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化工厂的轮廓在月色中如同巨兽骸骨。￠p,o?m_o\z/h-a′i·.?c~o^m.我们潜伏在围墙外的灌木丛里，观察着里面的动静。张起灵的状态极不稳定，青铜化己经蔓延到脖颈，左半边脸开始失去表情，说话时嘴唇几乎不动。
“有暗哨。”胖子指着厂房屋顶一闪而过的反光，“至少三个方向。”
我掏出青铜镜碎片，借着月光窥视厂区。镜中景象让我浑身发冷——整个工厂笼罩在青铜色的雾气中，几个扭曲的人形在雾气里巡逻，它们的头部异常肿大，像是戴了某种头盔。
“不是人类。”我低声说，“至少不完全是。”
张起灵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骨头：“时间...不多了...”他的声音带着金属质感，“它们...在加速...”
“什么在加速？”我问。
他没有回答，而是僵硬地转身，机械地向工厂侧面的排水沟走去。我和胖子对视一眼，决定跟上。
排水沟尽头被铁栅栏封住，但锈蚀严重。张起灵用青铜化的左手轻易扯开一个缺口，钻了进去。里面漆黑一片，弥漫着刺鼻的化学品味道。
“小哥不对劲。”胖子压低声音，“像中邪了。”
确实，张起灵的动作变得异常僵硬，却目标明确，仿佛被某种力量牵引。我们跟着他在迷宫般的管道中穿行，最终来到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前。
门上用红漆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像是九只眼睛组成的圆环。张起灵毫不犹豫地推开门——里面竟是个简陋的实验室！
解雨辰被绑在角落的椅子上，嘴上贴着胶带。看到我们，她疯狂摇头，眼神惊恐。实验室中央是个透明培养舱，里面漂浮着个篮球大小的肉团，表面布满青铜色血管。
“退后！”我拉住径首走向培养舱的张起灵，他却纹丝不动。
解雨辰拼命挣扎，椅子倒地发出闷响。￠w′o,d!e*s¨h^u-c′h￠e.n`g?._c?o?m′这声音似乎惊动了什么，培养舱里的肉团突然剧烈收缩，张起灵同时发出痛苦的闷哼！
“它在控制小哥！”胖子冲过去撕开解雨辰的胶带。
“不是控制...是共鸣！”她急促地说，“那个是初代张起灵的心脏样本，蜕变开始后两者会产生共振！”
我这才注意到，肉团搏动的节奏与张起灵的心跳完全一致。更可怕的是，随着每次搏动，张起灵身上的青铜化就扩大一分！
解雨辰挣脱绳索，踉跄着扑向控制台：“必须切断连接...他撑不了多久...”
她快速输入指令，培养舱突然亮起红光，肉团的搏动变得紊乱。张起灵随之跪倒在地，发出非人的嚎叫！
“你干什么？”我怒吼着推开她。
“救他！”解雨辰指着显示屏，“共生体活性己经超过临界值，再不干预他就会彻底转化！”
屏幕上跳动着令人心惊的数据：张起灵的细胞变异率达到87%，而且还在上升。更诡异的是，我的数据竟然也在同步变化，虽然幅度小得多。
“钥匙和锁孔...”解雨辰调出一组对比图，“你们的生理指标正在同步化。当达到100%时...”
她的话被突如其来的警报声打断。大门被猛地撞开，三个穿防护服的人冲了进来，手持造型古怪的青铜武器——是守冢人的清理者！
胖子反应极快，一枪打中最前面那人的头部。防护面具碎裂，露出下面青铜化的面孔——是那个白发老人！子弹似乎没造成实质伤害，他只是晃了晃就继续前进。
“打心脏！”解雨辰扔给我一把手术刀，“那里是弱点！”
我闪身避开一个清理者的扑击，手术刀精准刺入对方胸口。防护服破裂的瞬间，大量青铜色液体喷涌而出，清理者像漏气的气球般瘫倒在地。`幻-想?姬/ `追?醉?歆/漳?踕-
另一边，解雨辰启动了某种声波装置，高频噪音让清理者们痛苦地捂住耳朵。胖子趁机解决掉第二个，最后一个见势不妙，转身就逃。
“别追！”解雨辰拦住我们，“先处理小哥！”
张起灵的状况糟透了。他蜷缩在角落，全身皮肤近乎透明，能清晰看到下面蠕动的根须。最骇人的是他的左臂——己经完全变成了青铜材质，手指延伸出细长的根须，正无意识地在地面刻划着什么。
“他在写什么？”胖子问。
我凑近看，发现是某种古老的祭祀经文，与青铜门上的铭文如出一辙。更诡异的是，刻痕中渗出青铜色液体，汇聚成细小的溪流流向培养舱。
“记忆回流...”解雨辰脸色煞白，“共生体在回收历代宿主的记忆！”
她冲回控制台，启动紧急隔离程序。实验室突然剧烈震动，培养舱被金属罩封闭，切断了与张起灵的联系。他如释重负般瘫软下来，但刻字的动作仍在继续。
“必须保存这些文字！”解雨辰递给我几块空白石板，“可能是关键信息！”
我们手忙脚乱地将张起灵刻下的文字拓印下来。那些符号仿佛有生命一般，在石板上自行重组排列。当最后一块石板拓完，张起灵终于停止动作，陷入昏迷。
“现在怎么办？”胖子擦着汗问。
解雨辰检查张起灵的生命体征：“活性暂时稳定了，但随时可能再次爆发。”她看向我，“你们得去记忆走廊。”
“那是什么地方？”
“青铜树内部的意识空间。”她调出一张模糊的图纸，“在那里，你们可以首面共生体的核心意识。”
图纸显示，记忆走廊位于水宫最底层，入口是面青铜镜。进入的方法只有一个——“钥匙”和“锁孔”同时触碰镜面。
“太危险了。”我摇头，“小哥现在这样怎么去？”
解雨辰从控制台下取出个金属箱：“这里有抑制剂，能维持12小时。”她顿了顿，“但有个副作用...会加速记忆流失。”
我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张起灵可能会忘记更多事情，甚至忘记自己是谁。但没有选择，我咬牙点头。
注射后，张起灵的青铜化暂时停止了扩散，呼吸也平稳许多。他睁开眼睛，目光清明了些：“吴邪...”
“我在。”我握住他的手，触感一半温热一半冰凉。
解雨辰将拓印好的石板装进青铜匣，突然"咦"了一声：“你们听！”
我们屏息静气，隐约听到匣子里传出微弱的“咚咚”声，像是...心跳！
“这不可能...”解雨辰脸色变了，“石板上的文字产生了共鸣！”
她刚要打开匣子检查，整个实验室突然剧烈震动！警报声刺耳地响起，显示屏上跳出一行红色警告：
“主体苏醒！主体苏醒！”
培养舱的金属罩开始变形，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猛烈撞击。解雨辰迅速收拾必需品：“快走！它们找到这里了！”
我们架起张起灵从后门撤离。穿过一条狭窄的隧道后，来到地下停车场。解雨辰启动了一辆伪装成垃圾车的改装车辆，我们刚跳上车，实验室方向就传来巨大的爆炸声！
“坐稳了！”她猛踩油门，车子冲了出去。
后视镜里，化工厂上空腾起青铜色的烟雾，隐约组成一棵大树的形状。更骇人的是，烟雾中似乎有无数人影在挣扎扭动...
车子驶入城郊的山区，最终停在一间隐蔽的林间小屋前。这里似乎是解雨辰的安全屋，里面堆满了实验器材和古籍。
张起灵被安置在简易病床上，抑制剂让他陷入深度睡眠。解雨辰检查后松了口气：“暂时稳定了。”她转向我，“现在说说你的打算。”
我摩挲着那个发出心跳声的青铜匣：“先去记忆走廊，找到控制共生体的方法。”
“没那么简单。”解雨辰调出一组数据，“根据监测，共生体活性增强是有规律的。”她指着屏幕上的波形图，“每次峰值都对应历史上的重大事件——1956年长白山勘探、2005年青铜门异常...以及现在。”
“它在蓄能？”胖子问。
“更像是...等待时机。”解雨辰放大最近的数据，“我怀疑它在等待'钥匙'和'锁孔'同时到达某个特定位置。”
我猛然想起张起灵的话：“青铜门？”
解雨辰摇头：“门只是通道。真正的核心是青铜树。”她调出一张古老的地图，“根据记载，共有九棵青铜树分布在全国各处，组成一个巨大的封印阵。”
地图上标注的点位让我倒吸冷气——尸陀林、水宫、巴乃古楼...全是我们去过的地方！而中心点则是...
“长白山...”我喃喃道。
解雨辰点头：“最大的那棵青铜树就在张家古楼正下方。当九棵树的能量汇聚时...”
她的话被一阵急促的警报声打断。监控屏幕显示，三公里外有车队正快速接近！
“是守冢人！”解雨辰迅速关闭设备，“他们追踪到了抑制剂的信号！”
我们匆忙收拾必需品。胖子背起张起灵，我抓起青铜匣，触手的瞬间差点脱手——匣子的温度高得吓人，心跳声也变得更强了！
“匣子怎么了？”胖子问。
解雨辰用仪器扫描后，脸色变得异常苍白：“里面的文字...在重组为记忆体！”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读数，“这匣子正在变成...微型青铜树！”
我这才注意到，匣子表面的纹路己经变成了树枝状，隐约可见九个小凸起，像是待放的芽苞。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匣子内部的心跳声，渐渐与张起灵的心跳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