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愿手肘支在车窗边缘,托着下巴,沉默了下。-m¢a-n′k?a.n?s?h-u^.`c/o,m′
“你一直就想给你父母报仇吗?”
明辉抬起头看向王家村,这一次并没有隐藏眼里的杀意。
“杀父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不报此仇,枉为人子。
明辉看着王家村的方向,看不出此刻是什么心情。
“教官可是觉得我错了?”
“那倒不是,我只是在想灵隐寺你怕是回不去了。”
动杀念,尚可挽回,破杀戒,灵隐寺怕是不会留他了。
明辉听陈昭愿提起灵隐寺,那双带着杀意的眸子才黯淡了下去。
“是我辜负了师父一片苦心。”
“你师父……”陈昭愿顿了顿,回想了一下。
继续说道:“我听无花说起过,是无念吧?”
明辉轻轻“嗯。”了一声。
“你的心思,你那师父应当是知道的。”
明辉抬头望着陈昭愿:“师父他知道吗?”
陈昭愿假装高深莫测的说了句:“师父之所以能做到人家师父,就不会那么简单的。”
明辉则再次沉默了。
又过了一会儿,杨娜娜从那顶红色花轿中钻出来,坐在陈昭愿身边。
刚刚陈昭愿和前面那个小和尚的对话,一字不差的被她听进耳中。\d¨a?s_h,e+n^k?s′.*c^o_m+
杨娜娜仰起下巴看着前面的明辉:“小和尚,你放心,那些坏人我帮你杀!”
知道对方是好心,但那句谢谢明辉说不出口,因为他很想自己动手。
坐在驾驶席上的陈二狗,看着这一人一鬼一和尚的对话,长长吸了口气,从衣兜里摸出一盒烟。
刚抽出一根来,就听陈昭愿语气不善的说:“下去抽。”
陈二狗抿了下嘴,很想反驳这特么是他的车吧?
但陈二狗没反驳,无他,陈二狗作为聪明人识时务。
陈二狗拉开车门下了车,倚在车门上,手指夹着香烟。
其实陈二狗并没有烟瘾,只是觉得心烦。
陈昭愿所在的世界,和他二十七年前所认知的那个世界不同。
很多观点也不同,但他又没实力反驳她。
车内的陈昭愿,其实很希望陈二狗反驳她两句,这样她就能顺理成章的揍他一顿了。
就像很久很久以前,她初入师门,某个混账师兄打她一样!
只是这一世的他虽然有些烦人,但却精的很,一点没给她动手的机会。
陈昭愿把玩着手中的那顶纸花轿。
“杨娜娜,这个纸花轿……”
“嗯?”
“不是用来镇压你的吧?”
“嗯,的确不是,这个花轿原来的主人是,今个下葬的那个棺材里的老头子,他的老婆,第一个老婆。,6/1′k^s¨w′.`c\o′m,”
杨娜娜望着陈昭愿掌心里的那顶精致的纸花轿继续说道:“她上吊死的,死了之后也闹过一阵子,被那个狗道士做了一场发法事镇压了。”
陈昭愿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打量着杨娜娜。
“你看上去也没那么凶,竟然能吞了她?”
陈昭愿这话让杨娜娜吃了一惊。
“你……这也能看出来?”
陈昭愿轻笑一声:“对呀。”
这个若是都看不出来,她这么多年白混了?
而且她就是看在她能吞鬼的份上,才会出手帮她啊。
“她是心甘情愿被我吞掉的,要求就只有一个。”
“报仇?”
杨娜娜点点头。
陈昭愿透过车窗的玻璃 看着前面的马路上,崇正的影子。
嘴边泛起一丝冷意的弧度。
很好啊,用周叔做的纸扎,来镇压枉死鬼,这个道士好得很,茅山好得很,崇阳那个废物也好得很。
杨娜娜作为一个死了几十年,还吞了好几只鬼的女鬼。
这一刻坐在陈昭愿身边,都能感觉到从她身上散发出的森森寒气。
明明她都是个鬼了,还觉得冷,杨娜娜打了个寒颤,没多做思考,再次一溜烟的钻进了陈昭愿手中那顶花轿中。
另一边,拉着红木棺材的小货车朝着坟地驶去。
他人的尸体则收殓好,抬回了自己村里,停在王家祠堂里。
王家村比较有话语权的几位长辈这会儿,都聚在祠堂中。
“小叔,就不能再镇压一次吗?”
崇正神色严肃:“不能。”
“那直接灭了呢?”
崇正摇摇头。
“是因为那个小丫头吗?”
被人称作三叔的老人,口中的那个小丫头指的就是陈昭愿。
“那不是什么小丫头,她很强。”
“能强过小叔?”
崇正不想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
看着王家村这位辈分最高的叔叔,祠堂里这些老家伙纷纷变了脸色。
“那咱们怎么办?”
……
眼见时间逐渐流逝,天色暗了下去。
“你们两个就老老实实呆在车上,别下来了。“
陈昭愿说完,拿着那顶纸花轿下了车。
顺着那条通向王家村的马路走去。
黑裙黑发,苍白的脸,冰冷漠然的眸子,手中拿着一顶红色精致的轿子,散发着微弱的红光。
王家村,村头柳树下,站着几个小伙子,拿着铁锹,锄头远远的看到朝着他们走来的少女,一脸警惕。
“一个人。”
“不是鬼吗?”
这少女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实在过于森冷。
天色并没有完全黑下来,是什么鬼这时候就敢出来了?
另一个看着陈昭愿身侧的影子,似乎松了口气。
“不是,你看,她有影子。”
“快去祠堂,告诉老爷爷去!”
另一个壮硕的小伙子拿着铁锹看着陈昭愿。
“她只有一个人,咱们一起上。”
陈昭愿漫不经心的看了那说话的小伙子一眼。
这世上的男人真是,地里的韭菜一茬不如一茬。
一个男人打一个女人就够丢脸了,竟然还想一起群殴她一个?
这王家村的男人真是不要脸。
“她那是什么眼神?”
“好像在鄙视你。”
陈昭愿缓步走过去,认真的看着提问的那个小伙子。
一本正经的说道:“不是好像。”
“?”
“就是鄙视你。”
几个小伙子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
祠堂里这些人还在苦恼着,该怎么的时候,门外跑来一个小伙子,二十出头的年纪。
“三叔,村头来了个女孩。”
“是村口那辆车上下来的吗?”
小伙子点点头,大喘了口气继续说道:“二哥他们在村头准备把她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