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锦捡起滑板车,转身就往回跑,心里祈祷那小姑娘千万别走,自己的米肉可都在那儿呢!
还好,那鹅黄衣裙的小姑娘正焦急地守在板车旁,旁边还围了几个看热闹的路人,对着板车上的米肉指指点点。·9¢5~k¢a\n′s^h-u^.\c!o`m′
看到舒锦抱着个古怪东西跑回来,小姑娘眼睛一亮。
“恩人姐姐!你回来了!我的钱袋……”
小姑娘看到舒锦手里的钱袋,惊喜万分。
舒锦将钱袋塞回她手里,松了口气:“喏,拿好,下次小心点。”
她拍了拍滑板车上的灰,准备拉起板车走人。
“等等,恩人姐姐!”小姑娘却一把拉住她,大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滑板车,“你刚才踩的这个……是什么宝物?跑得好快!能……能卖给我吗?我出二十两银子!”
她显然是被滑板车的速度和舒锦那“御风而行”的架势震撼到了。
二十两?!
舒锦心头一跳,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意外之财!
但想到这东西的危险性,她立刻摇头:“不行不行,这个叫滑板车,很危险的!你看我刚刚都摔了,你一个小姑娘玩这个,万一摔断胳膊腿,你爹娘不得找我拼命?”
她可不想惹麻烦。
“我不怕!我会小心的!”小姑娘急了,从钱袋里直接掏出两个十两的银锭子,不由分说塞到舒锦手里,“求你了姐姐,卖给我吧!我保证就在自家院子里玩,摔了也不怪你!”
二十两白花花的银子入手,沉甸甸的诱惑力实在太大。
舒锦看着小姑娘恳切的眼神,又掂量着手里的银子,想到家里等着改善的伙食和编花灯的开销……原则在贫穷面前微微动摇。
“……那,那行吧。不过说好了,只能在平坦的地方玩,不能上街!还有,我教你怎么用……”
她快速将滑板车放到地上,简单示范了一下蹬的滑行和如何尽量保持平衡,“……重心压低,觉得要摔了就赶紧跳下来!千万别逞强!”
小姑娘兴奋地直点头,迫不及待地学着舒锦的样子,小心翼翼地踩上滑板,试着蹬了一下。¢e~8¢z`w?.¢n.e~t^
滑板车果然听话地向前滑去。
“哇!好有趣!”她高兴地叫起来,又用力蹬了一下。
就在这时,巷子口拐进来一个人,正是出来准备找人买药的林耀宗。
他正低头整理着自己略显凌乱的衣襟,回味着方才的温存,根本没注意到前方滑来的危险。
“哎哟!”小姑娘一声惊呼,她刚学会控制,力道没掌握好,滑板车速度陡然加快,直直朝着林耀宗撞去!
“砰!”又是一声闷响。
滑板车狠狠撞在林耀宗小腿上,他猝不及防,“哎呦”一声痛呼,身体失去平衡,一个趔趄向前扑倒,下摆沾满了尘土,发髻也散了,模样狼狈不堪。
“谁?!哪个不长眼的……”林耀宗又惊又怒,抬头正要破口大骂。
躲在板车后面的舒锦眼疾手快,立刻捏住鼻子,扯着嗓子用怪腔怪调大喊一声:“哎呀!这不是之前上人家未出阁的姑娘家里索要银子结果被臭鸡蛋砸了头的林秀才吗?怎么这味儿还没散呐?!”
她话音刚落,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劣质脂粉和某种难以描述气味的“臭”味儿,随着林耀宗的动作,确实隐隐飘散开来。
周围看热闹的路人本来还没觉得,被舒锦这一嗓子,再仔细一闻,又看到林耀宗那副狼狈样子和衣襟上若隐若现的胭脂痕。
脸上纷纷露出嫌恶的表情。
“咦——好臭!”
“快走快走,别沾上晦气!”
众人捂着鼻子,像避瘟疫一样迅速散开。=搜#>搜μ小?说?·/网×| )更[:×新o+最*\[快<
林耀宗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众人鄙夷的目光弄得面红耳赤,又羞又怒,想骂人却一时找不到目标,只能对着空气干瞪眼。
那小姑娘趁着混乱,赶紧抱起滑板车,对舒锦做了个鬼脸,一溜烟跑没影了。
舒锦也心满意足地关上直播间,拉起装满米肉调料的板车,趁着林耀宗还没发现她,悄无声息地混入人群,踏上了回村的路。
夕阳西下,舒锦拖着沉重的板车回到舒家小院。
院子里依旧忙碌,篾片堆又高了些。
她抹了把汗,扬声道:“都歇会儿!今晚加餐,吃好的!”
众人闻言抬头,看到板车上那白花花的大米和肥得流油的五花肉,眼睛都亮了。
南宫绝放下柴刀,默默走过来,单手轻松提起那三十斤米袋和五斤肉,走向厨房。
舒锦跟在后面,想着这么多银子带在身上着实有些麻烦,把南宫绝从厨房里赶出去,她低声询问:“系统系统,能不能把这些银子存在你那里呀?”
系统没有回应。
但是怀中银子一闪,竟然真的消失了!
舒锦不由得眼睛一亮,打开系统商城面板,看到钱包里面四十两银子,美滋滋的。
回头等花灯交了货,把银子光明正大一还!
发啦发啦!
舒锦压下激动的心,开始烧火。
她熟门熟路地用猪油熬出来新油,用罐子装起来,小心翼翼放在那里,还特意用东西遮盖了一下,避免被人发现给偷走。
虽然目前来说,对于村子里的人来讲,“舒锦”才是那个最大的贼手。
舒锦感觉自己真的很奢侈,除了肉,还炒了鸡蛋,除却鸡蛋,还搞了米饭,明明债务还有,偏生就那么奢侈起来了。
等把饭菜端出去的时候,院子里的人几乎都惊住了。
那黄灿灿、油汪汪的炒鸡蛋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白花花、粒粒分明的米饭蒸腾着热气。
还有那浓油赤酱、炖得软烂喷香的红烧肉,在破旧的木桌上堆成了小山。
所有人都不受控制地吞了口口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几盘在舒家堪称奢侈的菜肴。
空气中弥漫的肉香和米香,霸道地压过了竹篾的清苦气味。
顾苏苏捏着粗糙的竹片,指尖的水泡被汗水浸得生疼。
她看着那黄灿灿的炒鸡蛋,喉头滚动了一下,随即一股更强烈的怨毒几乎要从眼睛里溢出来!
那本该是她的!
舒锦花的这些银子,买的这些好东西,本该都是她顾苏苏的福气!
是被这个精怪窃走的!
她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才勉强压下冲过去掀翻桌子的冲动。
“都歇了,吃饭!”舒锦的声音干脆利落,仿佛没看到众人脸上的震惊。
她招呼着舒才问、舒王氏、舒林野、舒林慧,连带着怯生生的小妮儿和脸色难看的顾苏苏,“都坐下,趁热。”
众人如梦初醒,纷纷围拢过来。
舒王氏拉着还有些畏惧的舒林慧坐下,舒才问默默地拿起筷子。
舒林野和小妮儿也挨着凳子边缘坐了,眼睛却忍不住瞟向那盘鸡蛋和肥肉。
南宫绝看着众人落座,也沉默地走向桌边,准备在唯一剩下的、靠近顾苏苏的位置坐下。
“等等,”舒锦眼皮都没抬,夹了一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放进舒林慧碗里,声音平淡,“你,不能坐这儿。”
南宫绝的动作猛地顿住,维持着半弯着腰的姿势,那双深邃锐利的眼眸里掠过一丝茫然和不解,定定地看着舒锦。
他高大的身躯在小小的饭桌旁显得有些局促。
“表妹!”顾苏苏再也忍不住了,声音因为激动和刻意的拔高而显得有些尖厉,“你这是什么意思?公子他……他伤还没好,忙活了一天,怎么就不能上桌吃饭了?他……他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样苛待他?”
她脸上充满了为南宫绝不平的愤慨,眼神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和……心疼?
舒锦慢条斯理地咽下嘴里的饭,这才抬眼瞥了顾苏苏一眼。
又扫过依旧僵在那里的南宫绝,语气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凉薄:“苛待?我给他饭吃,给他地方住,让他干活抵债,这叫苛待?他欠我的,明白吗?救命之恩,当牛做马报答都不过分,站着吃顿饭怎么了?委屈他了?”
她心里却在暗骂:渣女!前几天还对着林耀宗哥哥长哥哥短,一副情根深种的模样,现在看到个长得帅、气质不凡的野男人,就开始心疼了?
这见异思迁的速度也忒快了点!
不过也好,最好你们仨纠缠到一块去,省得都来烦我!
南宫绝听了舒锦的话,眼中的茫然褪去,似乎想起了什么,沉默地直起身,退后一步,垂下了眼帘,一副甘愿领受的模样。
顾苏苏被舒锦噎得脸色发青,看着南宫绝那副“可怜巴巴”逆来顺受的样子,只觉得一股热血冲上头顶。
她猛地站起来,把自己面前那碗只扒拉了两口、还冒着热气的白米饭连同上面盖着的几块鸡蛋和肉,一股脑推到了南宫绝面前:“公子!你吃我的!我不饿!”
说完,她狠狠瞪了舒锦一眼,仿佛舒锦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恶人,然后捂着脸,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转身就跑出了舒家院子,连工钱都忘了要。
顾苏苏也不知为何那么生气,气恼到都忘记拆穿分明是她救了南宫绝,而并非舒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