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选了个疯子
兰维斯看向来人,面色肉眼可见得地变得不善,他狠狠咬牙,丝毫不掩饰对这个私生子弟弟的不喜。_k?a.n?s_h`u,p¨u\.*c~o·m¨但同时又有明显的忌惮,没敢出言将人驱赶。此刻大殿上的人心里的想法都是:这疯子怎么来了?身姿挺拔如松的男人一头黑发,发尾略长,额前碎发下宛若翡翠的绿色眼眸深邃如渊,右耳上带着与眼睛同色系的流苏耳坠。他脸部线条落拓凌厉,整个人气质锋利如刀,薄唇却勾着一抹散漫的笑。衣服是浓稠的墨里掺杂着血色暗纹,偏东方的衣着风格割裂又神秘,跟里面的一群人格格不入。耳坠随着他的走动一摇一晃,配着那张带着点恶劣神情的脸,无端生出几分妖冶和蛊惑来。但在场的人对他只有忌惮和厌惧,根本无瑕欣赏。“仇尘赦,你来做什么?”最终还是兰维斯忍不住开口了。这家伙不是从来不喜欢参加这种人多嘴杂的家庭集会吗?“关你什么事?”仇尘赦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兀自走过去拖了一张椅子,翘起腿往那一坐,“就你话多。”所有人都站着,只有他坐着。还有比这更嚣张的吗?“放肆,你……”仇尘赦在打量地上的白栖,头都没擡,随手弹了个响指。一道裹挟着浓浓黑雾的法阵出现在兰维斯的脚边,黑雾转瞬间便撕咬上来,像是要将他整个人吞噬。“啊!”兰维斯大惊失色,匆忙往后退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额间冷汗连连,吓得几乎全身都在颤抖。“兄长!”旁边立刻有其他两个兄弟上前,一左一右把他搀扶了起来。白栖在这过程中被往旁边挤,靠在了坐在椅子上男人的腿边,像是被吓到了,身体僵硬地做不出反应。?微?[}趣^小$说£ >>更?;±新^最¤1£快¥?仇尘赦没动,就这么任由他靠着。次子里安忍不住告状,指着仇尘赦说:“父亲,你看他……”“够了。”上座的佩恩罗戈揉了揉眉心,瞥了他一眼,不悦道:“仇尘赦是幼弟,兰维斯率先挑衅实属不该,这次让他长点教训。”话里话外像是偏向着这个私生子。就不知是纵容,还是同样不敢招惹。仇尘赦单手撑着下巴,笑得肆意而狠戾,“指什么,再指就把你的手剁了。”里安脸色“唰”的就白了,连忙收回手,目光闪躲不敢看他。“大公阁下。”作为阿比斯大公的私生子,仇尘赦从没恭敬地喊过佩恩罗戈一句父亲,就连这句称呼听着也轻佻刺耳。他说:“别忘了正事。”佩恩罗戈那张脸同样看不见情绪,也不管“白栖殿下,你独身一人在异国他乡难免不习惯,就从我的儿子中挑一个照顾你,如何?”说的好听是照顾,其实不过是监禁,但按白栖这个娇纵的性子,怕是要使性子让对方亲身侍奉不可。美人瞧着病弱,稍有不慎,说不定就香消玉殒了。佩恩罗戈这话也是在警告他的儿子们,不管对白栖存着怎样的心思,在他成功把龙召唤出来之前,不能太过分。并且适当的讨好也是有必要的。毕竟,谁得到了龙,谁才有资格成为阿比斯新的大公,乃至整个大陆的新王。他也没再提联姻的事,仇尘赦的到来打乱了他的计划。无论如何,佩恩罗戈是不可能让一个掌握着黑暗魔法的私生子,得到龙的。没有联姻关系,就算白栖选了仇尘赦,也还有转圜的余地。“白栖!”兰维斯一时也顾不得刚才的失态,又来到白栖面前,但依旧端的是高高在上,“你要是选我,之前的事可以既往不咎,本世子还能给你庇护。?/求!′?书?帮? (?_首×?-发+”里安原本也想竞争,但也知道抢不过他的兄长,又不动声色地退了回去。“你知道的,我喜欢你。”兰维斯攥着自己胸口的衣物,声音放轻,眼底带着迷恋,好似用情至深。可一句“喜欢”被他说得像施舍,仿佛这是多么大的恩赐。“我……”白栖偏过头去不敢看他,轻轻呼出一口气,精致的眉宇间沾染了忧郁,不知是否该相信对方。垂首间,金色长发从单薄的肩头坠落,无意间扫到旁边男人的手腕。仇尘赦刚想拂开,手腕就被一只冰冷柔软的手给抓住了,几乎是像攥着一根救命稻草那般用力。一时竟没能挣脱开。他蹙起眉,就见美人慌张不安地看过来,那双琉璃蓝的眼睛里装满了他的身影,仿佛带着一心一意的情意。美人声线颤抖,但很坚定,“我不要你,我……我选他。”“选他!?”兰维斯简直难以置信,差点失去了表情管理。若是换成其他任何人,他还能靠着身份压对方一头,到时候直接把白栖抢过来也无妨。为什么偏偏是仇尘赦? 其他人显然也很吃惊,没想到这美人如此大胆,直接选了个活阎王。“你刚才没看见他动手吗?”兰维斯气极反笑,“你不怕他直接杀了你?”仇尘赦就是个疯子,他才不管什么龙不龙的,看谁不顺心就弄死谁。曾经有不少人用特殊手段追求过他,但凡是把事情捅到仇尘赦面前来的,下场比条摇尾乞怜的狗还不如呢。白栖怎么敢的?其实不止是他意外。“小王子,你怎么敢选我的?”仇尘赦喊着他以前的称号,带着旁人没有的散漫,却并没有冒犯,“刚才不是还吓得瑟瑟发抖,现在不怕了?”他确实对龙没兴趣,但对这个胆大的美人有点好奇。对方身上,有一种很熟悉温暖的气息。让他控制不住地想要靠近。可等真的触碰到时,又厌烦这种失控的感觉。两种情绪不断拉扯,矛盾极了。仇尘赦觉得很烦,心情变得极差,甚至有种想杀了对方以绝后患的冲动。但白栖张了张口,抓着他手腕的指尖发着颤,像是强忍着恐惧和害怕。但始终没有松开,声音很轻地说:“怕。”美人唇红齿白,许是独自一人流落异国他乡的无助,看人的时候总是专注又怯生生的。眼睫扑扇,惹人垂怜。其他人见了这一幕,只觉眼红。为什么美人看的不是自己?一只手没有力气了,白栖又换成了双手抓住他,指尖用力到失去血色,只有指节处泛着淡淡的粉,瞧着可怜极了。他是在拿命赌他心软呢。仇尘赦盯着看了一会,忽然笑了。“怕就对了。”仇尘赦起身弯腰将地上的美人抱起,十分干脆利落地往外走,“既然他选择了我,那人我就带走了。”这美人确实生了一张让人无法拒绝的脸。不管他有什么目的,只要乖巧,就算是放在身边观赏,也比便宜了其他人强。这是白栖主动选择,佩恩罗戈就算不满意这个结果,也不能出尔反尔。只是仇尘赦他也不好管,白栖怕是要受点苦了。直到人走远,其他人这才敢三言两语地议论。“他也太目中无人了!”“就仗着父亲的宠爱,无法无天!”“迟早要给他一个教训!”里安跟另一个连竞争资格都没有的兄弟嘴上唾骂着,其实心里窃喜极了。这说明他们还有机会。谁不知道仇尘赦的心思捉摸不定,说不定带着玩几日就腻了,迟早要丢给他们。站在原地的兰维斯神情冰冷,倒是没有着急追出去,脸上笑容讥嘲。他说:“也好,让仇尘赦给他一个教训,到时候自己就求着要回来了。”觊觎美人和愿意放下身段是两回事,他要的是白栖主动攀附,而不是伏低去迁就。崇碑还守在殿外没走,当看见是仇尘赦带着人出来时,在意外一瞬后,神色变得晦暗不明。这位亡国美人,可真是找了个好靠山呢。不选一个好掌控的,该说他是聪明还是蠢才好。罢了,这样他给予的温柔,才能显得可贵。崇碑正准备离开,却见拐角处,仇尘赦突然停下脚步,将怀中人放在了地上。崇碑神情微动,不动声色地靠近几步。“你能帮我……把这个解开吗?”只见白栖朝仇尘赦举起自己被铁链锁住的手腕,那双清亮透澈的眼睛眨了眨,是对眼前人绝对的信赖。好似他选了谁,谁就该理所应当地照顾他。崇碑双手握拳,看得牙痒痒。一路上对他爱搭不理,结果对一个素未谋面的家伙就如此亲密。真是好极了!“它锁的好紧,弄得我好疼。”仇尘赦的目光从白栖的脸上落到那双手腕上,锁链将那片细腻白嫩的皮肤磨得通红,有几处还破了皮。他心里突然划过一个奇怪的想法:如果是这个小王子的话,支使他也没什么。要知道,仇尘赦可是不服管教到了极点,他暴戾恣睢,不顺心的人直接解决掉,谁敢用命令的语气对他说一句话,就等着被他整死。这个想法真是太奇怪了。仇尘赦觉得更加烦躁了。见他不答,白栖抿唇,直接将手腕搭在了男人的胸口。那是个很靠近命脉的位置。仇尘赦的心脏停跳了一拍,他危险地眯起眸,心中涌动出杀意,垂在身侧的手微动,一把攥住了那只手。“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