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馆的警报声刺耳欲聋,张起灵那句“钥匙孔”在我脑中炸开。\x~i+a.n,y.u-k`s~.?c`o_m?但眼下逃命要紧,我们抓起文件就往后门冲。
“分头走!”胖子把文件塞进内衣,“明天老地方见!”
我拖着张起灵钻进一条小巷。他的身体越来越沉,皮肤下的青黑色纹路像蛛网般扩散。更糟的是,他的左手指尖己经完全变成了青铜色,关节活动时发出细微的金属摩擦声。
巷子尽头是家小旅馆,破旧得连招牌都缺了几个字。我用假身份证开了间房,把张起灵安置在床上。他紧闭双眼,呼吸微弱得几乎停止,只有胸口偶尔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我翻开从档案馆带出的文件,细读关于“0436号”的记载。字迹己经褪色,但还能辨认:
“特殊备注:0436号预定为吴家子嗣,代号'无邪'。基因调整方向:强化记忆稳定性,削弱肉体变异倾向。用途:作为'钥匙孔'稳定0427号样本的精神状态...”
我的手不受控制地发抖。所以我不是意外卷入,而是从一开始就被设计好的?我的记忆、我的性格、甚至我的名字,都只是实验的一部分?
窗外传来警笛声,我赶紧拉上窗帘。张起灵突然睁开眼睛,瞳孔完全变成了青铜色,但神志似乎清醒了些。
“水...”他嘶哑地说。
我扶他喝了几口,他盯着我手中的文件,眼神复杂:“都知道了?”
“还不够。”我咬牙,“什么叫“钥匙孔”?”
张起灵艰难地坐起来,解开衣领露出胸口——皮肤上浮现出一个锁眼形状的纹路,中心有个小小的“邪”字。
“共生体需要两个载体。”他声音低沉,“钥匙...和锁孔。我是前者,你是后者。”
这个真相太过荒谬,我一时难以接受。但所有线索都指向这一点——为什么我能解读青铜匣,为什么我的血能影响机关,甚至为什么张起灵总在关键时刻出现在我生命中...
“所以我们的相遇...”
“不是巧合。.k?a\n′s¨h+u\w_u~.?o′r*g\”张起灵的眼神罕见地流露出一丝愧疚,“我从一开始就在观察你。”
这句话比任何打击都狠。我踉跄后退,撞翻了桌上的台灯。灯光忽明忽暗间,我看到张起灵的表情又变得痛苦——青铜色从他的左眼向右边蔓延,两种意识显然在激烈争夺。
“吴邪...快走...”他咬牙挤出几个字,“它要醒了...”
我非但没走,反而上前按住他的肩膀:“怎么帮你?”
“样本...对比...”张起灵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证明...关联...”
我恍然大悟。如果能用科学手段证明我们之间的特殊联系,也许能找到破解方法。但去哪找能做这种检测的地方?
突然想起解雨臣给的纸条。翻出来一看,上面除了地址还有个电话号码,备注“小雨-生物实验室”。
电话接通后,一个女声警惕地问:“谁?”
“解雨臣让我找你。”我压低声音,“需要紧急检测。”
沉默几秒后,她报出一个地址:“两小时后,后门等。”
挂断电话,张起灵己经再次昏迷。我检查他的状态,发现青铜化己经蔓延到手腕。更可怕的是,他背上的纹身几乎完全消失了,只剩下模糊的轮廓。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才把张起灵弄到出租车上。司机频频从后视镜看我们,我只好解释:“朋友喝多了,酒精中毒...”
实验室位于大学城边缘的一栋老楼,门口挂着"微生物研究所"的牌子。按约定敲响后门,开门的竟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眉眼间与解雨臣有几分相似。~x?h·u/l_i-a\n,.+c/o′m_
“我是解雨辰。”她简短地自我介绍,看到张起灵时瞳孔微缩,“这就是...0427?”
我点头,和她一起把张起灵扶进实验室。这里设备先进得惊人,完全不像个普通研究所。
解雨辰利落地抽了张起灵一管血,又示意我伸手:“需要对比样本。”
针头刺入皮肤的瞬间,张起灵突然睁开眼睛,青铜色的瞳孔首勾勾盯着采血管。解雨辰的手微微发抖,但坚持完成了采样。
“最快三小时出结果。”她把样本放入仪器,“你们在这等着,别乱碰东西。”
她去了隔壁房间,我守在张起灵身边。他的状态时好时坏,时而清醒时而混沌。清醒时,他断断续续告诉我更多信息:
“钥匙开启门...锁孔固定方向...缺一不可...”
“1956年...他们想复制...但失败了...”
“你三叔...想打破循环...”
最让我震惊的是,张起灵透露当年参与实验的不仅有张家和汪家,还有官方背景的“第九研究所”。而解家,就是研究所的创立者之一。
三小时后,解雨辰脸色苍白地回来,手里拿着两份报告。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DNA。”她的声音发颤,“他的端粒长度是常人的三十倍,而且...”她指着色谱图,“基因序列与1956年的存档样本完全一致!”
我虽然不懂这些术语,但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眼前的张起灵与1956年那个“0427”在基因层面是同一个人!
“还有更奇怪的。”解雨辰调出另一组数据,“你们的基因有7处特殊标记完全吻合,这在非亲属间概率是零。而且..."她放大一段序列,"这里被人工编辑过,像是为了达成某种...共鸣效果。”
张起灵虚弱地点头:“钥匙...和锁孔...”
解雨辰接下来的话更惊人:“根据端粒磨损推算,他的生理年龄应该在120岁以上,但细胞活性却像20岁青年。而你的数据...”她指着我的报告,“显示有大量基因被'锁定',像是为了防止变异。”
我突然想起液体三叔的话:“第二颗种子必须在血脉中培育...”所以三叔在我体内植入的不是什么异物,而是激活了本就存在的“锁孔”特性?
解雨辰将数据存入加密硬盘,递给我:“带着这个去找我叔叔。他知道接下来...”
她的话戛然而止,眼睛瞪大看向窗外。我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几个黑影正翻越院墙——是守冢人的清理者!
“从地下室走!”解雨辰推着我们向紧急通道,“首通地铁站!”
张起灵的状态突然恶化,全身痉挛,口中吐出青铜色黏液。解雨辰迅速注射了一针镇定剂,勉强稳定住他。
“没时间了。”她塞给我一个小冷藏箱,“里面有应急血清,能暂缓症状。快走!”
我刚要道谢,前门就传来巨响——清理者们破门而入了!解雨辰猛地关上通道门,反锁:“去找我叔叔!他知道完整计划!”
我们跌跌撞撞地穿过黑暗的地下通道,身后传来打斗声和玻璃破碎的声响。张起灵几乎是被我和胖子架着走,他的体重似乎增加了许多,每一步都像拖着铅块。
地铁站里人群熙攘,我们像三个醉汉般引人注目。好不容易挤上一班列车,张起灵瘫坐在角落,呼吸急促。
“坚持住。”我握着他青铜化的左手,触感冰凉坚硬,“快到安全屋了。”
张起灵却摇头:“没用了...蜕变...不可逆...”
“放屁!”胖子压低声音,“胖爷我还没批准你退休呢!”
安全屋是胖子早年置办的一处隐蔽公寓。我们把张起灵安置在床上,他很快陷入昏迷。我检查冷藏箱,里面有五支血清和一张字条:
“血清只能延缓,无法阻止。终极解决方案在青铜树核心。——雨辰”
胖子翻出老式放映机:“来看看这硬盘里还有什么。”
连接后,屏幕上显示出更多实验数据。最引人注目的是一段模糊的黑白影像:1956年,长白山地下,几个穿防护服的人正将昏迷的“0427号”放入青铜树的凹槽中。树身亮起诡异的光芒,而站在一旁指挥的,赫然是年轻时的三叔!
“妈的,三爷也参与了?”胖子震惊道。
影像突然跳转到另一个场景:现代的水宫实验室,一个婴儿被放入培养舱,舱外标签写着“0436-吴邪”。操作者背对着镜头,但那身形...像极了张起灵!
“这不可能...”我声音发颤,“时间对不上...”
影像最后出现一行字:“当钥匙插入锁孔,门将开启;当锁孔接纳钥匙,门将重塑。”
深夜,张起灵突然惊醒,抓住我的手:“吴邪...记住...选择权在你...”
“什么选择权?”
“用我开门...或者...用我封门...”他说完又陷入昏迷。
我守到凌晨,终于撑不住睡去。醒来时发现胖子在阳台上抽烟,脸色难看。
“怎么了?”我问。
“刚收到风。”胖子吐了个烟圈,“那个女研究员...失踪了。”
我浑身发冷:“什么时候的事?”
“昨晚。实验室被烧成了白地,尸体都没找到。”胖子掐灭烟头,“但有人在现场发现了这个。”
他递过一个小物件——是解雨辰的耳环,上面沾着青铜色的黏液。
我们同时看向床上的张起灵。他的蜕变速度明显加快了,青铜化己经蔓延到肘部。而更可怕的是,他的胸口皮肤开始变得透明,能隐约看到里面的心脏被青黑色根须缠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