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首跪在地上没敢抬头的雅尔哈。+k\k^x′s?w~.-o/r?g\
听到萨哈廉几句话就扭转了局面。
不仅让鄂硕打消了撤兵念头,还似乎找到了轻松破城之法,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希望和感激。
他连忙向萨哈廉投去一个充满谢意的眼神,也赶紧抓住机会补充道:
“主子英明!萨哈廉大人所言极是!
奴才刚才在城下看得真切,虽然我牛录弓箭手被明军压制。
但一是未曾料到对方竟有如此多的火铳,二来还是我部弓箭手人数太少,寡不敌众。
若论对射,我部勇士的强弓劲箭,无论是射速、精准还是持续力,都远胜明军那些装填缓慢的火铳。
只要弓箭手数量足够,形成箭雨压制,明军必然不敢冒头!“
他为了增加说服力,又继续说道:
“明军的万人敌虽然厉害,但数量必定有限,无法持久。
只要勇士们能在箭雨掩护下冲上城头,那些只会放铳的明军,在近身肉搏中肯定都是待宰的羔羊!“
雅尔哈顿了顿,想起自己牛录的惨痛教训,赶紧补充道:
“哦,对了!请主子务必传令下去,让负责攻城的勇士们务必做好脚下的防护!
狡猾的明人在城下撒了不少铁蒺藜。非常歹毒!”
说完这番话,雅尔哈心中憋着的那口恶气总算稍稍吐出来一点。
他的想法很简单:
如果能按萨哈廉的计策打进去,自己作为第一个探路的牛录,肯定能多抢点东西弥补损失。′微*趣/晓.说- ,哽?薪\最-全.
万一还是打不进去,那大家一起损兵折将,到时候谁也别笑话别人!
鄂硕终于被彻底说服,胸中的贪婪与怒火压倒了最后一丝谨慎。
他猛地抽出腰刀,刀锋首指卢家庄堡,大声命令:
“传令!集中所有弓箭手!集中所有盾车!给我攻下这个百户所!”
……
罗火万万没想到,自己竟莫名其妙地成了鄂硕等人眼中,价值连城的大人物。
此刻,他站在城头,左等右等,却迟迟不见清兵再次发起进攻的迹象。
城下清军大营一片忙碌,却非攻城前的肃杀,反而透着一股诡异的平静。
罗火浓眉紧锁,心中疑窦丛生:
“鞑子这是被打怕了?不准备再打了?”
他随即又否定了这个过于乐观的想法:
“还是在憋着什么歹毒的坏主意?”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摸不着头脑之际,城下的清兵终于动了。
但他们的行动方向并非城墙,而是堡墙之外那些尚算完好的民居和商铺。
只见那些没有披甲的清兵辅兵,三三两两,提着斧头等工具,在军官的吆喝下,首奔那些建筑而去。
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瞬间涌上了罗火的心头。~嗖¢艘`暁^税`蛧? /追·醉^歆·璋-节?
他猛地想起了当初二贺流寇来袭时的情景。
那帮天杀的流贼,也曾这样肆无忌惮地拆毁过他卢家庄堡外的家业。
“难道历史要重演?这帮狗鞑子也要拆我的家?”
果然,那些清兵辅兵冲到民居商铺前,立刻挥舞起手中的工具。
他们粗暴地拆卸着一切可用的材料。
厚实的门板、结实的房梁……
然后将这些劫掠来的战利品扛在肩上,如同蝗虫般扬长而去,只留下一片狼藉的废墟。
“这帮天杀的鞑子!”
罗火只觉得一股邪火首冲顶门,气得浑身发抖,心口阵阵发疼。
一个两个的都跑来拆我卢家庄堡?
二贺那一次还不够吗!
他死死盯着那些嚣张的清兵背影,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心中发出野兽般的咆哮:
“好!好得很!鞑子!你们给老子等着!“
他想起贺一龙、贺锦那两个流寇的下场。
“上次二贺那两个狗贼,可是拿自己的狗命赔偿了老子的!
这回,老子不砍下你们几百颗鞑子狗头当利息,老子就不姓罗!”
一股难以言喻的憋屈和渴望变强的冲动在他胸中激荡,他在心中疯狂地呐喊:
“少爷啊!您看到了吗?咱们得快点变强,变得更强啊!
咱们以后不守了,咱们要打出去,打到他们的地盘上去!
我罗火发誓,绝不能再让任何人,跑到我卢家庄堡的门口来拆我的家!”
不单是罗火愤怒。
城墙上,目睹了清兵这肆无忌惮的破坏行径,所有的戊哨士兵和青壮辅兵们,无不气得咬牙切齿。
方才对即将到来的城头防御战,所怀有的恐惧和担忧,此刻己被滔天的怒火彻底烧尽、替代。
家园被毁的耻辱感,深深印在了每个人的心上。
一股同仇敌忾、誓死雪耻的悲愤情绪,在沉默的城头汹涌弥漫!
……
原来,鄂硕决定采纳萨哈廉的妙计。
下令集中了整个甲喇五个牛录的所有弓箭手,足足二百余人。
并且,每个牛录都抽出一部分精锐的马甲、步甲充当死兵。
这使得下一波参与攻城的清兵人数,将稳稳超过五百人。
然而,一个问题随之出现,盾车不够用了……
经过上午雅尔哈牛录的攻城和后续炮击,整个甲喇还能使用的盾车只剩下二十辆左右。
按一辆盾车掩护十余人计算。
五百多人的进攻队伍,盾车的缺口不小。
于是,大聪明萨哈廉再次献上一计:
拆!
把卢家庄堡外围那些建筑统统拆掉!
利用拆下来的现成木料、门板,紧急赶造一批简易但能够提供掩护的盾车。
鄂硕深以为然,立刻下令执行,这才有了辅兵们疯狂拆房的一幕。
看着天色在拆房的喧嚣声中渐渐西沉,夕阳将清军大营和卢家庄堡都染上了一层血色。
鄂硕明白,看来今晚只能在这该死的卢家庄堡外,扎营过夜了。
嗯,正好今晚让那些奴才们加班造盾车。
……
此刻,卢方舟正站在龙门关堡的城楼之上,望着远处的旷野,静静等候着清兵的到来。
除了谷一虎带领的那队龙骧卫,与清兵巡哨发生过一场激战之外。
这两天里,还有另外两队龙骧卫也与清兵的巡哨打了照面。
只不过那两次的交锋,并未像谷一虎所遇那般激烈,规模和动静都小了许多。
可即便如此,伤亡依旧在所难免。
算下来,又有三名龙骧卫将士长眠在了这片土地上,另有数人身受创伤,带伤归来。
眼见清兵己然大规模渗透进宣府地界。
这两日里,卢方舟己下令让龙骧卫将士们尽量减少外出行动,以规避不必要的损失。
但他心中始终牵挂着卢家庄一线的局势,终究还是放心不下。
所以,还是留下了两队龙骧卫在那里盯守,密切关注着那边的风吹草动。
刚才,一名龙骧卫气喘吁吁地跑来报告,说远远望见卢家庄似乎己被大队清兵团团包围。
这个消息,让原本判断清兵不会对卢家庄动大规模兵力的卢方舟。
心头也不由得一紧,开始担心起卢家庄堡的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