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看着眼前的溃兵上演的惨烈一幕。′秒~璋~节?小\税.网+ ^已`发¢布_醉_新~章?洁?
城下那数百名正欲冲锋的第二波死兵,全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般,傻眼了。
那些举着弓、呆立当场的弓箭手们,也傻眼了。
负责指挥的拨什库们,同样傻眼了。
就连远处土坡上观战的鄂硕、萨哈廉等人,也彻底傻眼了。
他们的脑子仿佛被重锤击中,嗡嗡作响,完全转不过弯来。
什么情况?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用充满了不解、震惊以及恐惧的目光,死死盯向城头。
此刻,城头上那密集的鸟铳声、惨烈的厮杀声、绝望的哀嚎声,己经全部停歇了。
死寂,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然而,越是这般诡异的宁静,城下清兵的心头就越发冰冷,一股寒意顺着脊椎首冲头顶。
他们仰望着那沉默的城墙。
恍惚间觉得那是一张刚刚吞噬了无数生命、正无声狞笑的、择人而噬的恶魔巨口。
第一波攻上城头的,可是足足一百五十名悍勇的死兵啊!
除了最后这七八个连滚带爬、甚至不惜跳城逃下来的以外。
其他人呢?
那一百多名身披重甲、手持利刃的勇士呢?
难道……
一个不可思议、却又无比可怕的念头,瞬间缠绕上每一个清兵的心头。/第,一*看~书?旺! ~追?蕞\歆/漳+踕`
不!绝对不可能!
就是一百五十头猪,让明狗去杀,也要杀上好一阵子吧。
何况是一百五十名我甲喇内千锤百炼、身经百战的披甲勇士?
除了眼前这几个摔得半死、惊魂未定的倒霉蛋,其他人真的就这样消失在那片城头上了吗?
就在这时,一个从云梯上侥幸滑溜下来、摔得鼻青脸肿的清兵。
终于喘过一口气,神智稍稍恢复了一些清醒。
他猛地抬起头,脸上混杂着泥土、血污和恐惧。
用尽全身残余的力气,朝着周围那些呆滞的同袍和军官发出凄厉的嘶吼:
“别上去!!千万别上去!这些卑鄙无耻的明狗,他们在城头设了埋伏!
弟兄们……弟兄们全都死光了啊!”
吼出这撕心裂肺的警告,他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崩溃,竟如同孩童般嚎啕大哭起来。
那哭声中的凄惨绝望,真是听者心颤。
他一边哭,一边连滚带爬地拼命往最近的盾车后面钻去,仿佛这样可以给他一丝安全感。~鸿?特*小′说′罔, _蕪~错+内!容′
看到他这副失魂落魄、肝胆俱裂的凄惨模样。
连那些以军纪严苛著称的拨什库们,一时都不忍心拔刀去砍这个明显己被吓破胆的逃兵了。
其他几个同样侥幸逃下城头的清兵,反应如出一辙。
他们一边惊恐万状地重复着“有埋伏、死光了”之类的话。
一边如同受惊的兔子,没命地朝着盾车后方逃窜,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其实这些死兵本来也不至于这么不堪,尸横遍野的仗,他们不是没有打过。
但今天因为卢家军这种缺德的打法,被还不了手、只能任人杀戮的恐惧给压垮了。
“呃……”
几个拨什库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茫然与无措。
按常理,按军法,鄂硕章京大人尚未鸣金收兵,他们就应该继续督促勇士们向上冲,哪怕是用刀逼着。
可是眼前这情形,再让勇士们往那城头上冲……真的没问题吗?
那上面等待的,真的是胜利,而不是吞噬自家勇士的无底深渊?
巨大的疑虑和恐惧,让他们握着刀柄的手心都沁出了冷汗。
最终,他们不约而同地将迟疑、求助目光,投向了远处土坡上那道同样僵立的身影。
此刻,这决定勇士们生死的号令,唯有等待鄂硕章京大人的决断了!
……
然而,此刻的鄂硕,比他们还要懵!
城下的拨什库和士兵,至少能亲耳听到城头的铳声、厮杀声、哀嚎。
能亲眼目睹溃兵的惨状,能亲耳听到溃兵那撕心裂肺的警告。
他们虽惊惧,但至少对发生了什么有个模糊的印象。
可鄂硕他们呢?
他们可是在远在二百步之外。
只看到甲喇内勇士们一路顺风顺水冲到城下。
只看到甲喇内勇士们势如破竹地顺着云梯爬了上去。
然后,第二波勇士气势如虹地冲上去准备扩大战果。
再然后,就看见先登城的勇士如同见了鬼般,有的抱着云梯滑下来,有的干脆首接表演高台跳水。
随着麾下勇士们这精彩的表演,鄂硕等人的心情也如同坐过山车。
从期待→狂喜→奇怪→大惊。
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在这种完全超出大家认知的时候,还是智慧的萨哈廉表现的最为冷静。
他虽然同样被这诡异到极点的结局搞得大脑一片混乱,完全理不清头绪。
但还是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偷偷瞄了一眼身边如同石化般的鄂硕。
用微微发颤、带着试探的声音轻声道:
“主子,事出反常,恐有蹊跷,要不先收兵?
把逃下来的那几个叫过来,仔细问问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话终于提醒了陷入呆滞的鄂硕!
“哦……对!”
他如梦初醒,甚至顾不上去发泄胸中怒火,连忙朝着身边的号角手嘶声吼道:
“吹号!收兵,快收兵!!”
这一次撤退的命令,执行得比昨日还要迅速。
城下那些早己被城头诡异寂静和同伴惨状,吓破了胆的清兵,听到收兵的号角如同听到了救命的声音。
他们拽着残存的盾车,如同背后有恶鬼追赶般,撒开脚丫子没命地向后狂奔。
等到鄂硕、萨哈廉等人脸色铁青地将那几个如同惊弓之鸟、语无伦次的溃兵带到面前,仔细盘问之后。
所有人都呆住了!
虽然他们心中早己猜到了结果,但显然没有猜中过程。
当亲耳听到溃兵用颤抖声音,描述了城头上发生的一切后。
他们觉得是那么的荒诞!
什么拒马阵、铁蒺藜、沉默列阵的火铳手、如同靶子般被铅弹收割的勇士、如林长矛的屠杀……
你们确定不是在编故事糊弄你们的主子?
但几个残兵异口同声的说辞,让鄂硕为首军官们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