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记住，你现在是我段温玉的人

第22章记住，你现在是我段温玉的人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卧房，司珏睁开眼时，发现段温玉已经醒了，正支着肘看他。~x`w′d+s*c-.?c?o￠m*

那双总是凌厉的眼睛此刻含着晨光，竟显出几分温柔。

督军今日醒得早。司珏慌忙要起身，却被段温玉按回榻上。

别急。段温玉指尖拂过他额前一缕碎发：今日要去梨园，我给你挑了件衣裳。

司珏这才注意到床尾搭着一件水青色薄纱长衫，料子在晨光下泛着流水般的光泽。

他心头一颤——这是上好的苏绣云纱，价比黄金。

这...太贵重了。司珏声音发紧。

段温玉已经起身，赤足踩在织锦地毯上，精壮的背部肌肉随着穿衣动作舒展。

雷行海寿宴，我的人自然不能寒酸。

司珏指尖微微发抖。

他明白段温玉的意思——戏子登不得台面，但军阀的玩物可以穿金戴银。

他强压下心头酸涩，轻声道：我去梳妆，不会给督军丢脸。

正要下榻，手腕却被攥住。

段温玉将他拉近，呼吸拂过他耳垂：不必上妆。

手指抚过他素净的脸：那天你来段府穿的青绿色长衫，我很喜欢。

司珏耳尖瞬间烧红。

那是柳轻风亲自挑的，说是青绿色衬他，更能勾起男人的兴趣，没想到真被这段温玉记到现在。~e~z?k/s,w·.?n~e^t*

以后再做新的。段温玉松开他：就这样，天然去雕饰。

这句话像羽毛轻扫过心尖。

司珏垂眸，不敢让段温玉看见自己眼底的波动。

他取过中衣，主动伺候段温玉更衣。

指尖偶尔擦过对方紧实的腰腹，便如触电般缩回。

段温玉任他摆布，忽然道：紧张？

司珏系盘扣的手一顿：...有点。

怕雷行海？

铜扣咔嗒一声扣紧，司珏的呼吸也随之一滞。

他不敢回答，怕说错一个字就会万劫不复。

段温玉却低笑一声，转身捏住他下巴：记住，你现在是我段温玉的人。

拇指摩挲过他下唇：就算要动你，也要看看你身边站着的是谁？

这句话像把利刃劈开司珏混沌的思绪。

他仰头望着段温玉，第一次看清这人眼底翻涌的占有欲。

那不是对玩物的轻贱，而是猛兽护食般的凶狠。

...是，我记住了。他听见自己声音发颤。

府门外，副官周沉已经候着。

见段温玉牵着司珏出来，这位副官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又迅速恢复如常。

后车厢堆着几个锦盒，最大的那个用红绸裹着，想来是贺礼。

车子驶向梨园，司珏绞紧手指。

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后退，像他抓不住的命运。\b_a!i`m￠a-s/y+.+c·o`m￠

雷行海特意嘱咐带他同去，必有所图。

或许是要探问任务进度，或许是要当众羞辱段温玉...

又或许，是要提醒他别忘了自己的妹妹。

一只手突然复上他紧攥的拳头。

段温玉捏了捏他指节：今天跟着我。

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既然雷行海将你送来，那我需得如他的意才好。

司珏猛地擡头。

段温玉侧脸在晨光中如刀削斧刻，唇角噙着一丝他看不懂的笑。

这话什么意思？他不敢问。

暖意褪去后，寒意又从脚底漫上来。

是了，他算什么？连个妾都不如的戏子罢了。

段温玉对他好，可能是为了气雷行海，或是图个新鲜。等哪天腻了...

到了。周沉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

梨园门前车马喧嚣。

商会会长、银行行长、各路权贵络绎不绝。

司珏下意识想抽回手，却被段温玉握得更紧。

督军...他小声哀求：这么多人...

段温玉恍若未闻，牵着他大步流星走进梨园。

无数道目光如箭矢般射来，司珏脸上火辣辣的，几乎能听见那些窃窃私语。

那不是梨园最受欢迎的杜丽娘吗？

段督军竟带个戏子赴宴！

啧啧，玩物罢了...

踏上二楼阶梯时，雷行海已迎了过来。

他今日穿着绛紫团花马褂，金丝眼镜后的眼睛笑得眯起：段兄赏脸，雷某蓬荜生辉啊！

段温玉唇角微勾：雷兄说笑了。

手臂一揽，将司珏带进怀中：不是雷兄信上说，必须带着我的人一起来吗？

指尖有意无意抚过司珏后颈：还要多谢雷兄的礼物，我很是喜欢。

雷行海目光在司珏身上逡巡，见他一身华服却不施粉黛，眼中闪过一丝阴翳。

随即笑道：段兄喜欢就好。

伸手要拍司珏的肩：也不枉我调教一番。

司珏浑身僵硬。

那只手离他还有三寸时，段温玉突然侧身，不着痕迹地挡开：周沉，送礼。

周沉立即捧上那个红绸包裹的锦盒，高声唱喏：段督军送翡翠松鹤延年摆件一对！祝雷督军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绸布揭开，满堂哗然。

那对翡翠松鹤通体碧绿，鹤眼嵌着红宝石，松针根根分明，是前朝宫廷流出的珍品。

雷行海脸上肌肉抽动，这礼物贵重得近乎羞辱。

段温玉在告诉他：你送个戏子，我回赠无价之宝，你永远低我一头。

段兄破费了。雷行海咬牙笑道，示意柳轻风接过礼盒。

段温玉已带着司珏走向主桌。

按规矩，随从只能站在主子身后，他却拉开身侧梨花木椅：坐。

司珏惶惑地站着不动，桌上几位商会大佬面面相觑。

段温玉大笑：让大家见笑了。

一把将司珏按进椅中：这是我的人，胆子小，各位多包涵。

环视众人：大家不会介意同席吧？

满桌权贵哪敢说不，他们可不想吃枪子儿。

绸缎庄李老板最先反应过来：不介意，当然不介意！

举杯谄笑道：梨园的杜丽娘真是好福气，入了咱们段督军的眼。

司珏指尖掐进掌心。

杜丽娘——他们连他名字都懒得记。

正要勉强赔笑，段温玉却晃着酒杯道：是我好福气。

转头看他，眼中似有星火闪烁：能将杜丽娘留在段府。

这句话如温水漫过冻土。

司珏望着段温玉的侧脸，鼻尖突然发酸。

这个人，为什么总在他认命时给他希望？为什么总在他筑起心墙时温柔叩门？

桌下，他悄悄握住段温玉的手。

那只手反客为主，将他整个包裹住，温暖干燥。

——今晚。司珏在心里发誓。

今晚回去就把一切告诉段温玉。

最坏不过一死，总好过被雷行海捏着妹妹要挟。

况且...他偷偷回握那只手...况且这个人，或许真的会帮他。

段温玉似有所感，偏头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

那眼神穿过满堂喧嚣，如利剑劈开黑暗，让他恍惚看见一线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