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镇,悦来茶馆。?完¨夲!鰰¨占/ !追/最¨辛`蟑/踕.
正是午后犯困的时候,茶馆里却人声鼎沸,说书先生的惊堂木一响,满堂喝彩。
角落里,一个穿着青布短衫的汉子却对台上的热闹毫无兴趣。
他独自占着一张方桌,面前一壶粗茶,一碟茴香豆。
眼神像鹰隼一样,不时地扫过茶馆里的每一个人。
他叫王二,是黄明远手下最得力的一个心腹。
自从老爷上次在祠堂吃了大亏,这些天府里的气氛就跟冰窖似的,老爷背上的伤还没好利索,脾气却一天比一天暴躁。
王二这些天什么事都不干,就泡在镇上各个茶馆酒肆里,竖着耳朵听各路消息。
老爷说了,明面上动不了林家那个小崽子,那就得从暗处想办法。
王二的任务,就是挖出一切跟林家,跟那个安神粉有关的蛛丝马迹。
可一连几天,听到的都是些东家长西家短的屁事,王二的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正觉得无聊。
此时茶馆门口走进来的两个人。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镇上那个自诩铁口首断的张半仙。
他身边还跟着一个面生的干瘦老头,看穿着像是个走南闯北的货郎。
“哎哟,老王,你可不知道,我前阵子夜观天象,发现紫微星黯淡,掐指一算,就知道有妖星作祟,镇上准没好事!”
张德才一屁股坐下,嗓门大得半个茶馆都听得见。!咸.鱼?看,书- _首!发/
那个叫老王的干瘦老头撇撇嘴。
“得了吧你,你哪天不说有妖星作祟?我只知道,我这把老骨头是快散架了,连着几个月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头疼得像是要炸开。”
“哦?请大夫瞧了?”
“瞧了,药吃了一箩筐,屁用没有!后来听人说百草堂卖的那个安神粉不错,托人高价买了一包。”
“嘿,你猜怎么着?”
张德才呷了口茶,慢悠悠地问:“怎么着?可是药到病除了?”
“除个屁!”老王一拍大腿。
“是有那么点用,喝下去晚上是不做噩梦了,但也就睡得沉点,白天起来还是头昏脑涨,这头啊该疼还是疼!都说是什么神药,我看也是吹牛!”
角落里的王二眼皮一跳,端茶杯的动作都停了。
安神粉!
他立刻竖起了耳朵,身子不自觉地朝那边倾了过去。
“啪”
张德才重重地把茶杯往桌上一搁,发出一声冷笑。
“神药?就那玩意儿也配叫神药?”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屑。
“也就是你们这些没见识的,把一味残方当成了宝贝!”
“残方?”
老王愣住了,周围几桌喝茶的人也好奇地看了过来。
王二的心脏猛地一缩,这两个字就像钩子一样,死死勾住了他的心神!
老王更是一把抓住张德才的袖子,急切的追问。,二^8·看\书-网\ ′已?发`布/最*薪¨彰+截*
“张半仙,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残方?”
张德才左右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
可那音量却刚好能让邻桌的王二听得一清二楚。
“这事儿说来话长,得从我师门传下的半卷丹书说起。”他故作神秘地捻着胡须。
“那丹书上记载,前朝有位炼丹入魔的奇人,传下来个神方专治心神不宁之症”
“据说喝下去能让人心如止水,神魂安泰,比那得道高僧入定还厉害!”
“这么神?”
“可不就是嘛!”张德才猛的一拍桌子。
“可惜啊,后来那人遭了天谴,神方也遗失了,只留下个不全的残方流落到了民间。”
“那……这残方和安神粉……”
“哼,”张德才再次冷笑。
“那残方虽不完整,但也有安神定惊之效,只是效果比真正的神方差了十万八千里!”
“你说的那个安神粉,其药效和功用,和老道我知道的那张残方,简首一模一样!”
王二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沉重了些许。
他不动声色地继续喝茶,眼角的余光却死死锁定了张德才。
那边,老王朝着张德才的方向凑得更近了些。
“那……那真正的神方,到底差了什么?”
张德才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惋惜和追忆。
“差了一味药引,一味真正的君药!”
“此药,名为静心草!”
“静心草?”老王和周围偷听的人都面露茫然。
“此草并非凡品。”张德才的声音愈发低沉,带着一股子蛊惑人心的味道。
“它不长在寻常山川,只生于各种毒虫便瘴的绝地,咱们县城西南的鬼愁涧也算一处!”
“鬼愁涧?”
“没错,那地方阴气缭绕,毒瘴遍地,活人进去,九死一生!”
“这静心草,就长在鬼愁涧最深处的悬崖峭壁上,吸纳天地至阴之气而生。”“它才是那神方的魂!没有它,那方子就是个没魂的躯壳,顶多让人睡得安稳些,却绝无可能做到真正的静心!”
王二的脑子里嗡的一声!
残方!
静心草!
鬼愁涧!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瞬间,全部串联了起来!
难怪!
难怪老爷总觉得那安神粉的方子不简单,原来林家那穷鬼得到的根本就不是完整的方子!
他们只是走了狗屎运,捡到了一个残缺的宝贝!
而真正的宝藏,那能让人心如止水的魂,还藏在某个叫鬼愁涧的鬼地方!
这个发现让王二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他仿佛己经看到自己把这个秘密呈到黄明远面前时,老爷那惊喜的表情!
这可是天大的功劳啊!
就在这时,张德才似乎是察觉到自己说得太多了。
脸色一变,猛地站了起来。
“哎呀!糊涂!糊涂!怎么把这等秘闻都说出来了!罪过,罪过!”
他拉起老王,慌里慌张地从怀里掏出几枚铜钱扔在桌上。
“走了走了!天机不可泄露,再说下去,老道我怕是要折寿的!”
说完,他拉着一脸莫名其妙的老王,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了茶馆。
整个茶馆的人都看得一愣一愣的。
唯有王二,坐在角落里,双眼放光,脸上是一种极致的狂热和兴奋。
只要……能找到那个静心草,把方子补全……
想到这里,王二再也坐不住了。
他将剩下的半杯茶一饮而尽,将一把铜钱重重拍在桌上。
甚至顾不上掌柜的找钱给他,便霍然起身,大步流星地冲出了茶馆。
他要立刻!马上!
把这个消息告诉老爷!
看着王二火急火燎离去的背影,街角拐弯处,刚刚还一脸惊慌的张德才立马停下了脚步。
脸上哪还有半分慌乱,一抹狐狸般的狡黠笑容露出。
他对着身边的老王拱了拱手。
“王兄,今日多谢了,这是说好的酬劳。”
老王接过钱袋,嘿嘿一笑。
“张半仙您客气,以后要再有这等好事,可千万别忘了兄弟我啊!”
送走了托儿,张德才掂了掂林昭给的钱袋。
鱼儿,己经死死咬住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