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愿西散的意识看的清清楚楚,经声是从屋顶传来的,念经的人是无花。?看+书-屋~小.说/网- .首¨发,
无念:“阿弥陀佛。”
天花板上电灯泡被鬼婴的煞气,激得忽明忽暗,光影映着陈昭愿那张惨白的脸。
陈昭愿快速退出了房间,远远的站在另一边。
李家在场的其他人也觉察到了这股阴冷,纷纷朝着门外跑去。
陈昭愿摇着手中的折扇冷眼看着从院中跌跌撞撞跑出来的李家众人。
诵经声一出,李老太太逐渐清醒了过来,望着怀里那个惊悚恐怖的……婴儿,大惊失色的尖叫出声。
双手不自觉的把她扔到了一边。
鬼婴小小的身体撞到墙壁上,她挣扎着爬起来,抬头看着脸色煞白的女人。
“滚!滚开!!!”
鬼婴小小的手指放在唇上,歪着头困惑的看着女人。
她想不通,为什么弟弟死了妈妈那么伤心,可是妈妈看到她却那么害怕?
怎么会有妈妈害怕自己的孩子呢?怎么会有妈妈扔掉自己的孩子呢?
鬼婴看着对面的女人唤了一声:“妈妈。”
她声音极轻,带着小心翼翼,害怕惊扰了对面的妈妈。
坐在炕头上的李老太太抓住扫炕的扫把,对准了对面的鬼婴。
她说:“滚开!!!”
鬼婴望着对面的人,歪着头更加困惑了,伸手拉开身上披着的那张毯子。/l!u~o-l¢a+x!s_..c¨o^m/
毯子下面是那条萎缩没有发育起来的小腿。
她说:“妈妈,我是宝宝呀!”
李老太太看到那条腿,一双混浊的眼睛盛满了惊慌。
“啊啊啊啊!!!”
若是之前想不起来,现在看到这条腿,怎么可能还想不起来呢?
是当年那个孩子,那个生下来就残疾的孩子,回来报仇了!!!
李老太太抓着扫把,看着对面鬼婴,突然爆发出强烈的仇恨。
“是你害死了你弟弟?”
鬼婴更困惑了!
她说:“妈妈为什么不要宝宝?”
这个问题李老太太没有回答她。
不仅没有回答,还拿着手中的扫把打在了鬼婴身上。
屋顶上继续传来诵经声。
鬼婴低下头,垂下眼皮,望着落在炕上的扫把,伸出两只小手把披在身上的毯子,裹了裹。
那天在沟里好热啊!太阳快要把她晒干了!最后确实也把她晒干了,腐烂发臭……
可是,现在她好冷啊!
鬼婴抬起头看着,脸上没了困惑,也没了笑意,她冷冷却充满恨意的看着对面的李老太太。
妈妈不爱她,一点也不爱她!
她说:“你去死吧!去死吧!”
经声还在继续,吵得鬼婴头疼欲裂。¨c?n_x.i!u?b¨a¢o+.\n¨e!t.
她双手抱着自己的头,嘴里嚷嚷着:“妈呀,妈呀好疼!你闭嘴闭嘴!”
陈昭愿抬起头,看着头顶的天空。
没有月亮,没有星星,好黑啊!
只有站在屋顶上的白衣和尚。
陈昭愿斜挎包中的传来杨娜娜的声音:“姑娘,无花渡的了这个鬼婴吗?”
站在屋顶上的无花,捻动着手中的动作佛珠,那经文己诵至尾声。
鬼婴心里的恨意丝毫未减。
“一时半会儿,怕是渡不得。”
陈昭愿说完这话,诵完经的无花一下子不见了踪影。
屋内。
无念一掌定住了即将发狂的鬼婴。
从怀中掏出一个一个金色的钵,对准了被定住的鬼婴。
一道金光闪现过后,炕上的那个鬼婴不见了踪影。
李老太太还在自言自语:“我没错,丫头片子没有用……没有用。”
无念托着钵从房间里走出来,并没看坐在炕上的李老太太一眼。
……
大门口,不远处,无花几乎从天而降,落在陈昭愿身边。
无花还是那个对着陈昭愿嬉皮笑脸的无花。
“陈老板,好久不见。”
陈昭愿瞥了一眼身边的白衣和尚:“也没有很久吧?”
“古人云……”
陈昭愿:“你莫云。”
无念就是这个时候从农家小院中走出来的。
无念走到无花和陈昭愿身边。
无花和陈昭愿一眼就看到了无念手中托着的那个钵。
钵里的鬼婴,呲着一口利齿。
“师弟,这小鬼应该是这个世上唯一一个你渡不得鬼了吧?”
无花一点没生气,面上甚至还带了一点笑意。
无花更正道:“第二个。”
无念有些好奇了:“那第一个是?”
无花单手行礼,低眉顺眼的说道:“佛曰不可说。”
无念看着这个师弟,又看了一眼站在无花身边的陈昭愿。
“陈老板,你不会觉得贫僧这师弟烦人的很吗?”
陈昭愿看着无花:“还好。”
这俩字不仅仅大大出乎无念的意料,还大大出乎无花的意料。
无花往陈昭愿身后靠了一步,冲着无念歪头,一脸得意。
……
陈昭愿看着无念手中托着的那个钵。
“你准备拿这小鬼怎么办?”
“带回灵隐寺,日日听师父他们念经,天长日久,总会消了这一身怨气。”
无念说的一脸自然。
陈昭愿闻言,一脸头疼的看着无念,心想你确定是消了?不是硬生生磋磨掉?
陈昭愿忍不住握着扇柄轻轻敲了一下额头。
同情的看了一眼钵中的小鬼。
罢了,也是你命中有这一劫。
“那贫僧先行回灵隐寺了。”无念说完看向陈昭愿身后的无花:“师弟不与我一起回去吗?”
“师父他老人家都不管我了。”
无念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托着钵离开了。
……
“姑娘,这事就这么完了吗?”
“不然呢?”
杨娜娜重重的叹息了一声:“总觉得那小鬼实在可怜。”
那个收走小鬼的和尚实在可恶!
后面这句话杨娜娜没说,但陈昭愿感觉到了。
陈昭愿低头看了一眼斜挎包:“无念和无花救的不是李家那对老夫妻。”
“啊?”
“他们救的是那个鬼婴。”
那个小鬼太可怜了,为了和这样的父母同归于尽,实在不值得。
夜色中,没人看到走在陈昭愿身边的白衣和尚,弯起的唇角。
杨娜娜沉默了一会儿,又忍不住问道:“那俩老……”
杨娜娜本想说老不死的,可是作为一个大学生,这三个字还是没说出口:“那俩老登的会怎么样?”
“他们啊,会长命百岁的。”
无儿无女,无人照顾,一身病痛,长命百岁。
至于那个小鬼是个什么结果,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