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有所感,祝芙遥遥回望了一眼,她的视线没有准确落在周景初身上。′e/z`k.s\w′.+o′r_g\
但他可以确定,她确实是在看他。
周景初推开窗,却没意料到接下来发生的事。
祝芙收回了撑在身后的双手,身体朝右倾去,在钟屿山脸颊上落下一吻。
原本还在说话的钟屿山被按下了暂停键,张着嘴愣愣地看向她。
指甲陷入掌心,并且越陷越深。
他怀疑自己还未从梦魇中逃离,可掌心的痛感却在提醒他,眼前的一幕是真实的。
深深的悔意蔓延开来,可他却只能站在原地,在这个阴暗无光的房间里,以第三者的视角去窥探他们的幸福时刻。
他颓然后退几步,随后跌坐在床上,双手插入发间,低着头看向漆黑一片的地面。
不知过了多久,再抬头时己是天光大亮,身后传来叩门声。
“老周,我们该下山了。”
周景初沉默了几分钟,发现手脚早己麻木,踩在地板上却有种陷入泥淖的难行之感。
他打开门,抬眼便看见挽着钟屿山胳膊的祝芙。
她晚上没休息好,眼睛也红红的,还抬手打了个哈欠,斜斜地站着,将身体重心交给钟屿山支撑。?2`8-看·书¨网\ ?免!费¢阅*读?
钟屿山看了眼憔悴的周景初,调侃道:“你不是在这儿睡了一晚吗?怎么脸色比我们还要难看?”
周景初没有回答他,而是看向祝芙,问道:“所以说,你们整晚都没睡吗?”
[你们有这么多话可说的吗?畅聊整晚?不曾合眼?]
祝芙蹙眉,又很快舒展,朝他一笑:“那倒不是,我在车上眯了一会儿,刚刚醒。”
她说完,又抬手打了个哈欠,挤出些许泪花,头发也乱糟糟的,却在他的视线落在头发上时,伸手拨弄了几下。
祝芙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像是还没完全清醒过来。
她的回答让周景初好受了一点,他想起之前她头发静电时的模样,唇角微微上扬。
却又在钟屿山伸手帮她理顺头发时垂了下去,回想起她昨晚主动献吻的一幕。
他倚着门框,眼皮耷拉下来,不愿再去看两人的甜蜜互动,却又忍不住问道:“怎么?你俩有情况啊?”
问出这个问题时,他心脏一阵钝痛,并持续耳鸣,甚至出现熬夜过度的濒死感,脊背发凉,冒出一身冷汗。
他没有听见钟屿山的回答,抬眼却看见两人含笑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好了,我们赶紧下山吧。,6?1+看+书?网′ \首!发,”钟屿山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周景初突然急促地咳嗽起来。
仿佛五脏六腑都要颠成一团,从他泛着腥甜气息的喉咙里咳出来。
钟屿山:“你怎么回事?”
他摇了摇头,说:“你们先走,我马上过来。”
周景初冲进洗手间,双手撑在洗漱台面上,看着镜中双眼泛红的自己。
其实他也无法理解,只是做了两场莫名其妙的噩梦,为何自己的视线却控制不住去追随她。
只要看到她和钟屿山亲密接触,就嫉妒得要命,恨不得立刻将她从他身边抢过来。
周景初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洗了把脸,刺骨的凉意从毛孔渗透,让他清醒些许。
他抬头看向镜中那个陌生的自己,水珠顺着下颌一滴滴落下。
*
周景初走到车边,钟屿山先上了车,对他和祝芙说道:“你们去出口等吧,我先掉个头。”
祝芙看向身侧的周景初,那张苍白俊秀的脸上还带着水渍,眉毛和睫毛都湿漉漉的,还有几缕打湿的碎发黏在额角,有种水鬼既视感。
在她的老家,水鬼通常被称为溺死鬼,这种鬼心眼很坏,往往会蓄意谋害靠近水域的无辜路人,拽着路人的脚往水里拖。
等路人溺死后它就可以获得投胎的机会,而那个倒霉的路人就会成为新的溺死鬼,如此重复,无法穷尽。
当然,这很有可能只是大人们为了恐吓私自下河游泳的小孩,不过祝芙本来就不信鬼神。
她收回视线,往前走去,猝不及防被周景初抓住手臂,带着往两栋建筑之间的巷子走去。
巷中。
祝芙后背抵着墙壁,被周景初禁锢在身前。
他双手撑在祝芙身侧,因为缺乏睡眠,眼中布满红血丝,在巷中昏暗的环境加持下,透出几分阴森之感。
“你什么意思?”
周景初问道,半眯着眼睛俯视着她。
祝芙饶有兴致地盯着他看,眸光掠过那双强装轻蔑的眼睛,落在了他上下颤动的喉结上。
她仔细想了想,还是决定再演一阵子,于是整理好表情,不解地反问他:“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快走吧,别让屿山等着。”
后面那句话语气十分亲昵。
她转身要走,却被周景祝捉住了手腕,紧紧按在墙上,逼问道:“屿山?昨天我说他喜欢你时,你可不是这个态度。”
[你昨天听了那句话可是毫无反应,怎么仅仅一个晚上你就喜欢上他了?]
祝芙佯装想要挣脱,他便越攥越紧,甚至朝她压了过来,将她整个人按在墙上。
另一只手的小臂抵在墙面上,紧挨在她的脸侧。
当前好感只有76,鉴于他好感时增时减,祝芙并不打算过早展露真面目。
她演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声音颤抖地质问他:“你……你想干什么?”
周景初见她似乎真的害怕,强忍下心头的妒火,松开了她的手,随即说道:“我不想干什么,我只是不明白。”
[你明明喜欢我,为什么却又选择了他。]
他不明白,祝芙却很明白,从头到尾都是她布下的圈套罢了。
周景初这种人傲慢又自我,他的目光不会轻易为谁停留,只有和他的身边人扯上关系,他才会开始在意。
攻略一个人最先要做到的,就是被他看到,否则付出多大的努力也只是无用功。
所以哪怕剑走偏锋,祝芙也昧着良心执意为之。
不过她赌对了,周景初不再回避,也不再一味地想将她推向钟屿山。
甚至在看到两人亲密互动时,情绪会出现强烈起伏,正如现在。
“我己经和他在一起了,不也是如你所愿了吗?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祝芙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继续误导着他,然后叹了一口气,用另一只手揉了揉被他攥红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