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晖院正房。?y^o?u!s,h/u/l\o^u`./c~o\m/
齐管家把饭菜摆上,姜侯爷坐在主位,二少爷姜长青坐在他左手边。
姜慧宁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
姜侯爷正在给姜长青夹菜,一副父慈子孝和乐融融的画面。
看到姜慧宁姐弟进来,姜侯爷皱眉问道:“你怎么来了?”
齐管家嘴角上扬,他就是故意不告诉侯爷,大小姐要来陪侯爷吃饭的事。
姜慧宁皱眉看着姜长青,“你怎么在这里?”
姜长青起身,礼貌地道:“大姐好,小弟昨晚请教伯父学问,晚了就歇在了这里。”
“是吗?我父亲,对你倒是好得很呢?”
姜慧宁心头有气,故意咬重“我父亲”三个字,来提醒姜侯爷,你有亲儿子的。
姜长青连忙回头看姜侯爷。
姜侯爷拍了拍了他的肩膀,眼睛却看着姜慧宁,眼神晦暗,意味不明。
“你又要闹什么?难道退个婚,就不能消停了?”
“退婚?这是退婚的事吗?”
姜慧宁抱着弟弟上前,猛地挤开姜长青。
不等姜侯爷发火,就撩开小弟的上衣,露出他后背上的乌青。
“父亲大人,您还有心情陪着侄子吃饭?您看看您亲儿子这后背,是不是还能吃得下这饭?”
小长平后背上的乌青,一看就是被人为弄的。^w\a.n\o¨p+e~n¨.?c-o!m!
刚才在外面怕小家伙冷,她只看了一个大概,此时却看得分明,这背上竟然没有一处好地方。
姜慧宁眼泪顿时就下来了。
可是她一抬头,泪眼中却看到姜侯爷只看了弟弟一眼,就别开了头,却去拉着姜长青查看他后背是否伤着。
刚才姜慧宁挤开姜长青的时候,他后退了一步,刚好撞上身后的椅子靠背。
姜慧宁:自从他们进来,父亲都没有关注小弟一眼。
这个父亲,为什么对小弟如此冷血?
姜慧宁的注视,引起了姜侯爷的注意。
他看着姜慧宁狐疑的眼神,皱了皱眉。这才看着小长平,不耐烦地问道:“你是不是又淘气了?这背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长平脸色涨红,嗫嚅道:“桃红姐姐说,每天拧后背,这样可以治尿床。”
姜慧宁气得手都是哆嗦的,这时候要是那个丫鬟在这里。她非得亲自扇她的脸。
“你还尿床?”姜侯爷厌恶地看向小长平。
“呜呜呜,”来自父亲的训斥,姜长平惊惧地缩了缩身子,吓得哭起来。?*6/#~1%看=)?书aD+网=|| #}更\新-^最?·快-(?抽抽噎噎却不敢大声。
姜慧宁震惊了。
父亲这时候不是对丫鬟的愤怒,却是对小弟的指责?
她一把搂住小弟,不满道:“长平才多大?这么大的孩子,尿床不该是丫鬟的责任吗?要是丫鬟能在夜里叫长平起床,他还会尿床吗?
父亲,长平院子里的人不能留了,说什么拧后背治尿床的法子,你可听过?我甚至怀疑,这些人都是有人教唆他们虐待小弟的。”
姜慧宁说着,还故意瞥向姜长青,那眼神就是明晃晃地告诉姜侯爷,她怀疑二婶。
姜侯爷不耐烦地看着她,“别动不动就怀疑别人。你是他长姐,你要是上点心,他能是这个样子?”
姜慧宁一噎:你还是他亲爹呢,你要是上心,他也不至于这样吧?
就听姜侯爷又道“你不是要管家吗?以后长平的事你处理就是了。老大不小了,别动不动就来朝晖院找我。我忙得很。”
“好。”
姜慧宁等得就是他这句话,只是父亲大人今天这话明显是推诿责任,不想管长平,也明显的厌恶自己。
姜慧宁心里很是不痛快。
她不痛快,就也不想让别人痛快。
看了仍然被父亲大人护着的姜长青一眼,她猛地上前,推了他一把。
姜侯爷一把护住姜长青,愤怒地瞪着她,眼神狠厉,“你发什么疯?”
这眼神,仿佛要杀了她似的。
姜慧宁猛地顿住。
她还流着心疼弟弟的眼泪,泪眼婆娑中,她终于质问道:“父亲大人,到底谁才是你亲儿子?你,是不是我们亲爹?”
“啪,”
姜慧宁挨了重重一巴掌。
这一巴掌,“亲爹”打得实在是狠,姜慧宁一个趔趄倒在地上,只觉得耳朵嗡嗡响,眼前冒金星。
她能看到“亲爹”阴沉的眼神,能看到姜长青嘴角不易察觉的冷笑,能看到齐管家似笑非笑又充满仇恨的表情。
她还能看到小弟吓得索索发抖,抱着自己哭。却听不到他的哭声。
姜慧宁怀疑,自己被“亲爹”打聋了。
原以为,亲爹再不喜自己,也不会动手打人。
比如赵烬,被自己打了一巴掌,也还是忍着没有还手。
还有记忆里原主平时受到的教导,也是自己不动手,有事丫鬟费其劳。
所以,她觉得自己即使再嚣张跋扈,亲爹再怎么惩罚自己,比如跪祠堂,罚抄女诫女训,或者最严重,就是让婆子打她手板等。
怎么滴,也不可能亲爹亲自动手打人,还下这么重的手!
刚接受到力的冲击,脸现在还不知道疼,只是热辣辣的烧。
姜慧宁想,一定是肿起来了。
这次,自己失策了。
她爬起来,抱着弟弟,头也不回,走出了朝晖院。
他娘的,这里不能待了,因为她好想打回去怎么办?
但是还没到大门口,就被齐管家拦住了。
“老爷让大小姐闭门思过,不得外出?”
还想软禁自己?
姜慧宁扭头,和姜侯爷西目相对。
这人的眼中无波无澜,姜慧宁却看出了不同寻常的意味。
她看着看着,突然撇嘴,委屈地哭道:“父亲,你竟然打我?”
她伤心欲绝地,抱着小弟愤然转身。
身后,姜侯爷却舒了口气,对齐管家大声吩咐:“去,把松竹苑的桃红杖杀了。我的儿子,岂是她能动的?还有,给大小姐送些消肿的药,哼!说话口无遮拦的,连亲爹都敢怀疑。”
这话,还说出了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是”
齐管家对姜慧宁笑道:“大小姐别生气了,侯爷还是心疼大小姐和五少爷的。”
姜慧宁:……
这个家不正常,这个父亲也不正常。
姜慧宁抽噎了两声,表示了一下委屈,然后压下心底涌起的惊涛骇浪,抱着小弟,头也不回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