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将他拖入泥潭
——夜半,阿比斯大公的房间依旧灯火通明,风从窗口吹进来,摇晃的光影里映出一坐一站的两道身影。_?*小?%±说/?宅?3 ¥°首¥ˉ发?!“白栖被别人抢走,难道不是因为你自己没用吗?”佩恩罗戈坐在桌案前,单手支着下巴,翻着一本记载了很多古老魔法的书籍,“你现在跑到我这告什么状。”兰维斯站在距离桌案一米远的地方,看着父亲总是冷淡仿佛什么都不在意的表情,语气突然加重。“父亲,你为什么不阻止仇尘赦把白栖带走?”作为阿比斯的大公,这难道不是他一句话的事吗?兰维斯很不理解。为什么他的父亲,总要迁就那个来历不明的私生子?“是白栖选择了他。”佩恩罗戈现在还能保持心平气和,他提醒道:“仇尘赦是你的幼弟,就算再不喜,面上也要过得去。”佩恩罗戈觉得自己暗示的已经很清楚了。让兰维斯不要把所有不满和针对都放在明面上,有什么计划要在暗中施行,找几个替死鬼也是有必要的。但兰维斯显然没听懂,神情比刚才还要激动,“父亲,你总是让我退让,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把大公的位置让给一个私生子呢!”“混账!”佩恩罗戈眯起眸,不怒自威。他随手抄起桌上的茶杯就朝兰维斯扔了过去,颇为厌烦地呵斥道:“看你现在有个公国世子的样子吗?”这些个来讨债的,什么时候才能让人省心?后者躲闪不及,被砸中了额角,鲜血顿时蜿蜒下来。映衬得那张脸更加阴沉了。“父亲,你是否记得曾经教导过我……”流下来的血将视线覆盖,兰维斯随意用掌根抹了一下,却是低声笑了起来。!我\?[的¥书_城ˉ~ ±更aeˉ新?%¢最¤快′回忆的语气近乎偏执:“得不到的就先想办法把他拖入泥潭,等到他彻底堕落,再成为他的救赎,他会永远感激你。”兰维斯毫不掩藏自己的野心和势在必得,“我喜欢他,所以就算得不到龙,我也要将他囚禁在身边。”既然父亲不允,那他就自己争取!猛然听到自己曾经说过的话,佩恩罗戈有些意外地挑起眉。没想到他的儿子对那个亡国美人动了真情。他以为就是一时感兴趣玩一玩呢。不过这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模样,才有点像他阿比斯大公的儿子。佩恩罗戈勉强来了点兴趣:“你能做到什么地步?”“我可以忍受他被别人侵占,也能看着他跌落尘埃。”兰维斯擡起头,跃动的火光将他的脸照得明暗交加,莫名有种阴森诡谲的感觉,“但最后得到他的人,一定是我。”太过自满。一个继承人,最忌暴露自己的真实意图。佩恩罗戈在心里遗憾地摇了摇头。他的这个儿子缺少权力的争斗,恐怕连自己几斤几两都不知道。还是需要多磨练。“一个亡国美人罢了,你要是想圈养在身边,我也没意见。”佩恩罗戈起身走过去,手掌用力按在兰维斯的肩膀上,那双深棕色的眼睛里,有着比狼更加锐利的精明。随后,他话音一转。“不过,我也允许了另外一个人参与竞争,希望你还能这么有信心。”佩恩罗戈永远游刃有余,喜欢毫不费力的渔翁之利。?′?咸(=鱼D看μ?±书>>网¤·$ μ追#;¥最£新!>章\¨D节¢[此刻亦然。“他可是比你更加知道,怎么样能俘获美人的心。”“那人是谁?”兰维斯语气阴沉。他以为会是他那两个惯会阳奉阴违的弟弟,却没想到进来的却是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男人面容正直而刚毅,身材魁梧,穿戴着银色铠甲,沉默无言时更显忠诚可靠。崇碑左手握拳放在胸口,俯身请礼,“大公阁下,世子。”兰维斯面色难看,他感受到了羞辱。“你敢,就凭你也配?”原来今天崇碑裹挟着欲望的眼神并不是错觉。他确实对白栖起了不臣之心,也想将美人据为己有。偏偏男人往日的忠诚与安分,没让当时的兰维斯起半点疑心。他上前就要揍人,却被佩恩罗戈拦了下来。 男人瞥过来一眼,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兰维斯,如今连我的命令,你都敢违抗了吗?”兰维斯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双眸死死瞪着崇碑,却忍住没再动手。他自幼时便活在父亲的阴影之下,就算一时头脑发热说出混账的话,内心深处也依然不敢反抗。佩恩罗戈回到桌案后,对兰维斯下了最后通牒:“你要把白栖抢过来,如果你做不到,我可以交给你的两个弟弟。”反正只要最后得到白栖的不是仇尘赦,是谁都无所谓。他都能掌控。佩恩罗戈又看向崇碑,“是你亲自把白栖带回来的,他肯定会对你更依赖一些。”他随意几句冠冕堂皇的话,就能让一个人坠入深渊。“过程中伤害到白栖在所难免,注意分寸别太过分就好,重要的是让他知道真正该依附的是谁。”崇碑头垂得更低了,端的是稳重服从。任谁都无法看见他眼底与身份不符的野心。“多谢大公阁下赏识,我一定会努力得到白栖殿下的青睐,争取为阿比斯得到龙。”佩恩罗戈很满意,他摆手让两人离开。……从大公的房间出来后,兰维斯对崇碑更是一个好脸色都没有。他擡起下巴说道:“你别妄想了,阿栖说喜欢我。”崇碑始终保持温和,语气平静地就像在述说一件理所应当的事。“世子,一个人移情别恋再正常不过了,喜欢也是可以改变的。”“阿栖不是那样的人!”兰维斯一拳打在棉花上,脸色难看地瞪了崇碑一眼,放下一句狠话转身走了。“我们走着瞧!”——翌日清晨,第一缕阳光从未合拢的窗帘透进来,暖融融地洒落在地毯上。正逐渐往床脚蔓延。早早醒来的白栖抱着自己的满头金发跪坐在床上,不轻不重地拍着仇尘赦的脸,想要把人叫醒。见仇尘赦满脸躁郁地睁开眼,他小声要求:“你醒啦,我今天要编头发,还要戴好看的宝石和珠子。”白栖原本的那件衣服脏了,直接被仇尘赦丢掉了,现在身上穿的是仇尘赦的睡衣。尽管衣服已经剪短了一截,穿在白栖身上还是有些宽大,领口露出一大片锁骨,白得有些晃眼。偏偏美人还若无所觉,懵懵懂懂地抱着头发。衣衫堆叠在臂弯,胳膊也从袖子里露出来一截,上面的伤痕已然淡去,肌肤细腻雪白。是那种一碰就可能留下痕迹的程度。仇尘赦是有起床气的,平时谁要敢在这个时候叫醒他,必然要被他丢去喂狼。但此刻他对坐在床上专注看着他的白栖,真是一点都脾气发不出,只能认命地穿好衣服下床,拿过梳子给人梳头。昨天光是把这怕黑的美人哄睡,就费了仇尘赦不少心力。他想。不能再惹哭对方给自己找麻烦了。白栖拿着镜子坐在床边,左照照右看看,一会弯起眼睛,一会又蹙起眉头。小表情好不丰富。仇尘赦根本就没有伺候过人,更别说梳头这种繁琐的事了,那是一点经验都没有。弄了好几次都不能让白栖满意。“不是这样,你弄得好丑,重新梳!”“这边头发都炸毛出来了,你再重新绑一下!”“这颗珠子不好看,不能这么搭配!”仇尘赦被他说的越来越没有耐心,脸色更是冷的不像话,想撂挑子不干了。结果发现白栖自己在那看着镜子都快气哭了,那双琉璃一般的眼睛逐渐溢出水光,红唇抿起来。看起来比他还烦躁。仇尘赦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给人擦干摇摇欲坠的眼泪,认命地开始一点一点重新编辫子。期间有女佣来送定做好的衣服,弯下腰一排排整齐放好,不经意往轻纱缭绕的床间看了一眼。却只能看见他们仇尘赦少爷肩宽腰窄的忙碌背影。那亡国美人被遮得严严实实,只能窥见散落在一边的金色长发。但也仅限于这一眼。随后不敢再多看,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最终仇尘赦成功编出一股麻花出来,应白栖的要求在中间嵌上绿色的宝石,又在发尾坠了带流苏的小铃铛。白栖满意了。他跳下床,又对着落地穿衣镜看了好一会,细碎的铃铛声不停地响在仇尘赦耳边。他心想:真闹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