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木屋外狂风呼啸,暴雨倾盆,电闪与雷鸣宣泄著自然的愤怒。·我!的!书¨城^ ^无¨错.内\容-
卢克躺在床上,听著外面的动静,心中莫名涌起一丝不安。
雷鸣峡谷虽然经常打雷,但像这样的暴雨天气还真不多见。
轰隆!
一道雷鸣炸响,雨滴猛烈地拍打著木质窗户,发出噼里啪啦的动静。
虽然闭著眼睛,但卢克还是忍不住皱眉。
他其实挺喜欢下雨的。
尤其当屋外大雨倾盆,屋內却又安静祥和之时。
在这样的天气下入睡,总能让他感到一种別样的舒適和安心。
但今晚他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心臟狂跳,仿佛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轰隆!
又是一道霹雳声响起,卢克猛地睁开双眼,动作迅速地起身下床,打开了面向客厅的房门。
门外,一个孤零零的身影,正埋著脑袋站在那里。
少女白日里扎起的双马尾已被解开,杂乱的髮丝低垂,遮住了她的脸庞。
隨著屋外再次响起惊雷声,她高举的右手轻轻拍下,却未能触碰到门扉,而是直接落在了卢克的手中。
“怎么了?外面这么冷,有事怎么不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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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中轻声询问,卢克牵著诺拉的手走进油灯下,顺便关上房门隔绝了客厅的黑暗。
借著房间內微弱的火光,他这才看清诺拉的模样:
她身上只穿著一件单薄的米黄睡裙。
卢克记不清这裙子是什么时候买的了。^齐`盛¢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可能是在她十岁的时候,也可能更早。
总之,这件裙子,相对於现在的诺拉而言,已经有些小了。
下方的裙摆只勉强遮住,诺拉微微泛红的膝盖。
再往下,那里就什么都没了。
诺拉连双鞋子都没穿,一双被冻得惨白的小脚暴露在外。
甚至精致的脚趾还在紧紧抓著木质地板。
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可怜。
“卢克……”
诺拉微弱的声音,从杂乱的散发下传来,断断续续地,似是带著犹豫和不安。
“嗯,我听著呢。”
拿来自己的外套给诺拉披上后,卢克便静静等待著。
见诺拉迟迟不肯继续开口,他才小心翼翼地轻声开口:
“有什么话想跟我说的吗?吞吞吐吐可不是你的风格。”
“我……我今天想睡你这里!”
诺拉的调子起得很高,但又迅速萎靡下去。
好在屋外的雷鸣,识趣地没有在此刻响起,卢克已经听清楚了诺拉的话。
扑通!扑通!
瞬间,卢克心跳加速,双手止不住地颤抖,脑袋更是闪过一抹燥热。
但他立刻甩甩头,默念了一遍冥想法的口诀。
虽然没能进入冥想状態,但好在是恢復了冷静。
他闭上双眼,快速深吸一口气,立马说道:
“你等我一下。”
牵著诺拉坐到床上,卢克转身翻出一件乾净的衣服。,k-a′k.a-x`s.w^.!c+o.m,
回头,看著因床高而离地悬浮,左右拇指轻点在一起的內八小脚,卢克再度深呼吸了一下。
“现在时间太晚,重新生火烧水肯定来不及,我就简单给你擦一下好了。”
“嗯。”诺拉轻轻点头,声音依旧非常小。
得到首肯,卢克半蹲在诺拉面前,左手轻轻握住她的右脚脚腕。
瞬间,一阵冰凉刺骨的触感传遍掌心。
因为刚从被子里爬出来,卢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差点没忍住將这“冰块”丟出去。
他皱著眉头一把抓住,说出口的话中,下意识就带上了一丝责备:
“你这是在外面站了多久?要是冻坏了怎么办?”
不等诺拉回答,卢克已经拿起衣服包裹住诺拉的脚掌,仔细擦拭起来。
他没敢太用力,生怕突然冒出根木刺什么的,弄伤了这双与他手掌差不多大小的“艺术品”。
甚至在用乾净衣服简单擦拭后,他又用自己刚从被子里出来、尚且温暖的双手,轻轻揉搓著眼前的这双白嫩小脚,为诺拉做了第二遍的处理和检查。
直到確认已经完全清理乾净后,他才用手背轻轻拍打诺拉的小腿:
“好了,快躺被子里去吧,別冻出什么病来。”
催促著诺拉躺下后,卢克没有矫情,紧接著也躺在一旁。
卢克的床不算大,但也不小,足够容纳两人。
这是他小时候为了方便照顾人,特意让威廉做大一些的。
此刻,诺拉侧躺在靠內的一边,面朝木质墙壁。
而卢克则倒转方向,躺在靠外的一侧,身体儘量与她保持距离。
並让诺拉膝盖弯曲,双脚朝后踩在他胸膛上,借著卢克的怀抱取暖。
隨著被子里的温度升高,诺拉原本冰冷僵硬的双脚逐渐恢復血色,显得粉嫩柔软了许多。
两人就这样安静地躺著,谁也没有说话,仿佛两具不会动的人偶。
过了许久。
一直保持冥想状態的卢克,才终於听见有诺拉微弱的声音传来。
“卢克,你不问问我为什么吗?”
“那还能有什么原因,不就是和小时候一样,打雷的时候不敢一个人睡唄。”
卢克笑了笑,儘量维持著语气中的轻鬆与调侃。
“小时候你不也是这样,每到雷雨夜,都会害怕地哭出来,然后还非要抱著我一起睡。
“现在虽然不哭了,但这习惯倒是没改。
“不过你毕竟也都长大了。
“所以,原谅我,诺拉,这是最后一次了。”
闻言,诺拉的身体微微一僵,身体略微蜷缩起来。
“明明威廉老师都说我还是个小孩子。”
轰隆!
窗外雷雨交加,淹没了屋內的声音。
卢克怀抱著诺拉的脚,不敢有什么动作,只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默念著冥想法咒语。
“卢克……”
诺拉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嗡嗡地,像是被什么东西蒙住了脑袋。
“你还记得我刚来雷鸣峡谷的时候吗?”
闻言,卢克愣了一下。
老实说,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就算他从小早慧,也不可能记得住十几年间发生的所有事情。
好在诺拉並不是真的要他回答,而更像是自问自答一样,接著说起来。
“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懂,只是本能地感到害怕,
“我害怕人贩子、害怕威廉老师、害怕野兽的咆哮,每天都哭个不停。
“是你每天悉心照顾我,逗我笑,陪我玩,餵我吃的……
“明明你只比我大一岁,但你就像是个大人一样,什么都懂。
“我那时候就在想,你对我可真好……”
听著诺拉的诉说,卢克双眼盯著天板上摇曳的灯火光影。
那里仿佛在上映著无声戏曲,而剧情就是卢克曾经的记忆。
他没有了刚才那种,勉强装出来的轻鬆写意,口中只是下意识地呢喃道:
“威廉老师本来就喜欢偷懒,许多事都不怎么上心。
“再加上他此前为了救我,在与人贩子的战斗中消耗了太多的魔力和斗气,必须多时间休息。
“所以照顾你的任务,自然就落到了我头上。
“而且当时你是自我之后,威廉老师带回来的第一个孩子,
“你就像我的妹妹一样,我自然免不了对你投入最多的关心。
“所以你其实也不用太放在心上的。”
慢慢地,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卢克愁眉苦脸,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他现在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一巴掌。
怎么就管不住这张嘴呢,这说的都是什么屁话啊。
“嘿嘿,我知道卢克你是个好人,你对我们所有人都是一样好的。”
听著诺拉已经恢復元气的笑声,卢克只感觉自己眼睛在哭嘴巴在笑,抱著刚喜提的好人卡,安心地躺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