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何金凤的担忧,向暖父女俩默契没应声,怕打击到她。¨我^得¨书_城· /更′歆_最\全?
乖学生和坏学生请假,老师的态度能一样嘛?
乖学生请假,老师怕请假太多耽误学习,坏学生请假,老师巴不得他们少来学校碍眼。
何金凤给向暖请假,是因要回向阳村办理转户口和学籍的事儿。
除了一家三口,何金凤的三哥,五哥,还有七个侄子也要跟着一起回向阳村。
之所以这么大阵仗,是因向家人在向家村是地头蛇般的存在,吃硬不吃软,女方阵仗大些,能少受些刁难。
何家的九个男丁天不亮就赶到了双喜街,被何金凤推让着又吃了些早饭。
火车站距离双喜街不远,七点半的火车票,一行人六点四十出发, 赶在七点前进了候车厅。
路上,何老五嫌弃向暖腿短跑得慢,想要扛着向暖走,被向暖强行拒绝了。
她身量再小,也是十三岁的大姑娘了,哪能让人扛着走?
向暖本以为何老五提出扛她已是离大谱,等坐上火车才知道,何家的男人们个顶个的离谱。
嗓门比喇叭声还大,一言不合就瞪眼吓唬人,同车厢的小孩被吓得一个个可乖了,包着眼泪都不敢哭出声。
模样吓人就罢了,还完全不会看人脸色。_狐`恋_蚊-穴/ `首′发/
当着全车厢人的面,向暖被当做三岁小孩般逗弄,想死的心都有了。
偏亲爸和后妈也都不帮她,还跟着一起看热闹。
四个小时的车程,向暖脸上的热浪起了落,落了又起,两辈子从没经历过这种脚趾扣大别墅的尴尬。
可能是觉得和她熟悉了,下了火车后,何老五不再跟她商量,直接将她拎起甩到了后背上。
任凭向暖扑腾着挣扎,身体像被铁钳夹住了般,根本挣脱不开。
“妈,我想下地自己走!”向暖皱着小脸跟何金凤求助。
“别害羞,就让你五舅舅背着吧!反正他有力没处使。”何金凤说着,眼神竟瞟向了跛着腿的向文礼。
感受到何金凤投来的目光,向文礼忙抡快了脚下步子。
笑话,他腿脚再不好,也不能让舅哥们和侄子们背着走呀!
火车停靠的地方是向阳村所在的县城,县城距离向阳村大概三十多里路,得坐公共汽车到镇上,再步行六里路进村。
去镇上的汽车下午才有,向文礼就近找了家国营饭店,馒头面条、肉菜都点了些,一行人边吃饭边商谈。
在家时,向文礼已经具体交代过何金凤和何家兄弟如何应对向家人。
怕何金凤说话行事露了馅,向文礼再次交代她,“切记不用给我留脸面,态度能摆多强硬就摆多强硬,必要的话,不妨对我动粗。¨6+邀¢墈!书¨惘, ¢毋!错′内,容!”
何金凤一一点头答应,“我心里有数,肯定能应对好这一差。”
何老三也拍着胸口保证,“妹夫你就放心吧!我们老何家的人别的能耐不大,唬人最在行。往那一站啥话不用说,保准将对手吓破胆。”
向文礼还是有些不放心,“暖暖的爷爷是个心思活络的聪明人,你们不要觉得他是土里刨食的乡下汉,就轻看了他。按照我交代你们的,说话行事都警醒着些,别让他瞧出破绽来。”
何金凤心下叹息一声,轻拍了拍向文礼的手臂,“不要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你腿脚不好,暖暖还是个孩子。向家人巴不得把你们父女扫地出门呢!”
“你跟着我去城里,不分他们老向家的房屋产业,他们没道理扒着你们父女不放。”
多了一世的记忆,何金凤比谁都理解向文礼此刻的焦虑。
向文礼一生共经历过两次重创,第一次是因腿伤被前妻于美兰的无情舍弃,第二次则是来自向家人的撕咬。
向文礼的生母并非向老头的原配妻子,向文礼也不是向老头的亲生儿子,他是五岁那年跟着亲妈向老太进的向家。
向老头过世的原配妻子生有两儿一女,向老太嫁到向家后,又给向老头生育了一子一女。
整个向家,只向文礼是个顶着向姓的外人,爹不疼,娘也不怎么爱。
好在向家成分干净,在村里是有头有脸的人家,顾忌面子没有太过苛待过向文礼,好生将他养大成人,还给他娶了城里有文化的知青做媳妇。
向文礼自小就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向家人,哪怕在家不如其他兄弟姐妹受宠,他也该感念向家的养育之恩。
事业小成后,向文礼力所能及的提拔向家小辈,还将最成器的两个侄子带在身边教导。
向文礼怎么都不会想到,两个侄子和向家人联合商业竞争对手,设局将他送进了监狱。
足足被关押了半年之久,在向暖坚持不懈的努力下,向文礼才艰难洗脱掉身上的罪名,重获自由。
半年的时间,向文礼辛苦建立的工厂被向家人搞得七零八落,事业几乎毁于一旦。
哪怕后来将向家人绳之以法,也改变不了向文礼心理和事业被重创的事实。
向家人不同于向文礼的前妻于美兰,一纸离婚证明就能断绝夫妻关系,老死不相往来。
向家有向文礼的血亲向老太和同母异父的亲弟妹,向老头对他有多年的养育之恩,亲情和恩情都是世上最难甩下的羁绊。
乘坐了一个小时的公共汽车,一行人步行到向阳村,已是半下午的时间。
如今已开春,地里有不少活计,一行人没进村,就在田埂上碰上了熟面孔。
“哟,文礼和暖丫头回来了,赶紧回家去吧!春娥婶子整日念叨你们父女俩,怕你们在外头出了啥事儿,一提起你们就抹眼泪珠子。”
“谢嫂子提醒,我们这就回家去。”
凡碰上熟识的人,向文礼都停下脚步热情跟人打招呼,何金凤则在一旁不耐催促,趾高气昂不用正眼看人。
向家的大院在村子正中间,向暖一行人刚进胡同口,与得了信出来迎的向家人走了个面对面。
一名梳着胡兰头、身着灰衣黑裤,打扮干净利落的老太太冲在最前头。
“老三你个没良心的,这么长时间去哪了呀,一走一个多月没音讯,我和你爹他们都快担心死了!”
等走到跟前,向老太举着手在向文礼身上狠拍了几下,泪眼摩挲一副担心坏了的模样。
向文礼也不躲,由着她拍打自己,“你们就是瞎担心,我一个几十岁的大老爷们能出什么事?”
“你是大老爷们,暖丫头可不是,你咋能一声不吭把暖丫头也带走呢!”
向老太说着,将一旁的向暖拉到跟前,“快让奶瞧瞧,暖丫头被你这不靠谱的爸折腾瘦了没!”
这一看不打紧,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向暖与出门时大变模样。
个头高了些,小脸上有了肉,肤色白里透红,身上穿的衣服也是新的,白净水灵到比城里娃还像城里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