=
林薇站在门内,透过敞开的门缝,冷眼观察着外面的情形。
那个穿着粉色比甲的丫鬟名叫桃红,是二少爷慕容旪生母柳姨娘身边得脸的丫头,向来有些恃宠而骄。此刻她双手叉腰,唾沫横飞,气焰嚣张。另一个稍显年长的丫鬟则站在她身后,虽不言语,但眼神中也透着一股轻蔑。
而被她们围攻的,是锦瑟院负责洒扫的粗使婆子王妈妈。王妈妈平日里看着老实本分,此刻却被气得满脸通红,据理力争,只是口舌远不如对方伶俐,显得有些笨拙。
墨兰和锦书站在稍远一些的地方,面色沉静,似乎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翠儿则站在林薇身后,脸上带着焦急和担忧,几次想上前,却又被墨兰用眼神制止了。
林薇心中了然。墨兰和锦书是侯夫人的人,她们只听从主母的吩咐,自然不会轻易卷入这种妯娌间的争端,更何况是为她这个不受重视、根基未稳的世子妃出头。而翠儿,虽然向着她,却人微言轻,又被墨兰压制着。·我!的!书¨城^ ^无¨错.内\容-
看来,这场风波,还得她自己来平息。
这也是一个机会。一个试探侯府各方态度、也为自己稍稍立威的机会。她不能一首扮演那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打定主意,林薇整理了一下衣裙,深吸一口气,脸上换上了一副恰到好处的、带着疑惑和柔弱的表情,缓步走了出去。
“外面何事喧哗?”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清冷的质感,足以让正在争吵的几人停了下来。
众人循声望去,见到是林薇亲自出来了,神色各异。
王妈妈如同见到了救星,连忙上前行礼:“少夫人,您怎么出来了?这点小事,老奴……”
桃红和另一个丫鬟也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这位据说胆小怯懦的世子妃会亲自出面。她们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但还是不情不愿地屈膝行了个礼:“见过世子妃。” 只是那姿态,敷衍得很。
林薇没有立刻理会她们,而是先温言对王妈妈道:“王妈妈辛苦了,先进去歇歇吧,这里交给我。:¢3@%28μ=`看·?)书/3-网? ??更?e新ˉ最¤/全?”
王妈妈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连忙退到了一旁。
林薇这才将目光转向桃红,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询问:“这位丫鬟,方才听你们在争执,是为了这几盆兰花?”
她指的是摆在院门口两侧的几盆墨兰,长势正好,是前几日侯夫人派人送来点缀新房的。
桃红被她那平静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但仗着自己是柳姨娘的人,还是梗着脖子道:“回世子妃的话,正是。这几盆花摆在这里,碍了我们二少爷的路,还请世子妃移走。”
“哦?”林薇微微挑眉,“碍了二少爷的路?不知二少爷平日都走哪条路?我记得这锦瑟院门前的路颇为宽敞,这几盆兰花只占了门侧一角,如何就碍着了?”
她的语气不疾不徐,条理清晰,丝毫没有被对方的嚣张气焰吓住。
桃红被她问得一噎,强自辩解道:“这……我们二少爷喜欢清静,看到这些花花草草的就心烦!再说了,世子妃您是主子,我们二少爷也是主子,您这院门口摆的东西,凭什么就不能挪?”
这话就有些强词夺理了。
林薇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带着浅淡的笑意:“这话听着就奇怪了。 这兰花是母亲大人前几日特意送来给我这新妇添喜气的,说是让我好生养着。母亲的一片心意,我这做儿媳的,怎敢随意挪动?若是二少爷不喜欢,尽可绕行便是,何必为了几盆花草,伤了兄弟和睦,也驳了母亲的面子呢?”
她巧妙地将侯夫人搬了出来。在这侯府,柳姨娘再得宠,也越不过主母李氏去。
果然,听到“母亲”二字,桃红的气焰顿时矮了半截。她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旁边那个一首没开口的年长丫鬟拉了一下衣袖。
那丫鬟上前一步,脸上堆起笑容:“世子妃说的是,是桃红这丫头不懂事,冲撞了您。我们这就回去禀告姨娘和二少爷,让他们莫要再走这边就是了。” 说着,便拉着不情不愿的桃红,匆匆行礼告退了。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林薇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眸色深沉。
一场看似简单的争执,背后却透着侯府内部嫡庶之间的暗流涌动。柳姨娘和二少爷慕容旪,这是在试探她的底线,也是在试探大房的态度。
而她刚才的表现,不卑不亢,有理有据,还巧妙地借了侯夫人的势,算是暂时化解了危机,也让旁观的下人们看到了她并非全无脾气。
“少夫人……”翠儿上前一步,眼中带着一丝钦佩和担忧。
林薇转过身,看了一眼依旧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墨兰和锦书,淡淡道:“墨兰,锦书,今日之事,你们也看到了。锦瑟院虽偏,却也是世子爷的居所,容不得旁人随意放肆。往后若再有此类事情,我不希望只看到王妈妈一人应对。”
墨兰和锦书闻言,神色微动,垂首应道:“是,奴婢知错。”
林薇点了点头,没再多说,转身回了院内。
她知道,今日之事只是一个开始。在这深宅大院里,想要安稳度日,甚至查明真相,光靠隐忍退让是远远不够的。她需要展现出足够的智慧和手腕,才能在这场无声的硝烟中,为自己争取到一席之地。
而翠儿,墨兰,锦书,甚至那位张妈妈……这些人,哪些可以信任,哪些需要提防,哪些又能成为她手中的棋子?她需要尽快分辨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