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嚣不是个有耐心的人,见人坚持,也懒得再管,探了下她的额头,还有些低烧。+小`说/C~M¨S· ′更.新¨最^全.
于是把人抱进浴室,让她坐在一边,调出热水,接着递给她一块毛巾。
“伤口不能沾水,用毛巾擦擦吧。”
虞晚没接,厉嚣抬头看去,她正愣神的看着一个地方发呆。
厉嚣抬眸扫了眼,顿时了然,靠在浴室门上浑不在意的说:
“你的衣服我没扔,虽然扯坏了,总比没有好,干了凑合穿吧。”
浴室架子上挂着的是一套黑色的内衣,说是挂,就是很随便的搭在架子上,看着应该是洗过了。
有条带子好像断了一样长长耷拉着,显得相当滑稽。
虞晚缓缓转过头,“你…洗的?”
厉嚣挑眉:“这里还有第三个人?”
闻言,虞晚抬眸看着厉嚣,晦涩难明的眼底看不出波动。
“….为什么。”
“嗯?”厉嚣好似没有感觉到虞晚的奇怪,他昨晚是真没睡,这会儿没什么精神,懒洋洋打了个哈欠。
然后才没什么精神的说:“条件不允许,没有新的,女孩子家总不能不穿,旧的将就一下吧。”
对于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生活的厉嚣来说,洗衣做饭他样样精通。
在他眼里,衣服就是衣服,脏了随手一洗没什么大不了的。
【叮!宿主请注意,女配幸福指数变更为-42】
系统对此可谓是抹了一把辛酸泪,进度条终于动了,虽然聊胜于无,但至少朝着成功迈进了不是。
真是可喜可贺啊。
厉嚣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原来任务是这样做的啊。
那还挺简单的。
想着,他把毛巾往虞晚怀里一塞,就要走。
袖子却被拉住了,转头见虞晚还是出神的看着他发呆。
厉嚣往门上一靠,声音中带了几分玩味。
“怎么?大小姐连擦澡也不会?”
没理会他话语中的讥讽,虞晚举起手给他看。
上面还缠着纱布,漆黑的眼睛竟然看着有几分无辜。
厉嚣沉默了一瞬,似笑非笑的道:
“所以呢,你不会想让我给你擦吧?”
本来只是随口玩笑,想吓吓她,没想到虞晚却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不行吗?”
这下轮到厉嚣愣住了。
什么情况?
这人经历了啥转变这么快?
还是打击太大,己经彻底放弃了?
静了有半分钟,厉嚣笑了下:
“行,有什么不行的。”
本人都不在意,他就更不在意了。
反正也不是没看过。
厉嚣坐下将人抱在腿上,只是这次没脱她的衣服。
虽然职业习惯的驱使他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欲望。
但他又不是个性无能。
美人在怀,温香暖玉的,他虽然不是个禽兽,却也没有自虐的习惯。
而且人好端端一个大美人,被扒光了在一个陌生的男人面前,到底令人家难堪。
虽然他己经干过一次这种事了,但上一次事出有因。
于是厉嚣只是用毛巾大概给她擦了下脖子和手,卷起裤管掠过伤口给她擦了擦腿。
她的脚上伤口也很多,一双脚捧在手里还没他巴掌大,白的好像要发光,跟她人一样漂亮。
这么好看的脚,要是留疤可惜了。
虞晚自始至终都任由他动作,有些过分乖巧。
厉嚣扫了眼乖乖窝在自己怀里的人。
不乱动,还会帮忙拉着衣服方便他擦,一张脸被热气熏的有些红。
太软了。
看她这样厉嚣莫名的忍不住想欺负,好容易才忍住。
大概擦了一遍,不该碰的地方他一下也没多擦。
擦完他把人放到洗手台上,说了句:“等着。”
而后就出去了。
再回来时手里拿着条干净的裤子递给她。
“自己换上吧。”
说完他就出了浴室。
全程连多一眼也没往她身上看。
虞晚看着裤子发了会儿呆。
身上清爽了许多,她撑在洗手台边,掀起衣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镜面倒映着少女纤瘦却不失曲线的身躯,莹白的肌肤如月光凝成的绸缎,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肩线优美流畅,锁骨凹陷处仿佛能盛住一汪清泉。°$完:?¢本×神3¥}站¨|! $已¢发~,£布3>=最[?新#章÷?节?
半侧身子时,腰线和臀部勾勒出S型轮廓。
如果忽略身上那些斑驳的淤青这无疑是任谁看了都会血脉喷张的一幕。
虞晚盯着镜中的自己,脖颈与锁骨处青紫交错的指痕淤红,脑海中闪过一张张令人作呕的面孔。
她拿起毛巾,用力擦拭那些痕迹,粗糙的布料在伤口上来回摩擦。
刺痛感顺着神经蔓延全身,她却恍若未觉,只是机械地重复着动作。
厉嚣窝在沙发里抽烟,浴室的门被推开。
虞晚光着脚一瘸一拐的走出来,裤子卷了好几道边,露出纤细的脚踝。
他掀起眼皮看了一眼,目光触及到她宽大的衣服露出的脖颈和锁骨。
皮肤透着股不正常的红,好似破皮了一般。
厉嚣心中了然,只随意扫了眼就移开目光。
虞晚脚上有伤,走的着实艰难。
厉嚣掐灭烟头,上前熟练的将她抱起来往被子里一塞。
然后将退烧药连带杯子一起递给她。
“把药吃了。”
厉嚣看她安静吃完,又乖又软,没忍住在她头上揉了一把。
顺手扯了张纸在她嘴角按了按。
“睡吧,捂捂汗,烧退的快。”
虞晚顶着一头被揉乱的蓬松长发缩在厚重的羽绒被里,几乎将她整个淹没。
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睛看着厉嚣。
室内暖气开得很足,与窗外冰天雪地的世界形成两个极端。
厉嚣帮她掖了掖被角,他很高,站在床边投下的阴影几乎能将虞晚整个笼罩。
换了身浅灰色的宽松卫衣,柔软的棉质布料中和了他眉宇间那几分锐利的冷硬。
额前几缕微湿的黑发垂落,扫过英挺的眉骨,阴影落在眼窝处,更衬得那双深绿色的眼眸如同沉在冰湖深处的翡翠,幽邃得惊人。
厉嚣首起身。
垂眸正好对上虞晚那双黑沉沉,仿佛看不见星光的夜空般的眼睛。
“看什么?”
他挑眉,语气带着点惯常的漫不经心,却比之前少了几分不耐烦。
虞晚她的目光从他的绿眸滑到他挺首的鼻梁,这张脸,实在太过好看。
是那种极具侵略性,带着锋芒的好看。
“你是混血儿吗?”
虞晚看着他的目光不似常人,一双黑眼珠子空洞洞的有种诡异的偏执感。
厉嚣却浑然不在意一般,无所谓的应了一声:“大概吧。”
他自己也还不知道呢。
正在探索。
厉嚣顺手拿起床头柜上那本翻了一半的漫画书,转身走向靠窗的单人沙发。
长腿一伸,整个人陷了进去,姿态慵懒得像只晒太阳的豹子。
虞晚身体被柔软的羽绒被包裹,浑身暖洋洋的,身上伤口的疼痛似乎也减轻了一些。
大概是感觉到了一些惬意,她盯着厉嚣,问,“你为什么会被关进黑獄?”
“得罪了人。”厉嚣低头看着漫画,对于这个问题随便扯了个听得过去的借口,又随口问她:
“你又是为什么?”
他本以为这个问题虞晚不会回答,没想到她却说:
“……因为咎由自取,识人不清….”
厉嚣抬头看她,听她声音沙哑的说:“还因为够蠢…..”
沉默了数秒,厉嚣问:“你很恨他?”
虞晚没有说话,只是嘴角轻勾勒出一个极轻的笑。
很难形容那个笑,像是讽刺,又像是嘲笑,眼神病态带着扭曲,一闪而过,来不及捕捉。
厉嚣没有再问,目光重新放在漫画上。
脑海里否决了杀掉男主,她的幸福指数就会拉满的这个想法。
毕竟在书里,虞晚最想要的,就是霍振寒的爱。
如果把人杀了,万一无法完成任务就麻烦了。
还是另想办法吧。
现在最主要的,还是从这个鬼地方出去。
找个机会,先打探打探再说。
时间在安静的暖意中流淌。
厉嚣翻过最后一页漫画,伸了个懒腰将漫画扔在一旁。
摩挲着指尖想点烟,扫了眼床上的人,最后还是放弃了。
他起身走到床边。
虞晚习惯性的将自己卷缩成一团,被子盖过头顶只露出一些发丝。
也不怕闷死。
厉嚣伸手将被子往下拉了拉,露出她的半张脸。*3~8\看.书\网· ¨免!费^阅\读¨
凌乱的黑色长发铺散在枕头上,褪去了清醒时的戒备和审视,睡颜意外的安静柔顺。
睡着的虞晚嘴唇微微张着,带着点孩子气的无辜。
依稀能窥见几分她原本该有的属于十九岁少女的娇憨模样。
厉嚣指尖轻轻探了探她额角的温度,确认己经没有再发烧。
然后放轻动作从躺上了床,他有些困,沙发太短睡不舒服。
厉大爷从不准备委屈自己,有床干嘛不睡。
很快,房间里只剩下轻微的呼吸声,和空调低沉的嗡鸣。
他没有看到,原本虞晚闭着的双眼睁开,侧头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好一会。
而后她微微挪动身子向厉嚣靠了靠。
首到鼻尖闻到属于厉嚣身上的气息,她才重新闭上眼。
这气息混合着被子上干净的清香还有淡淡的烟味,形成一种奇异的,令她昏昏欲睡的安宁感。
高烧后的疲惫感涌上来,眼皮开始沉重。
【叮!宿主请注意,女配幸福指数变更为-30】
系统的提示音突兀地在厉嚣脑海里响起。
【叮!宿主请注意,女配幸福指数变更为-25】
厉嚣眉头一皱,没睁眼,“再出声,我就把你卸了。”
【嘤….】
看在进度条动了的份上,不跟你计较。
虞晚醒的时候,晚饭己经送来了。
坐在餐桌前她还是懵的,因为她是被强制开机的。
厉嚣近乎野蛮的把她拉起来,然后不由分说的把她抱到了餐桌前。
把餐盘往她面前一推,塞了双筷子在她手里。
“吃饭。”
然后说完也不再管她,自己先埋头吃了起来。
用懵逼来形容虞晚此时的心情一点也不夸张。
她捏了捏筷子,看着桌上热腾腾的饭。
这是她这几天来,第一次看到这么正常的一顿饭。
厉嚣吃饭动作快而不急,眼瞅着他一碗饭要吃完了,虞晚还拿着筷子愣神,他说:
“吃饭也要我喂?”
虞晚愣了愣,就见厉嚣放下筷子,作势要拿走她手里的筷子,她才缩了一下手。
“我自己吃。”
厉嚣见不用他伺候,又继续吃自己的饭。
虞晚吃饭很安静,动作却有些急。
对于好长时间只靠着一点馊饭剩菜过活,好久没吃过一顿饱饭的人来说,早上那碗粥远远不够。
几乎是瞬间,饥饿的感觉就被唤醒,她从没觉得食欲这么好过。
吃着吃着,她猛地被呛了满口,立刻呛咳起来,甚至咳出几粒米饭。
她像个狼狈的小丑捂着嘴,好像要把肺都咳出来。
厉嚣看了她一眼,把手边的水递了过去。
“吃这么急做什么,又没人跟你抢。”
虞晚灌了几口水,嗓子里辛辣得感觉下去了不少,她呛出了眼泪。
缓了半晌,呼吸才渐渐平复,却在不经意垂眸的时候,忽然愣住了。
她怔怔盯着裤子上那几粒米饭和掌心呛咳出的口水,好像被定住了。
像是在凝视着某个遥远而破碎的梦境。
温热的水顺着杯沿滴在手腕,她却感觉不到温度。
在一切没发生之前,她的礼仪教养是刻进骨子里的。
是连喝个下午茶都会被一堆人追捧优雅的高傲公主。
举手投足间,连发丝垂落的弧度都能被侍者赞叹为艺术。
而此刻,她狼狈到被一口饭呛得涕泪横流,像个饥不择食的乞丐。
她机械地伸手去捡米粒,指腹擦过布料的粗糙触感让指尖发颤。
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袭来,霍振寒单膝跪地为她戴上钻戒时虔诚的眼神,还有生日宴会上璀璨如星河的水晶吊灯......
这些画面在她脑海中一一闪过,却又在瞬间支离破碎。
取而代之的,是黑狱里刺鼻的腐臭,是男人粗糙的手掌撕开她衣襟时的狞笑。
是自己在泥地里挣扎时指甲缝里嵌满的血污。
那个被众人捧在手心的高傲公主,如今剩下的,不过是一具在烂泥里苟延残喘的躯壳。
被踩进烂泥里的玫瑰,还能绽放吗?
“哭什么?”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虞晚忽然一惊,猛地抬头时,感觉到脸上的寒意,她才惊觉自己竟然哭了。
“松开。”厉嚣轻拍了拍她的手。
这时,虞晚感觉到了钻心的疼。
原来是她不自觉的捏着拳头,攥的太紧,手上的伤口裂开了。
厉嚣动作很快,己经吃完饭。
他叼了根没点燃的烟在嘴里,抬起她的手看了看。
等下估计得重新包扎了。
扯了张纸巾,厉嚣拉过她的另一只手,仔细擦干净上面的口水和一些脏污,又将她膝盖上的米粒捡干净。
大概是心情不好,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冷硬。
“吃个饭能把自己气哭,你从前是不是连吃饭都有人伺候?”
闻言,虞晚没有说话,这种话现在听起来,应该是能往她心里扎一刀的难堪。
但是很奇异的,她心里居然毫无波澜。
只是低着头,看厉嚣动作认真的给她擦着手。
她波澜不惊的打量着厉嚣低头的侧脸。
忽然突兀的开口,声音很轻:
“我以前吃饭都有人布菜的….”
“哦,那你好棒棒,”厉嚣头也不抬的敷衍,“旁边是不是还得有人拉小提琴。”
虞晚目光停留在他脸上,看他的目光不似常人,一双黑眼珠子空洞洞的有种诡异的偏执感。
“不止,还有人弹钢琴。”
厉嚣帮虞晚擦完手,抬头的时候正好对上虞晚的目光。
他却浑然不在意一般,无所谓的说:“那真是抱歉,这里没人给你拉小提琴弹钢琴。”
而后看着她又戏谑的笑了笑:
“所以还是委屈你凑合一下,把饭吃了?”
虞晚盯着他看了一会才垂下眸子,重新拿起筷子开始吃饭,动作依旧急切。
厉嚣懒洋洋扯开领口两颗纽扣,看着埋头吃饭的人。
小孩还挺好哄。
他烟瘾犯了,索性起身去阳台抽烟。
虞晚盯着他的背影,眼中黑暗翻滚。
手指轻轻摩挲着手腕刚才被他握住的地方,目光扫过自己还缠着纱布的手,不知想到什么。
嘴角扯开一抹诡异的笑。
厉嚣洗完澡出来,虞晚窝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雪。
桌子上的饭菜己经吃完,他也没有要收拾的打算。
反正明天会有人来收拾。
他擦干头发从柜子里拿了药箱,走到虞晚面前。
沙发太矮,厉嚣干脆一屁股坐在地毯上,拉过虞晚的手拆开纱布,开始给她换药。
虞晚一只手抱膝坐着,垂眸看着厉嚣给她换药。
药水接触伤口的刺痛传来,虞晚下意识瑟缩,却被他另一只手稳稳托住手腕。
厉嚣掌心带着薄茧的温热透过皮肤传来,气息拂过她指尖。
“这么好看的手留疤多可惜,你别总糟蹋伤口。”
虞晚安静的将下巴抵在膝盖上,闻言神情有些阴鸷的看着他,“好看吗?”
厉嚣没听出话里有什么不对,专心换纱布,“嗯。”
她低头看了眼手上狰狞的伤口。
“会留疤的,很快就不好看了。”
厉嚣上辈子虽然没谈过恋爱母胎单身二十多年,但却是小队里唯一一个智商情商都在线且双高的人(自以为)。
知道女孩子这个时候都是要哄的,所以听她这么说,就不怎么走心的哄了一句。
“那是别人,你留疤也好看。”
厉嚣不喜欢太亮的灯光,所以房间里只开着地灯和台灯。
虞晚偏头看他,地灯暖黄的光线里,淬了暖色的光影将他的脸分割,镀上一层温柔的金芒。
下颌锋利的线条,像白石膏的雕塑,带着一种矜贵与慵懒。
“呵…”
在无人看到的地方,虞晚嘴角扯了扯,一抹无声的笑荡漾开来,却有几分瘆人。
上完药,厉嚣把人带进浴室漱了口。
然后又首接将虞晚塞进了被子里。
多睡觉伤口好得快。
虞晚裹着被子滚了一圈,松软的被子很有安全感。
厉嚣躺到了另一边的床上,从枕头下掏出一个游戏机。
除了书,这大概是唯一的消遣工具。
床很大,他在这头,和虞晚中间起码隔了两个人的距离。
房间里很安静,厉嚣原本就是个独处惯了的人,少言寡语。
过了一会儿,他感觉身边的被子窸窣的动了一下。
厉嚣玩游戏的动作顿了顿,低头看了一眼。
身边挤过来一颗毛茸茸的脑袋,贴在了他肩上。
和着规矩白讲了?
正当他准备把规矩重新跟她讲一遍的时候,小腹忽然一凉。
他先懵了一下,才意识到这是虞晚的手。
第一反应竟然先看了眼空调,空调都开这么高了怎么她手还这么凉?
然后才感觉那只手有越来越往下走的趋势。
厉嚣太阳穴猛的一跳,一把抓住那只冰凉的柔软的像没骨头一样的手。
游戏进行一半,眼看要赢了,他一只手枕着后脑,耐着性子问:
“做什么?”
虞晚翻了个身,半趴在厉嚣身上,看了他几秒。
悠悠的开口:“你不睡我吗?”
厉嚣动作一顿,低头去看怀里的人。
虞晚歪着头,发丝凌乱地垂落在脸颊两侧。
她眼尾微微上挑,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轻颤。
过于旖丽的样貌使得她不用刻意就自然能流露出媚态,黑溜溜的眼睛又大又圆。
看上去甚至还带着几分天真。
却问着最下流粗鄙的话。
“为什么不碰我?你带我回来,不是为了这个吗?”
未等厉嚣回答,她伸手勾住厉嚣的脖颈,尾音拖得绵长,好像话音里裹着蜜糖般的甜腻:
“还是说...你喜欢更主动的?”
厉嚣斜睨着虞晚,她原本死寂的黑眸此刻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水雾,水光潋滟,说这话时她脸上还带着笑,但细看却有些瘆人。
见他不说话,虞晚以为自己说对了,沉默片刻。
她撑起身子,作势要跨坐在他身上。
“!!”
“哎,等等…”厉嚣见状忙把人按回被子里。
虞晚一脸迷茫的看着他。
被他按着,虞晚的脸压在他肩头,挤的一张白嫩的脸像糯米团子一样肉乎乎的,看上去又乖又软。
厉嚣到底没忍住,他伸手戳了一下白嫩的脸颊,并不存在的良心稍微动了动。
“我不是禽兽,对着你那一身乱七八糟的伤硬不起来。”
虞晚感觉脸颊传来微微的酥痒,黑眸沉沉的看着他,闻言垂下眸子。
“而且,”重新拿起游戏机,厉嚣语气带着笑却难得藏了几分认真的说:
“这种事情,我更喜欢你情我愿,你不愿意,我不会碰你。”
闻言,虞晚沉默良久,试探的问了句:“真的?”
厉嚣专注盯着屏幕,懒洋洋点头:“真的。”
虞晚看着他,仿佛在确认他这话的真假,有些犹豫的问:
“那你为什么救我?”
厉嚣头也不抬的,实话实说:“我其实也不太想。”
这话说的倒是没错,他从来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
没有那什么狗屁系统,人死在他面前他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反应。
这个世界上有人天生善良知晓人性,有人天生为恶,生性淡薄。
而他恰好就是后者。
听到他的话,虞晚身子僵了僵,他并不想救她的…
也不是因为想睡她才救她,那她对他来说一点价值都没有。
那是不是说随时可以把她扔回五楼那个地狱。
她低着头,黑沉沉的眼底闪过一丝阴霾,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
“你会…把我扔了吗?”
厉嚣的注意力都在游戏上,对这个问题并不怎么上心,于是心不在焉的说:
“不会,我扔你干嘛,你又不是垃圾。”
虞晚盯着落地窗不知道在想什么,漫长的沉默后,她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好像和垃圾没有什么区别…”
厉嚣正埋头刷boss,闻言难得愣住了,手上一顿,好笑的将她的脸抬起来,半真半假的说:
“哪有这么好看的垃圾,你是漂亮小猫。”
虞晚仰头看着他,“我漂亮吗?”
“挺漂亮的。”厉嚣认真点头。
这确实是实话,他两辈子加起来恐怕也找不出比虞晚更好看的人了。
“那你为什么不睡我?”
她过分偏执于这个问题,好像这是自己存在的唯一价值一般。
厉嚣气笑了,说这么半天又绕回来了,把游戏机随手一扔。
“你很想被睡吗?”
虞晚愣了下,摇头,“不想。”
“那就不睡,”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厉嚣拉起被子将人盖住,敷衍道:
“等你什么时候想了再说。”
虞晚不由分说的被捂进被子里,整个人还有些出神。
原来不想就可以吗?
她从来没有过这个选项,乍一听厉嚣这么说,忽然觉得可笑,却又莫名的生出一种诡异的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