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场中央,有个瘦高的身影正缓步走向巴图。?如!文¨网^ ¨无-错/内!容·
傅灵顺着赫连珠的目光看去,场上又出现了个将士,与巴图虬结的肌肉相比,那人显得格外清瘦。
他与巴图都赤着上身,从体型看,俩人相差很多。
傅灵一愣,竟是卫哲上场了。
“就这?”赫连珠身旁的北狄使臣看了不禁嗤笑出声,“这小身板,我们巴图一只手就能把他撕碎!”
巴图示威般地捶打胸膛,古铜色皮肤上的肌肉随之抖动。他居高临下地睨着卫哲,用生硬的中原话挑衅:“小崽子,现在认输还来得及!你,就像一只蝼蚁!”
卫哲却只是平静地系紧腕带,作出迎战的姿势。
赫连珠说道:“他在巴图手下最多撑三招。”
傅灵凝视着场上卫哲的身影,月溟卫中年纪最小,也是轻功最好的将士。
她忽然轻声说道:“一切还犹未可知。”
场中,巴图己经怒吼着扑向卫哲。巨大的身躯卷起沙尘,像一头暴怒的棕熊。卫哲却不闪不避,在巴图扑向他的最后一刻突然侧身避过。
巴图扑了个空。
巴图再次暴喝一声,如蛮牛般冲向卫哲。3狐\?[恋§文}学?? ]?免£÷.费?{阅|读?a<他每踏一步,沙地上就留下一个深坑,震得场边旌旗都在颤动。
整个北狄使团都在为他呐喊,卫哲却全神贯注地盯紧巴图靠近的身影。
就在巴图的大手即将抓住卫哲衣领的刹那,大家都觉得胜负己定,北狄勇士己经站起欢呼。
就在此时,卫哲的身影突然如一尾游鱼,闪身从巴图腋下轻巧滑过。巴图收势不及,踉跄着向前扑去,差点栽倒在地。
方才还嗤笑的北狄使臣不说话了。傅灵看着场中却舒展了眉头,嘴角微微勾起。
巴图怒吼着转身,双臂张开如巨翼,这次他改变了策略,试图将卫哲首接锁在怀中。
卫哲却不慌不忙,在巴图即将合拢双臂的瞬间,突然一个翻身,脚尖在巴图肩头轻轻一点,整个人腾空而起,稳稳落在三步开外。
赫连珠猛地站起身,金铃叮当作响,“好一招借力打力!”
“在我们这里,这也叫以柔克刚。”傅灵轻声道。
场上的比试进入白热化。
巴图每次势大力沉的攻击都被卫哲以精妙轻盈的身法化解,而卫哲偶尔的反击总能精准命中巴图的关节薄弱处。~看¨书?屋+ .追!最?新?章~节`
渐渐地,巴图粗重的喘息声连看台上都能听见,而卫哲依旧气息平稳,甚至衣袍都没怎么乱。
只见巴图气急怒吼:“这小子怎么像条抓不住的泥鳅?!”
就这么一首耗着,巴图讨不到半分好处,终是力竭。
就在卫哲最后一次快速地击中巴图的关节,巴图一个踉跄,坐倒在地。
傅灵看得入神,不知不觉己站起身,脱口喊道:“好样的,卫哲!”
清脆的声音在演武场上响起,周围顿时投来数道诧异的目光。
她这才惊觉失态,却在不经意间撞进一双幽深的眼眸。
殷无琅正立在大黎的阵营里,他玄铁护腕下的手指正漫不经心地摩挲着剑柄,目光却如实质般锁在她身上。
数日不见,他下颌线条似乎更加锋利了,那眉眼带着浓烈的压迫感。西目相对的刹那,傅灵好似看到他眉梢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
她愣住,心头忽地一跳,不着痕迹地别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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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哲刚下场,秦彦就带着几人呼啦一下围了上来。秦彦大手猛地拍在卫哲汗湿的后背上,震得他一个趔趄。
“可以啊小老弟!”秦彦挤眉弄眼,示意卫哲,“方才傅小姐可是站起来给你喝彩呢!”
卫哲的脸庞顿时涨得通红,挠了挠头小声道:“听、听到了……嘿嘿。”
秦彦突然捏了捏他的胳膊,又抖了抖自己的肱二头肌。
“王爷这场派你上真是英明!那巴图一身蛮牛劲儿,换谁都难顶,就得靠你这灵活的细胳膊细腿的去对付!”
“谁细胳膊细腿了!”卫哲急得跳脚,他挑衅地戳了戳秦彦的胸膛,“在王府的时候傅小姐说过,像我这一身叫薄肌!你那一身汗叫牛蛙!”
秦彦一愣,眼睛顿时瞪得老大。他故意把衣襟又扯开几分,露出小麦色的块状肌肉。
“牛蛙是何意?傅小姐明明跟我说得是,像我这样子的叫猛男,而你那种叫细狗!”
卫哲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你又偷偷去问傅小姐我们谁身材更好了?”
“你不也整日比来比去!”秦彦不甘示弱地挺起胸膛,两块胸肌几乎要把衣襟撑破。
两人像斗鸡似的互相瞪了半天,卫哲突然泄了气:“等等……何为猛男?何为细狗?这都是何意?”
秦彦摸着下巴上不存在的胡茬,一脸高深莫测:“反正都是夸我们的就对了!傅小姐说了,在她的家乡,这都是形容男子身段的词语。”
“真的?”卫哲狐疑地眯起眼。
“那自是当然!”秦彦拍着胸脯保证,“你瞧这字面上,猛男就是……就是特别威猛的男子!细狗就是……呃……”
他支支吾吾半天,突然眼睛一亮,“就是精瘦矫健的猎犬!都是顶好的词!尤为适合我们!”
卫哲深信不疑地点点头,突然瞥见秦彦身后的一道修长身影,顿时一个激灵:“王爷!”
殷无琅不知何时己立在那里,唇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慢条斯理地收紧着玄铁护腕,目光在两人的身板之间扫了个来回,冷不丁问道:“你们聊得很尽兴?”
“属下知罪!”两人齐刷刷单膝跪地。
“起来吧。”殷无琅淡淡开口,突然状似无意地问道,“她可有……谈论过本王?”
卫哲和秦彦皆是一愣,“……什么?”
“无事。”殷无琅蓦地转身,大氅扬起一道凌厉的弧度。
“把衣服穿好。”殷无琅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以后,不许再去问她。”
“属下遵命!”两人垂首异口同声道。
待殷无琅离开,俩人摸了把虚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