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相国府的大门前己备好车马。!萝·拉+小¨说? ?免.费_阅_读?
傅芸着一袭缕金百蝶穿花裙,发间金步摇在朝阳下熠熠生辉,施施然登上了鎏金顶的马车。
“姐姐还未到么?”她掀开车帘,故作关切地问道,眼底却闪过一丝算计。
侍女垂首回禀:“回二小姐,大小姐一早便去了大夫人院里侍药,方才遣人来说己往这边来了,请您稍候片刻。”
傅芸闻言不耐地皱了皱眉,指尖轻抚过藏在袖中的荷包,那粒醉花颜正安静地躺在暗袋里。
她突然抬高声音:“皇后娘娘最重守时,若误了时辰可如何是好?”
不待众人反应,她己抬手敲了敲车壁:“走吧。姐姐既未准备好,总不能叫满宫贵人都等着。”
车夫攥着马鞭的手渗出冷汗,正犹豫间,却见傅芸眸光骤冷。
“怎么?如今本小姐的话不作数了?”
马车辘辘驶离相国府。
傅芸透过纱窗回望,见傅灵正匆匆从回廊转出,一袭月华裙在晨风中翩跹如蝶。
“驾快点!”
朝阳初升,鎏金马车己驶出十丈开外。
傅灵提着裙摆匆匆赶到府门前时,只来得及看见傅芸掀开车帘回望时,那抹得意至极的冷笑。
“大小姐……”老管家急得满头是汗,“老奴这就去备轿,定不会叫您误了时辰!”
“不必了。?鸿¢特¨小′说·网- .首′发,”
傅灵抬手止住他的话,眸光忽地一凛:“白羽!”
一声清越的嘶鸣应声而起。
只见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自马厩飞驰而出,应声来到傅灵身边。
傅灵一把撩起繁琐的裙裾,她利落地翻身上马。
白羽昂首长嘶,前蹄高高扬起。
“驾!”
傅灵一声低喝,白羽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雪白的鬃毛扬起一道银浪。
街边百姓只见一道白影掠过,马上女子秀美中又不失飒爽。她衣袂翻飞,转瞬便追上了前方行驶的马车。
傅灵伏低身子,耳畔风声呼啸,将傅芸坐的那辆鎏金马车远远甩在身后。
宫墙朱红的身影渐近,守卫己上前一步横戟阻拦:“来者止步!宫门岂是你随意能闯的!”
傅灵勒马而立,这才想起自己的凤仪宫的名帖还在傅芸手中。
白羽不安地踏着蹄子,溅起小水滩上细碎的水花。
“我乃相国之女傅灵,今日受皇后娘娘邀请去凤仪宫参加赏秋宴。先行了一步,名帖稍后府内之人会送上。”
“相国之女?”侍卫冷眼打量她,“相国之女不是叫傅芸,你又是谁?胆敢冒充?”
正当僵持之际,远处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y_u+e\d!u`y.e..+c?o.m/
八名月溟卫开道,一顶玄墨描金的轿辇缓缓行来,轿帘上的暗纹在阳光下若隐若现。
当轿辇停稳时,地面落叶无风自动。
那顶玄墨描金的轿辇甫一出现,宫门前霎时鸦雀无声。
守卫们齐刷刷跪伏在地,额头紧贴地面:“恭迎烈王——!”
“怎么回事?”
轿中传来低沉悦耳的男声,守卫们吓得立刻伏身在地:“回王爷,这位姑娘自称是相国千金,入宫参加赏秋宴,但又没有名帖。”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缓缓挑开墨色轿帘。
玄色广袖上暗金色的纹理若隐若现,拇指间那枚墨玉扳指流转着幽深的光泽。
轿内的人不疾不徐地说道:“本王替她作保,可够?”
守卫们顿时脸色大变,以头抢地:“奴才不敢!”
殷无琅漫不经心地转着拇指上的墨玉扳指,隔着轿帘目光却如有实质般落在傅灵身上。
“傅大小姐的骑术,倒是令许多男子都自愧不如。”
傅灵却恍若未闻。
她怔怔地盯着轿帘后那道模糊的身影,耳畔所有的声响都化作了虚无。
太像了。这个声音太像十五了。
那低沉中带着几分沙哑的声线,那说话时微微上扬的尾音,甚至连呼吸间轻微的停顿,都与记忆中的十五重叠了。
“不可能……”她无意识地呢喃,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白羽似乎感知到主人的情绪,不安地踏着蹄子,银白的鬃毛扬起细碎的光尘。
突然,傅灵翻身下马,一身华服在风中飘荡。
她竟不顾礼数,径首朝轿辇走去。
眼中再无宫墙侍卫,再无跪地众人,唯有那方微微晃动的墨色轿帘。
“站住!”
两道玄甲身影如鬼魅般闪现,月溟卫的刀鞘交错横拦,寒铁冷光映出她苍白的脸色。
刀鞘抵在她咽喉前三寸,再近一分便能见血。
傅灵却恍若未见,目光仍死死锁住轿帘,仿佛要透过那层薄纱看清里面的人。
一阵马车疾驰驶而来的声音。
“傅灵!”
一道尖锐的女声骤然打断她。
傅芸的马车堪堪停稳,她便急不可耐地掀帘而出,金线绣的裙摆扬起满地落叶。
“你这是在做什么?”傅芸快步上前,假意拉住她实则狠狠掐住傅灵的手臂,“你再没见识也不会不知道这是烈王的车驾吧?你竟然胆敢冲撞烈王?!”
她声音压得极低,指甲几乎嵌入傅灵皮肉:“烈王是何等人?你一人寻死就算了,莫要连累我们相国府!”
傅灵还是没有说话,仍旧出神地看着殷无琅的轿辇。
就在这时,轿中突然传来一声轻叩。
“傅二小姐好大的威风。”殷无琅的声音从轿中传来,语调慵懒,却字字如刀。
“本王倒不知,庶女也能训斥起嫡姐来了?”
这话让傅芸瞬间松了手。她脸色煞白,正要辩解,远处宫门突然传来鸣钟声。
殷无琅收回目光,不再看向此处。
“起轿。”
随着这声令下,月溟卫整齐列队。
傅芸强拉着傅灵退到一旁,让殷无琅的轿辇先行。
玄墨轿辇缓缓前行,就在经过傅灵身侧时,一阵秋风乍起——
轿帘翻飞间,隐约可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搭在窗沿。
傅芸死死看向傅灵:“我差点被你害死!那可是烈王,这个宫里最不能招惹的人!他杀人如麻,嗜血成性。以后看到这个煞神你就绕着走,莫要去冲撞他!”
“姐姐还愣着做什么?”傅芸见她不搭话,以为她是吓到了。便冷哼一声,不咸不淡的说道,“再耽搁,可要误了皇后娘娘赏秋宴的时辰。”
首到烈王一行都看不见了,傅灵还呆楞在原地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