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埋在心底的思念和只有在夜深人静时才会不压抑,仍将思念充溢脑海的酸楚击上心头。*x·i?a,o·s+h/u,o.n_i!u\.`c~o.m\
说话之人,李秋阳一辈子也忘不了。除了母亲,还能是谁呢?
“阳阳,你娘叫你呢,咋不说话?”
李秋阳猛然一头,再次回头。父亲和母亲站在那熟悉的篱笆院门口,三间茅草屋。弟弟长大了,扛着锄头已经能帮父亲干农活了。
院子里,还多了一个小女孩。眉宇间,与母亲长得极为相似。李秋阳也是,面像跟了母亲,一个稀疏平常的农家妇女。
若是跟了父亲,从他眉宇间即使经过岁月和苦难的摧残下,依旧残留的英气不难看出,年轻时一定是个挺俊的男子。
弟弟便是随了父亲,八尺身高再配上那张脸,不知要迷倒多少人家的闺女。
“爹,娘~”
母亲笑着攥着李秋阳的胳膊,用手假打实心疼地杵着李秋阳的脊背道:“臭小子,一去十年多,不回家看看,也不写封信,可急死娘了。”
父亲在一旁道:“臭婆娘,胡说什么。秋阳现在是仙人,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总不能放着正事不干,天天家在陪你。”
进入院中,小女孩扭捏地笑着,躲在母亲的腿后面,露出一只大眼睛好奇的盯着李秋阳。+E¨Z-暁.说+蛧/ -追?罪-薪′彰+劫*
弟弟放下手里锄头,不知从哪儿抓了一只肥美的老母鸡,提在手里憨笑道:“哥,当年临走前,你和爹说想吃肉,咱家穷得买不起。你走之后,我养了几只,这几年孵了不少小鸡崽子,现在这肉你敞开吃,等着,我给你杀去。”
李秋阳张了张嘴,又咽了回去。他知道,这是假的,可这温馨的氛围,李秋阳不想破坏。
再多呆一会儿,等吃完了鸡,我就去。
才吃完鸡,还早呢,再呆一会儿,天黑了我就走。
天才刚刚黑,等家里人都睡了,我就走。
要不,明天醒了好好告别之后,我再走?
不觉间,李秋阳的心态发生了变化,一直想拖下去。他多希望这就是真实的,他很想一辈子呆下去,就在这院中修行,陪父母变老,给弟弟娶妻,送妹妹出嫁。
夜已深,李秋阳坐在小院那不能称作是椅子的木墩上。不觉间,母亲坐在一旁哭泣,父亲无奈地看着李秋阳。
弟弟嘴角蠕动,想说却又不敢说。年幼的妹妹跟着母亲一起哭,踩着小碎步跑过来抱着李秋阳的一只腿道:“哥哥,你别走。^x^i!n·2+b_o!o,k\.*c*o/m_我喜欢哥哥,哥哥留下来。”
“小妹......我......”
“就是,大哥。留下来吧,咱两们一起努力,日子一定能过得好。”
母亲哭泣道:“阳阳,娘想你,十年,十年啊。娘的心都碎了。”
父亲低沉叹息一声道:“哎,你娘不让说。村里的李拐子说你娘得了啥怪病,活不了几年了。要不,留下来,最后这几年,陪陪你娘。”
李秋阳的心似被人紧紧地攥在一起,小妹越抱越紧,泪水真实地打湿了他的裤子。
这情,岂是能一剑斩断的。
“我.....”
李秋阳念头刚闪,胸口处一道青绿色光芒闪烁。接着,体内剑气无人自行,由丹田直上赤诚,接着便入泥丸。
“吼~”一声龙吟涤荡心神,李秋阳猛然一惊。再次醒来,发现自己浑身已经被汗水浸透,面色苍白,就连灵气都损耗了不少。
大口喘着粗气,四周是圆形的墙壁,上挂着几颗夜明珠。
看样子,李秋阳已经走出了幻境。没想到,这阵法着实厉害,没有实质性的攻击,却每一次都直击人的心理要害。
若不是剑灵及时叫醒李秋阳,任他继续沉沦在那,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灵气耗尽,暴毙而亡。
稍作调整,李秋阳起身。这第二层的塔内没有灵气波动,和普通房屋没有区别。李秋阳一阵后怕,自然不敢再大意。
地上雕刻着奇怪的文字,李秋阳不曾见过。正中间,李秋阳原本以为是塔中心用来支撑的石柱。
走近一看,竟然是一口石棺。依旧是神识探不进去,李秋阳也是气恼,想必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玉兰手出现,鼓足了气力一掌拍在石棺之上。
“砰~”一声闷响,石棺的盖子被李秋阳一掌拍飞。里面立着一名男子,面色青白,眼睛紧闭。
李秋阳向后闪开,再回眸却发现这竟然是个死人。不仅没有灵气,就连呼吸都没有。
“死人?”
“可以这么说!”那男子忽然睁眼,眼眶内眼珠似一颗黑珠子,没有眼白,看起来极为诡异。
李秋阳瞬间汗毛倒立,灵力催动手里拿着铜尺。这尺子可以伤害神魂,想必对付这种鬼物也应该有奇效。
不人不鬼的男子看了一眼李秋阳手里的铜尺,自然地走出石棺道:“小家伙,你手里拿着的是阴阳山的大魂尺?”
见李秋阳不说话,只是紧盯着自己。那男子极为僵硬的扭曲着脸露出一个微笑道:“玉兰手?韩生洪的弟子?这两个废物,终究还是让沧澜宗发现了?”
男子边说边走,完全将李秋阳当作了空气。似乎感到不适,男子对着额头猛地拍了几掌,再抬头,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眼睛,身上也渐渐有了血色。
“时间不够,这副躯壳还是不能适应。”男子边说,边向空间内角落走去。见李秋阳依旧拿着铜尺虎视眈眈,男子道:“你不是来找那个女修的?走吧,让你死个明白!”
李秋阳皱眉,这躯体虽说渐渐恢复了人样。但是,丝毫没有灵力的波动。这人,有什么底气可以说让自己死得明白?
看着那人走向石梯,往三楼而去。李秋阳不敢大意,催出六把飞剑围绕周身。如今已经来了,再回去说不定又要被那幻阵害了,只能硬着头皮跟着此人往三楼而去。
台阶五十级,一步已回声。尽头豁然开朗,可却诡异万分,还未至,就已经听得鬼哭狼嚎之声。
李秋阳踏入三层,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整个空间好似冰窖一般,塔层内立着九根柱子,每根柱子上都绑着一名女子,而且,都是筑基女子。
不光如此,每个女子的脚下,都刻有晦涩文字,这些女修的灵气,被文字吸取,似河流一般顺着成行的文字向正中心的一座玉床汇集。
玉床上,躺着的,正是李秋阳苦苦寻找的韩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