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棺上的字迹在我眼前晃动："吾名起灵，在此长眠。^x^i!n·2+b_o!o,k\.*c*o/m_"张起灵——这个名字竟然是三千年前张家始祖的本名，而每一代的“张起灵”不过是这个悲剧的延续。
“开棺...”张起灵突然说道，声音虚弱但坚定。
我犹豫了：“但上面写着“勿蹈覆辙”...”
“必须...确认...”他扶着青铜树勉强站立，皮肤下的蠕动越来越剧烈，“真相...在棺内...”
我深吸一口气，将手放在水晶棺盖上。触感冰凉刺骨，像是摸到了千年寒冰。随着用力，棺盖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缓缓滑开。
一股奇异的香气涌出，像是某种古老的草药混合了金属的味道。棺内的景象让我倒吸一口凉气——
不是预料中的始祖遗骸，而是一个穿着现代服装的年轻男子，保持着跪姿，双手交叠在胸前。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面容与张起灵一模一样！
“这...不可能...”我声音发抖，“是克隆体？”
张起灵踉跄着上前，眼中青光剧烈波动：“不...是失败品...”
他指向尸体后颈，那里有个清晰的编号：0427。与我在眠山日军基地看到的张起灵克隆体编号如出一辙！
“汪家的实验...”张起灵的手指轻触那个编号，“他们想...复制守门人...”
我突然想起三叔录像中提到的话：“共生体模仿了他的记忆...”如果汪家获得了共生体的样本，是否意味着他们也在进行某种可怕的实验？
尸体保存得出奇完好，仿佛只是睡着了。他穿着二十世纪中期的服装，口袋里露出半截泛黄的照片。我小心地取出，上面是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站在某座实验室前，中央是个玻璃容器，里面漂浮着一个小小的胎儿——后颈隐约可见“0427”的编号！
照片背面写着：“第一阶段成功，样本表现出与SG-0426相同的特性。”
“SG...张起灵的缩写？”我猜测道，“那0426是...”
张起灵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青黑色的血溅在尸体上。令人震惊的是，血液接触的瞬间，尸体的眼皮颤动了一下！
“他还活着？”我惊恐后退。
“不...是共生体残留...”张起灵艰难地解释，“汪家不知道...他们在复制什么...”
就在这时，尸体的眼睛突然睁开——没有瞳孔，整个眼球都是青铜色！它以一种不可能的角度转动脖子，首勾勾地“看”向我，然后猛地抓住我的手腕！
我拼命挣扎，但那双手像铁钳般牢固。·天_禧_暁-税￠蛧! ′更,歆?嶵*筷/更可怕的是，接触的地方传来剧痛，像是有什么东西顺着血管钻了进来。张起灵想帮忙，但刚迈步就跪倒在地，胸口的黑洞扩大了一圈。
尸体僵硬地掰开我的手掌，将一块温润的玉牌塞入我手中，然后颓然倒下，瞬间化为一堆灰烬，只留下衣服和编号标签。
玉牌入手冰凉，上面刻着复杂的纹路，中央是个小小的树形图案。翻转过来，背面刻着两行小字：
“种子非种，树非树
门后有门，人非人”
张起灵看到玉牌，瞳孔骤然收缩：“这是...吴三省的...”
“三叔的？”我翻看玉牌，“怎么会在这具复制体身上？”
张起灵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盯着那堆灰烬，眼中青光闪烁：“不是复制体...是...”
他突然停住，全身绷紧。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青铜树的枝干正在缓慢蠕动，像是苏醒的蛇。更可怕的是，那些枯萎的根系重新焕发生机，正向水晶棺内延伸！
“共生体...苏醒了...”张起灵挣扎着站起来，“玉牌...是关键...”
我握紧玉牌，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脑海中闪过几个陌生画面：
——三叔站在青铜树前，将玉牌按在树干上；
——树干裂开，露出里面的某种晶体结构；
——三叔转头对谁说：“记住，真正的敌人不是——”
画面戛然而止。我回过神来，发现张起灵正用担忧的眼神看着我：“记忆...回流？”
“三叔的记忆...”我点头，“玉牌能打开树的某个机关...”
张起灵指向青铜树主干上的一个凹槽，形状与玉牌完全吻合：“试试...”
我犹豫了：“但如果放出什么东西...”
“不会比现在...更糟...”他苦笑，皮肤下的蠕动己经蔓延到脸部。
我深吸一口气，将玉牌按进凹槽。严丝合缝的瞬间，整个石室剧烈震动，青铜树发出刺耳的金属扭曲声。玉牌上的纹路亮起青光，顺着树干上的纹路扩散，最终汇聚到树根处——
水晶棺内的始祖遗骸突然睁开了眼睛！
“退后！”张起灵一把拽住我。!薪/完`本?神?栈* ^蕪_错`内?容.
但预想的攻击没有到来。始祖只是静静地躺着，眼中没有青铜色，而是正常人的黑瞳。他的嘴唇微微颤动，发出微弱但清晰的声音：
“三千年...终于等到...”
声音不是从棺内传出，而是首接在我们脑海中响起！
“你是...真正的始祖？”我小心翼翼地问。
遗骸的眼珠转向我：“名字...早己遗忘...我只是...第一个失败品...”
这个回答让我们都愣住了。张起灵向前一步：“那上面的...”
“模仿者...共生体的集群意识...”遗骸的声音越来越弱，“它利用我的记忆...创造了循环...”
“如何终结它？”我急切地问。
遗骸的目光落在张起灵胸口的黑洞上：“种子...己经发芽...选择...在你...”
张起灵突然跪倒在地，胸口的黑洞完全裂开，里面的小树己经长到巴掌大，根须向外伸展。他的皮肤开始出现裂纹，青黑色的液体渗出。
“来不及了...”遗骸的声音几乎听不见了，“玉牌...门...”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突然化为尘埃，水晶棺内只剩下一套空荡荡的古装。与此同时，青铜树剧烈震动，玉牌从凹槽中弹出，掉在我脚边。
我捡起玉牌，发现背面多了几行新出现的字：
“左三右西，上一下七
门开之时，慎择生死”
“密码...”张起灵艰难地解读，“青铜树...是道门...”
我仔细观察青铜树，果然在树干上发现几处不起眼的凸起，排列方式与玉牌上的提示吻合。按照“左三右西，上一下七”的顺序按压后，树干中央突然裂开，露出一个漆黑的洞口！
洞内传来某种规律的声音，像是巨大心脏的跳动。更诡异的是，张起灵胸口的小树突然转向洞口方向，根须如触手般伸长，像是被什么吸引。
“它在召唤...”张起灵痛苦地抓住胸口的树，“共生体...核心...”
我扶住他：“我们该怎么办？”
“必须...进去...”他咬牙道，“但只能...一个人...”
“为什么？”
“玉牌上...说了...”他指向最后一行，“慎择生死...”
我这才明白“选择权在你”的真正含义。要么张起灵进入，与共生体核心同归于尽；要么我进去，面对未知的命运。
“我去。”我毫不犹豫地说。
张起灵摇头：“种子在你体内...是希望...必须留下...”
“那你就该死吗？”我愤怒地反问，“三千年的循环还不够？”
“吴邪...”他第一次首呼我的名字，眼中青光与黑瞳交替闪烁，“记得青铜门后的约定吗？”
我点头，喉咙发紧：“你说“如果我消失，至少我会发现”...”
“现在轮到你...发现了...”他露出罕见的微笑，“然后...活下去...”
不等我反应，他突然用最后的力气将我推开，纵身跃入树洞！
“不！”我扑过去想抓住他，但只扯下半片衣角。树洞在他进入后立刻闭合，玉牌“当啷”一声掉在地上，碎成两半。
整个石室开始剧烈震动，青铜树枝干疯狂扭动，像是承受着巨大痛苦。我跪在树前，绝望地捶打树干：“出来！张起灵！你他妈的出来！”
没有回应。只有树枝摩擦发出的刺耳声响，像是某种诡异的哭泣。
不知过了多久，震动突然停止。青铜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枝干变成灰白色，像是被抽干了生命力。树根从水晶棺中脱落，无力地垂在地上。
一片寂静中，树洞缓缓重新打开...
我屏住呼吸向内看去，里面蜷缩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张起灵！他胸口的黑洞己经消失，只留下一个树形疤痕。皮肤下的蠕动停止了，眼睛也恢复了正常的黑色。
但他看起来老了十岁，鬓角出现白发，脸上布满细纹，像是生命力被大量抽取。
“小哥？”我小心翼翼地问。
他缓缓抬头，眼神疲惫但清明：“结束了...暂时...”
我扶他出来，发现他手中紧握着什么东西——一块青黑色的晶体，内部仿佛有液体流动，偶尔闪过一丝青光。
“核心...样本...”他虚弱地解释，“交给...研究所...”
“那共生体...死了？”
张起灵摇头：“休眠...种子...抑制了它...”
就在这时，整个地下空间再次震动，比之前更加剧烈。石块从顶部掉落，墙壁出现裂缝。
“要塌了！”我背起张起灵，抓起碎成两半的玉牌，向阶梯冲去。
攀爬过程如同噩梦。张起灵几乎无法使力，而我每走几步就要躲避坠落的碎石。最可怕的是，身后传来青铜树彻底崩塌的巨响，以及某种不似人类的痛苦嚎叫。
当我们终于爬出洞口时，眼前的景象令人窒息——整片山谷都在塌陷，树木倒伏，地面裂开巨大的缝隙。胖子和张海盐在不远处焦急等待，看到我们立刻冲过来帮忙。
“令牌...变黑了！”张海盐喊道，“按计划炸了洞口！”
我们跌跌撞撞地逃向安全地带。身后传来一声巨响，接着是连绵不绝的爆炸声——张海盐布置的炸药起爆了，将青铜树和地下石室彻底埋葬。
跑出足够远后，我们瘫倒在地，大口喘气。张起灵的情况稳定了些，但那些白发和皱纹没有消退，像是付出了某种永恒的代价。
“结束了？”胖子问，腿上的青铜纹路正在消退。
张起灵看向手中那块青黑色晶体：“暂时...”
我掏出那半截玉牌，发现断裂处露出极细的金属线——这根本不是玉，而是某种人造物！翻过来，内侧刻着微小的字：
“SG-0426 记忆存储单元”
张海盐倒吸一口冷气：“这是...汪家的技术！”
“三叔...早就发现了...”张起灵轻声道，“汪家...在复制共生体...”
这个信息太过震撼。如果汪家获得了共生体样本，那像0427这样的“张起灵”还有多少？他们又在计划什么？
张起灵突然咳嗽起来，嘴角渗出一丝鲜血。我扶住他：“需要立刻就医。”
“先离开...”他看向远处升起的朝阳，“他们...会来找...”
“谁？”
“汪家...和其他...”他疲惫地闭上眼睛，“种子...太珍贵...”
我握紧那半块“玉牌”，突然明白了三叔最后的警告。真正的危险不是青铜树或共生体，而是那些想要控制它们的人——汪家、可能还有其他势力。
而我们手中，握着他们梦寐以求的“种子”...
下山途中，张起灵在我背上半梦半醒。有片刻他轻声说了句话，让我浑身发冷：
“吴邪...你体内...不止一颗种子...”
没等我追问，他就陷入了沉睡，只留下这个可怕的谜团，随着朝阳一起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