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别害羞啊，媳妇

第137章别害羞啊，媳妇

腊月廿七的清晨，司珏正在库房清点年货，忽听前院传来一阵喧哗。~q·u`s·h.u¨c*h,e`n¨g..^c\o?m`

他放下账本走出去，来到正厅就看见一辆汽车缓缓停在门口。

车门打开，司玥像只欢快的小鸟般扑了出来。

哥哥！

少女穿着海城最时兴的洋装，头发剪短至耳下，发梢烫成俏皮的卷儿。

她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台阶，险些被自己拎的大包小包绊倒。

慢些。司珏连忙扶住她，却被妹妹塞了满怀的纸袋：这都是什么？

礼物呀！司玥脸颊红扑扑的，转身朝车内喊道：阿清哥哥快来帮忙！

叶清拎着更多行李从车上下来，军装笔挺，却掩不住眼下的青黑。

他冲司珏点头致意：大哥，我把小玥平安送回来了。

司珏注意到他说话时目光一直黏在司玥身上，不禁莞尔：辛苦叶副官了。

不辛苦。

叶清耳根微红，将几个精致的礼盒递过来：这是顾督军和苏大夫让捎回来的海货，还有...

他话未说完，司玥已经抢着打开其中一个包裹：这是给哥的羊毛围巾，海城洋行买的！给督军的皮手套，给大帅的烟斗，忠叔的暖手炉...

她像献宝似的挨个展示，最后取出个扁平的木匣：这是柳哥的，一套上好的胭脂水粉。

司珏接过木匣，指尖抚过上面精致的雕花：柳哥肯定喜欢。

几人走进前厅，刚放下东西。叶清就将一个蓝丝绒小盒递到司玥面前。

给你的，小玥。叶清声音发紧：新年礼物。

司玥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银质蝴蝶发卡，翅膀上镶着细碎的蓝宝石，在晨光下熠熠生辉。?微^趣?小??说??? ?追}o最?新§?章>节￡

她惊喜地轻呼一声，立刻别在发间：好看吗？

叶清喉结滚动，半晌才憋出两个字：好看。

司珏看着这一幕，忽然想起什么：叶副官留下用午膳吧？

不了。

叶清依依不舍地看了眼司玥：还得赶回海城。

他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顾督军给大帅的。

正说着，大帅和忠叔从后院踱步而来。

司玥立刻恭敬行礼，叽叽喳喳讲起海城见闻。

叶清站在原地，目光柔软地追随着少女活泼的身影。

大帅拍拍叶清肩膀，接过信扫了一眼：告诉顾潇，聘礼单子我看过了，还缺一对龙凤镯。

叶清立正行礼：是！

转身时又忍不住看了眼司玥，少女正忙着给忠叔试戴新买的羊毛护膝。

分别之际，司珏，司玥送叶清到车前。

司玥趁着司珏不注意间，递给他一个绣着兰花的平安符：新年礼物。

叶清双手接过，笑着开口：年后再来看你。

汽车驶离后，两人回到前厅，司玥开始分发礼物。

大帅坐在太师椅上试烟斗，忠叔乐呵呵地摆弄新暖炉，整个段府都因少女的归来热闹了几分。

哥哥，柳哥呢？不来跟我们一起过年吗？司玥凑过来问。

在学堂。司珏看了眼座钟：我正要过去送对联。

司玥立刻双眼放光：我也去！

医馆比往日清净许多，两个学徒正在整理药材。

见司珏兄妹进来，连忙行礼。

这是大帅给医馆写的对联。

司珏说着放下对联，两个学徒打开一看，上面写着：药圃无凡草，松窗有秘方。-k/u`n.l,u^n.o*i*l,s\.¨c·o+m·

他安排好放假的时间，和医馆的工作，便带着司玥前往学堂。

冬日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石板路上，沿途店铺门前都挂起了红灯笼，几个孩童在街边放鞭炮，清脆的响声惊飞了一群麻雀。

学堂里传来咿咿呀呀的唱戏声。

司珏推门进去，看见柳轻风正在指导几个留校的孩子练身段。

他穿着素色长衫，发梢用一根木簪松松挽着。

柳哥。

柳轻风回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你们怎么来了？小玥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早刚回来，我给你带了礼物。”

司玥说着便递上自己拿的木匣。

“还有这个。”司珏也递上卷轴。

柳轻风转头示意孩子们休息，迎上前接过司珏手中的卷轴：这是？

大帅写的对联。

司珏展开红纸，墨迹淋漓的曲调悠扬传古韵，戏文精妙育新人十四个大字跃然纸上。

接着他打开司玥的礼物，是一套胭脂水粉，都是上等货色。

柳轻风笑着看向司玥：“谢谢小玥的礼物，我很喜欢。小玥更加漂亮了，这个发型很适合你。”

过年嘛！换个形象。

司玥小脸微红，不好意思的看向司珏。

“很好看，你喜欢就好。”

司珏也是喜欢自己妹妹活泼的小模样。

三人来到厢房，柳轻风倒上茶水，商量着新年的布置安排。

司珏立刻说明来意：今日不仅是过来送对联，还是叫你回段府过年。

见对方要推辞，他斩钉截铁道：现在是一家人，柳哥不必见外。

柳轻风垂下眼帘，长睫在脸上投下浅浅的阴影。

司珏趁机凑近低语：我还想除夕夜和柳哥同台唱一段，就当...给大家的惊喜。

你...柳轻风猛地擡头：多久没登台了？

七个月零十天。

司珏微笑：但有些东西，刻在骨子里忘不掉。

柳轻风定定看他许久，终于点头：好。

腊月廿九这天，云城飘起了细雪。

司珏和柳轻风先是布置好学堂，又在医馆忙到晌午。

给最后几个病人看完诊，又指挥学徒贴好对联、挂上红灯笼。

学徒再次询问：夫人，年初几开诊？

初五。

司珏将准备好的红包塞给他们：回去过个好年。

等学徒离开后，两人检查门窗，锁好门准备回家。

回程路上，雪越下越大。

柳轻风撑开油纸伞，自然而然地倾向司珏那边。

雪花落在他的肩头，很快洇出深色的痕迹。

柳哥。司珏忽然开口：我们好像没有一起同台过？

柳轻风脚步微顿：是啊，说来在一个戏班，却没有一起过。

他眼中浮现怀念之色：那时的你太过惊艳，我对你也是有三分忌惮啊。

司珏轻笑：柳哥才是真虞姬，无人超越。

他望向远处银装素裹的城墙：这次我们一起。

段府门前，仆人正忙着挂灯笼、贴窗花。

大帅站在梯子上亲自调整福字的位置，忠叔在

司玥在院子里堆雪人，鼻头冻得通红。

阿珏！段温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司珏转身，看见汽车驶来，段温玉从车窗伸出头来喊他。

等到段温玉披着墨色大氅从车上下来，他拂去司珏肩头的雪花：医馆安排好了？

司珏点头，伸手拂去他眉梢的雪粒：军营那边...

都妥当了。

段温玉握住他冰凉的手，皱眉：怎么不戴手套？

说着摘下自己的貂皮手套给他戴上。

柳轻风识趣地先行进府。

司珏看着他的背影，轻声道：我准备了个惊喜。

段温玉挑眉：哦？

秘密。司珏踮脚在他耳边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晚饭后，众人聚在花厅包红包。

大帅坐在主座，面前堆着红纸和金粉；

忠叔负责装银元；

司珏和柳轻风写吉祥话；

司玥用红绳系口；

段温玉则坐在一旁批阅军报，不时被大帅叫去帮忙写福字。

柳先生这字不错。大帅拿起柳轻风写的一张端详：有柳体风骨。

柳轻风受宠若惊：大帅过奖。

干爹眼光毒得很。

段温玉头也不擡地说：他说好，定是真好。

“我媳妇的字也是极好的。”

司珏红着脸低头写字，段温玉则大大方方地揽住他的肩：别害羞啊，媳妇。

夜深时，段温玉才从书房回来。

司珏已经窝在被子里昏昏欲睡，听见开门声强撑起精神：忙完了？

嗯。段温玉脱去外袍，忽然轻咳起来。

司珏连忙下床给他倒水，却被一把搂住：别忙，让我抱会儿。

司珏安静地靠在他胸前，听着那沉稳的心跳。

窗外雪落无声，偶有守夜人敲梆子的声音远远传来。

阿玉。司珏忽然说：明天就过年了。

段温玉吻了吻他的发顶：嗯，我们第一个团圆年。

司珏仰头看他：以后每年都要这样过。

好。段温玉轻笑

司珏红了眼眶，将脸埋进他颈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