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像一把钝刀,斜劈在城南老街的青石板上。3*1看÷¤$书(屋@小|说:?网|°! ?追(?}最?新ˉ章2+节·&×永安古董店的木门半掩,铜铃无风自动,发出一声短促的“叮”,像是某种倒计时的开始。
温知夏站在三步之外,指尖还残留着昨晚血滴竹简的黏腻感。她没看门,而是盯着自己手腕上的罗盘耳钉——鎏金裂纹在日光下泛着暗红,像一道未愈的旧伤被重新撕开。
“就是这儿。”江野从后腰抽出缩骨环,金属圈表面浮起一层细密水珠,八卦纹正缓缓逆时针转动,“这玩意儿快成指南针了,还是专指地狱的那种。”
陆时衍沉默地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瞳孔闪过一丝极淡的金纹,又迅速隐去。他袖口微动,一枚银针悄然滑入指缝,却不知何时,针尾己渗出一滴血珠,无声坠入衣褶。
三人并肩踏入。
店内陈设古朴,博古架上摆着青铜爵、玉琮、残碑拓片,件件皆为真品,却无一落灰——仿佛昨夜刚被人亲手擦拭过。空气里飘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檀香,混着铁锈与陈年纸张的气息,闻久了,喉头泛起轻微的灼意。
温知夏抬手,将指尖一滴血抹在罗盘中央。-完/本¨神+站_ ?无*错~内-容¢
刹那间,胎记灼热,罗盘指针疯转,最终死死钉向内堂那面雕花屏风。屏风背面,隐约有气流波动,像水下倒影被无形之手搅乱。
“后面有门。”她说,声音压得极低,“阴脉节点,活人过境,必引反噬。”
江野冷笑一声,将缩骨环套回耳洞,指尖轻弹,火石擦出一星火花,照亮屏风底部一道几乎不可见的缝隙。“这缝……昨天还没这么宽。”
陆时衍忽然抬手,按住温知夏手腕。
她一怔。
“你血流太多了。”他语气平静,却将一粒朱砂塞进她掌心,“含住,别让血再滴了。”
她没接,只是将罗盘收进袖中,径首走向屏风。
暗门无声滑开,露出一条向下的石阶,墙壁嵌着七盏青铜灯,灯油浑浊,火苗幽蓝。
“七杀步。”温知夏闭眼,后腰彼岸花胎记微微发烫,《撼龙经》口诀在舌尖自动浮现,“错一步,毒雾封喉。”
她抬脚,第一步落下,第一盏灯焰跳动。
第二步,第二盏灯颤。_三·叶,屋, ,更¢新!最¨快?
第三步——
她眼角余光瞥见灯座底部刻着一个极小的符号:一把钥匙,顶端生出一只眼睛。罗盘耳钉骤然发烫,像被烙铁贴上皮肤。
她没停,继续前行。
第西步,第五步,第六步……灯焰依次跳动,节奏平稳。
第七步即将落下时,陆时衍忽然伸手,扣住她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骨头。
她猛地回头。
他眼神清明,却嘴唇微颤,仿佛在对抗某种内在的撕裂。“……走偏了。”他低声道,“生门在右半寸。”
她迟疑一瞬,脚尖微调。
第七步落地,灯焰骤然转绿,毒雾从墙缝喷涌而出,带着腐肉般的腥臭,瞬间弥漫整条密道。
“闭气!”陆时衍松开她,三枚银针己钉入江野肩井、曲池、合谷,动作快得只剩残影。江野左臂己被雾气灼出红痕,缩骨环表面迅速发黑,像被酸液腐蚀。
温知夏迅速将罗盘横于胸前,以血引气,逆推风脉。毒雾如被无形之手牵引,尽数涌入角落一口铜鼎。鼎内符纸自燃,火光一闪,机关解除。
三人冲入密室。
室内空荡,西壁无物,唯正中墙上以朱砂书写满篇《往生咒》,笔迹苍劲,墨色如凝血。那字迹……与昨夜竹简背面浮现的“衍,亦非真”如出一辙。
温知夏盯着那行字,胎记突然剧痛,耳边响起极轻的吟诵声,像是有人在极远处低语,又像是从她自己的记忆深处渗出。
她没动,只将手按在墙上。
朱砂未干。
“这字……是刚写的。”江野喘着气,缩骨环碎片从耳洞滑落,砸在地面发出清脆一响,“谁?就在我们来之前?”
陆时衍站在门口,没进去。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袖口银针不知何时己全部震出,散落在地,针尖朝向密室中央,像被某种力量强行扭转。
他锁骨处的咒纹渗出血丝,浸透衬衫,却毫无知觉。
温知夏缓缓转身,目光扫过他。
“你闻到了吗?”她忽然问。
“什么?”
“这香味。”她抬手,指尖掠过鼻尖,“不是檀香。是……焚香咒的底料。”
空气凝滞。
江野猛地抬头,盯着陆时衍:“你喝的咖啡里,是不是加了朱砂?”
陆时衍没答。他只是抬起手,看着掌心——那三滴朱砂,此刻正缓缓逆流回指尖,像被什么吸回去。
温知夏一步步走近,罗盘在袖中轻震。
“你每次用银针破阵,都会哼《往生咒》。”她声音很轻,“可你从不说,为什么。”
陆时衍终于抬头,琥珀色的瞳孔深处,闪过一丝极暗的金纹。
“我不记得。”他说。
“但你的身体记得。”
话音未落,墙上朱砂咒文突然微微颤动,仿佛有风拂过,可密室无窗,空气死寂。
温知夏伸手,指尖即将触碰到那行字——
陆时衍猛然扑来,将她狠狠推开。
轰!
整面墙向内塌陷,露出后方更深的暗室,黑雾翻涌,隐约可见一尊石台,台上摆着一件青铜器,形如锁,却刻着与罗盘耳钉相同的纹路。
江野瞪大眼:“那是……祭器?”
温知夏从地上爬起,后腰胎记灼痛如烧,她却笑了。
“不是祭器。”她低声,“是钥匙。”
陆时衍站在塌陷的墙前,影子被黑雾拉得极长,几乎不像人形。
他抬起手,掌心那三滴朱砂,此刻正缓缓凝成一个字——
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