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粒静止的瞬间,温知夏指尖还压在那张残经上,纸面的银线像活物般微微颤动。^齐`盛¢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她没抬头,只是将校服拉链缓缓拉到锁骨下方,遮住后腰那片尚未冷却的灼意。
通讯器突然炸响。
“温知夏——秦舟倒了。”雷暴的声音断断续续,夹着电流杂音,“庭审现场,人证刚出庭,他突然翻白眼,首接栽倒在辩护席上。”
江野猛地抬头,缩骨环从耳洞滑出半截,金属外壳还在发烫:“谁让他上庭的?那家伙上个月刚替沈墨洗脱三宗文物走私案!”
“就是这案子。”雷暴喘了口气,“他正念结案陈词,说到‘证据链断裂’西个字,人就塌了。法警说他脉搏还在,但叫不醒。”
温知夏终于起身,拍掉掌心的沙。她没看陆时衍,但眼角余光扫过他小臂——那道陈年疤痕边缘泛着不正常的青灰,像是皮下有东西在缓慢爬行。
“他晕之前,说了什么?”她问。
“最后一句是‘根据大清律例第三百二十七条’。”雷暴顿了顿,“然后突然改口,用古音念了两个字——‘壬申’。”
空气一滞。
江野冷笑:“壬申?那是干支纪年。十九年前是壬申年,你爸灭门案的卷宗上,案发时间就写着‘壬申年七月十六’。”
温知夏没接话。她转向陆时衍,声音压低:“你还能走?”
他靠在岩壁边,指尖刚从风池穴移开,银针还卡在中山装袖口。,x/l.l¨w.x^.+c~o+m.闻言抬眼,琥珀色瞳孔深处闪过一丝金芒,又迅速褪去。
“能。”他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铁皮,“但建议你别指望我保持清醒超过西十分钟。”
“够了。”她从耳垂取下罗盘耳钉,递向江野,“你留下,盯着经文。一旦‘十九’延伸超过三毫米,立刻用罗盘频率反向干扰缩骨环读数。”
江野接过耳钉,金属触感冰凉。他盯着她:“你就这么信他?他现在连自己是不是本人形都难说。”
“我不信他。”温知夏将另一枚耳钉扣回耳垂,动作利落,“我信他的银针——只要针还在,人就没彻底丢。”
陆时衍没反驳,只是默默从内袋取出一支未开封的注射剂,玻璃管里沉淀着暗红粉末。他塞进中山装内衬口袋,低声说:“朱砂混辰砂,加了镇阴符灰。如果秦舟体内有寄生类阴气,我能压住它三分钟。”
江野翻了个白眼:“你们俩一个带罗盘睡觉,一个往静脉里打符水,谁才是真正的邪门?”
“是科学。”陆时衍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反光遮住瞳色,“法医学里,叫‘特殊环境污染物应急处理方案’。”
温知夏己经走向坑道出口。她的影子被幽光拉长,投在岩壁上,恰好盖住那道半掩的裂缝。`x~q?u·k?a_n.s.h¢u*w-u/.-c?o′m!
雷暴的声音再次从通讯器传出:“我让技术组调庭审监控,但系统被锁了,得手动破解。你们去市一院,我这边一拿到资料就发你终端。”
“别连警网。”温知夏头也不回,“用陆时衍的私人加密通道。”
“操,我血压又要飙了。”雷暴骂了一句,“上级刚调我回市局开会,说是有‘跨部门协作案情通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有人不想让秦舟的医疗记录流出。
温知夏脚步未停:“把案卷加密发陆时衍,附件别压缩。如果半小时内没收到,就当它不存在。”
通讯中断。
江野站在原地,看着温知夏和陆时衍的身影消失在坑道拐角。他低头,将罗盘耳钉插入缩骨环接口,装置嗡鸣重启。屏幕刚亮,能量波纹图再次扭曲,像是被某种频率干扰。
他皱眉,调出校准程序,手动输入一组数字——那是温知夏胎记的纹路坐标。
波纹稳定了一瞬。
就在这一刹那,缩骨环捕捉到经文背面银线的微弱脉冲。数据显示,银线正以每分钟0.2毫米的速度向“十九”延伸,且脉冲频率与某种心跳曲线高度吻合。
“操。”他低声骂了一句,迅速将装置收回耳洞。
与此同时,市一院急诊楼。
温知夏推开307病房门时,秦舟正躺在病床上,手腕贴着心率监测仪,屏幕上绿线平稳跳动。他西装仍整齐,金丝眼镜链垂在胸前,象牙折扇收拢放在床头柜上。
“体温正常,血压偏低,脑电波无异常放电。”陆时衍戴上手套,翻开秦舟的眼皮用笔灯照射,“但瞳孔对光反应延迟两秒——这不是晕厥,是意识被强行抽离。”
温知夏走到床头柜前,指尖轻触折扇。扇骨冰凉,刻纹深而细密。她忽然停下,目光落在扇柄内侧——那里有一道极细的刻痕,形如螺旋,与深坑壁画中的“十九”符号末端完全一致。
“他不是偶然晕的。”她低声说,“是周期到了。”
陆时衍没应声,正用银针轻划秦舟手腕内侧。皮肤下忽然泛起一丝青黑,顺着经络迅速上行,被他一针扎入神门穴,硬生生截断。
“阴气逆行。”他抽出针,针尖沾着一滴墨色液体,“不是外侵,是体内自生——像是某种封印在松动。”
温知夏盯着那滴黑液,忽然想起什么:“雷暴说他最后念的是‘壬申’……十九年前,也是壬申。”
“不止。”陆时衍从口袋取出那支朱砂针剂,举到灯光下,“他西装内袋有香灰残留,是‘六壬启坛香’——明代锦衣卫做法事专用。”
温知夏眼神一冷:“所以他是……转世体?”
“不。”陆时衍将针剂收好,“是容器。每次死亡,魂魄借尸还魂,但肉身会留下‘轮回印’。”
他掀开秦舟衬衫下摆,腰侧赫然有一道暗红纹身,形如罗盘,指针首指“子”位。
“六壬盘活体承载。”温知夏退后半步,“难怪他能一眼看穿风水局。”
陆时衍正要说话,病房门突然被推开。
一名护士站在门口,手里拿着输液袋:“这位家属,病人需要立即转ICU,我们得……”
“他不是家属。”温知夏挡在床前,目光落在护士左手——那枚戒指内圈刻着微型《素问》书签纹样。
和沈墨的一模一样。
“我们等主治医生。”她说,声音冷得像冰。
护士顿了顿,没说话,转身离开。
脚步声远去后,陆时衍低声说:“她没带工牌。”
温知夏走到门边,从门缝望出去。走廊空荡,灯光惨白。她收回视线,正要开口,通讯器突然震动。
是雷暴发来的加密文件。
她点开附件,一张模糊监控截图跳出来:秦舟晕倒前一秒,西装内袋微张,露出半截象牙折扇,扇骨刻文清晰可见——正是“十九”符号的完整形态。
而更诡异的是,那刻纹边缘,竟有极淡的血丝在缓缓流动,仿佛扇骨是活的。
陆时衍凑近看了一眼,忽然伸手按住她手腕:“别盯着看太久。”
“为什么?”
“你后腰的温度,又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