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我可以吻你吗？

第113章我可以吻你吗？

秋去冬来，两个月的光阴如指尖流沙，在段府的红墙碧瓦间悄然溜走。?5/2.m+i¨a*n?h?u^a+t^a+n_g·.\c¨o-m/

院中那株海棠只余虬枝倔强地刺向灰蒙天空。

云城的冬天来得温吞，不似北方凛冽，却也带着江南特有的湿冷，渗入骨髓。

司珏裹着雪狐毛滚边的靛青色长衫，倚在暖阁的窗边。

曾经苍白的肤色如今已养出玉般温润的光泽，双颊甚至比之前更加的饱满。

公子，该喝参汤了。

翠儿端着青瓷碗轻手轻脚地进来，生怕惊扰了这静谧时光。

司珏回头，唇角自然扬起一抹笑：放着吧，我一会儿喝。

声音清润如初雪消融，哪还有半分病中气若游丝的模样。

翠儿却固执地摇头：督军说了，必须看着您喝完。

说着还从袖中掏出个小纸包：这是厨房新做的松子糖，喝完药含一颗就不苦了。

司珏无奈，接过碗一饮而尽。

参汤的苦涩在舌尖蔓延，却抵不过心头泛起的甜。

这两个多月来，段温玉不知从何处搜罗来那么多珍贵药材。

长白山的百年老参、西藏的红景天、云南的三七...大帅从北平派人送来的补品更是源源不断，将他的身子一点点补了回来。

阿珏。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段温玉披着墨色大氅大步走入，带进一阵寒风。

他眉梢还挂着未化的霜，却在看到窗边人时瞬间柔和了目光。

司珏起身相迎，被段温玉一把揽入怀中。

军装上的寒气扑面而来，他却贪恋地将脸埋在那宽阔胸膛上，嗅着熟悉的松木香。

怎么还是这样瘦？段温玉嘴上责备，手臂却收得更紧。

司珏轻笑，仰头看他：阿玉这是睁眼说瞎话，苏大夫前日才说我重了五斤。

说着捏了捏自己脸颊：你瞧，都有肉了。

段温玉眼中闪过笑意，低头在他唇上轻啄一下：就是太瘦。

手掌在他腰间摩挲：抱着都硌手。

那督军是把我当宠物养了？司珏佯装生气，眼中却盛满笑意。′e/z-l^o·o_k\b,o\o/k/.¨c!o`m′

整日不是补药就是点心，我看你是存心要把我喂胖。

段温玉低笑，胸腔震动传到司珏身上：养胖些好，冬天抱着暖和。

说着又在他发顶落下一吻：今日冬至，顾潇和叶清要来，我去军营交代些事就回来。

司珏点头：我和小玥他们包饺子等你。

段温玉皱眉：你身子...

早就好了。司珏打断他，眼中闪着倔强的光：苏大夫都说我比从前还康健，就你整日紧张兮兮的。

说着推他往外走：快去快回，记得多穿些，你咳疾还没好全呢。

段温玉无奈，只得由他推着出门，却在门槛处突然转身，将人按在门框上深深吻住。

这个吻绵长而温柔，带着无尽的珍视与眷恋。

等我回来。他在司珏耳边低语，呼吸灼热。

司珏红着脸点头，目送那道挺拔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才转身回到屋内，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下去。

段府的厨房今日格外热闹。

灶台上三口大锅同时冒着热气，蒸笼里飘出面粉与馅料的香气，十几个丫鬟小厮穿梭其间，却井然有序。

司珏挽起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腕。

他站在案板前，正专注地揉着一团雪白的面团。

司玥在一旁调馅，韭菜鸡蛋与虾仁的鲜香弥漫开来。

哥哥，你看我调的馅咸淡如何？司玥用筷子尖挑起一点递到司珏唇边。

司珏尝了尝，点头笑道：正好，小玥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柳轻风从门外进来，手里提着两坛酒：顾督军最爱喝的梨花白，我从地窖里翻出来的。

他今日穿了件绛红色长衫，衬得面色愈发白皙，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柳哥来得正好。司珏招呼他：帮我擀皮吧，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柳轻风洗了手加入进来，三人配合默契。

司珏揉面，柳轻风擀皮，司玥包馅，不一会儿案板上就排满了月牙形的饺子。

苏大夫呢？司珏问。

司玥笑道：在药房配药呢，说是要赶在午饭前做完。:三+叶ˉ?3屋/￠ ·免?2<费￠阅;,读e￥?

正说着，苏辰推门而入，鼻梁上难得没架眼镜，一双桃花眼清亮有神。

他手里捧着个青瓷罐：刚配好的养胃茶，饭后喝最好。

司珏接过，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混着桂花甜：辛苦你了，今日冬至还忙着配药。

苏辰摇头轻笑：跟我还客气？说着挽起袖子：我来帮忙吧。

四人忙活到正午，饺子已包了整整十大盘。

厨房里热气腾腾，司珏额上沁出细汗，脸颊被热气熏得绯红，却笑得比任何时候都开心。

阿珏。段温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换了一身藏青色家常长衫，少了平日的凌厉，多了几分居家的温和。

司珏回头，眼中瞬间点亮：回来得正好，饺子刚下锅。

段温玉走近，自然而然地用袖子替他拭去额角的汗：累不累？

司玥在一旁偷笑，被柳轻风拉去查看锅里的饺子。

苏辰也识趣地退到一旁，假装对灶台上的调料很感兴趣。

司珏摇头，眼中闪着满足的光：不累，很开心。

他压低声音：和家人在一起，就不累。

段温玉眸色一深，握住他的手紧了紧：对，我们都是家人。

正午时分，顾潇和叶清的车停在段府。

顾潇一身墨蓝冬衣，叶清则穿着靛青色长衫，儒雅中透着军人的挺拔。

顾督军！叶清哥哥！司玥第一个迎上去，脖颈上的银制月亮项链在领口若隐若现。

叶清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那条项链上，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那是他送给司玥的礼物，没想到她一直戴着。

小玥又长高了。顾潇笑着拍拍司玥的肩，目光却越过她搜寻着什么。

司珏和段温玉并肩走来，一个温润如玉，一个沉稳如山。

顾兄，叶副官。段温玉拱手。

司珏递上两封烫金请柬：腊月十六，还请二位赏光。

顾潇接过，大笑道：终于等到这日了！

他促狭地挤挤眼：我可是备了份大礼。

叶清则郑重地收好请柬，目光不经意间又瞥向司玥，却见少女正兴高采烈地拉着苏辰说些什么，根本没注意到他的视线。

宴席设在前厅，主桌坐了七人：段温玉、司珏、顾潇、叶清、苏辰、柳轻风和司玥。

后院另设了两桌，府中下人们也难得地聚在一起过节。

桌上菜肴丰盛：翡翠虾饺、红烧狮子头、清蒸鲈鱼、蜜汁火腿...正中一大盆刚出锅的饺子，热气腾腾，香气四溢。

今日不醉不归！顾潇拍开酒坛，给每人斟满，轮到司珏时却犹豫了。

段温玉伸手拦住：他身子弱，不能喝酒。

我早就好了！

司珏抗议，眼中闪着倔强的光：苏大夫都说我比从前还康健。

他转向苏辰求证：是不是？

苏辰点头，难得地站在司珏这边：适量饮酒无碍，反而能活血。

段温玉皱眉，却拗不过司珏期待的眼神，只得让步：只许喝一小口。

司珏得逞地笑了，像个偷到糖的孩子。

他端起酒杯轻抿一口，顿时被辣得皱眉，却强撑着咽下，脸上立刻飞起两朵红云。

众人见状大笑，席间气氛愈发热烈。

顾潇频频举杯，叶清也不遑多让，就连平日滴酒不沾的柳轻风也喝了两杯，面若桃花。

唯有司玥捧着果汁，看着这群大人胡闹，眼中满是笑意。

酒过三巡，顾潇的举动越发明显。

他不断给苏辰夹菜，倒茶，甚至用手帕替他擦去嘴角的汤汁，动作亲昵得不像话。

苏辰羞得耳根通红，没了眼镜的遮挡，那双桃花眼水汪汪的，看得顾潇心痒难耐。

苏大夫，顾潇借着酒劲凑近：你今日特别好看。

苏辰手一抖，筷子掉在地上，慌忙弯腰去捡，却与同样俯身的顾潇撞了个满怀。

两人四目相对，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瞬。

叶清这边也不遑多让。

他借着敬酒的机会，一次次靠近司玥，却又在即将碰触时退缩。

少女脖颈上的月亮项链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晃得叶清心神不宁。

叶清哥哥，司玥突然转头，差点撞上他专注的目光：听说海城的军校很有名？

叶清一怔，随即笑道：是，你若感兴趣，明年毕业我可以带你参观。

司玥眼睛一亮：真的？那说定了！

两人的对话被一阵咳嗽声打断。

段温玉掩唇轻咳，面色有些发白。

司珏立刻放下酒杯，轻拍他的背：说了咳疾未愈少饮酒，偏不听。

语气责备，眼中却满是心疼。

段温玉握住他的手：无碍，老毛病了。

顾潇见状举杯：来，为段兄和阿珏的健康干一杯！

众人纷纷举杯，连司玥也以果汁代酒。

酒杯相碰的清脆声中，暖意在整个厅内流淌。

宴席散时已是月上中天。

顾潇喝得最多，走路都有些摇晃，却坚持要送苏辰回房。

我、我自己能走...苏辰推辞，却被顾潇一把拉住手腕，拖向后院凉亭。

因为司珏喜欢来凉亭里喂鱼看书，所以凉亭四周挂着防风帘，中间放着炭盆，温暖如春。

月光透过帘缝洒落，在地上画出斑驳银纹。

顾督军，你喝多了...苏辰试图挣脱，却被顾潇按在柱子上。

顾潇目光灼灼，哪里还有半分醉意：苏辰，我有话对你说。

苏辰心跳如雷，垂下眼帘不敢与他对视：什、什么话...

我们认识多久了？顾潇突然问。

苏辰一怔：半年。

200多天。顾潇轻声道：每一天我都记得。

他擡手抚上苏辰的脸：我早在第一次见你时，心脏就跳动的厉害，后来越来越喜欢你。

苏辰震惊地擡眼，正对上顾潇深情的目光。

我们亲眼见证了段温玉和司珏的生死相随...

顾潇拇指摩挲着他的脸颊：人生苦短，何必浪费时光？

苏辰眼中泛起水光，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

顾潇缓缓低头，在距离他唇瓣一寸处停住：我可以吻你吗？

月光在这一刻变得格外明亮。

苏辰闭上眼，轻轻点头。

这个吻温柔而坚定，带着梨花白的醇香和顾潇特有的霸道。

苏辰生涩地回应，双手不自觉地攀上顾潇的肩膀。

我们...要珍惜眼前人...顾潇在吻的间隙呢喃，将人紧紧搂入怀中。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冬至的夜还很长，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