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若真是条小毒蛇，总会露出毒牙

第12章若真是条小毒蛇，总会露出毒牙

清晨的阳光透过车窗，在司珏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o?第$￥÷一?看>*书#¤?网?!D `?3首?发(|

这是他第二次坐汽车，可笑的是，两次都是因为段温玉——上一次是去唱戏，这一次却是去杀人。

别以为进了段府就能攀高枝儿。副官从后视镜里瞥了他一眼，语气讥讽：记住你的任务。

司珏垂着眼睫，指尖轻轻摩挲着袖中的小瓷瓶。

今日他被打扮得极尽精致——青绿色薄纱长衫上绣着银线云纹，腰间系着一条月白丝绦，衬得腰身纤细如柳。

柳轻风甚至给他戴了一对翡翠耳坠，说是能衬得肤色更白。

小的明白。司珏低声应道，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车子驶过繁华的街市，行人纷纷侧目。

司珏望着窗外掠过的商铺，突然想起妹妹最爱吃的那家糖炒栗子。

到了。副官猛地刹车，司珏猝不及防向前一倾，额头差点撞上前座。

段府大门前，两个持枪士兵肃立。

副官谄笑着下车：两位兄弟，这是雷督军送给段督军的......呃，谢礼。

士兵狐疑地打量着司珏：什么谢礼？

就是......副官搓着手，压低声音。

段督军上次在梨园不是夸过这小戏子唱得好吗？雷督军特意调教好了送来。~x!t¨x′x-s′.~c^o,m*

司珏站在阳光下，薄纱长衫被风吹得微微飘动，整个人像一尊易碎的玉雕。

他低着头，却能感觉到士兵审视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来回扫视。

有信物吗？士兵问。

副官赶紧掏出一封信：雷督军亲笔。

士兵接过信，又转向司珏：擡手。

搜身的过程粗暴而迅速。

当士兵摸到他袖中的瓷瓶时，司珏心跳几乎停滞。

这是什么？

消、消疤的药膏......司珏声音发颤，主动拧开瓶盖，蘸了一点抹在唇上：小的身上有伤......

士兵闻了闻，确实有淡淡的药香，这才将瓷瓶还给他。

段督军去军营了，士兵对副官说：你们改日再来。

副官急了：这人可是两位督军说好的！要不先让他进去等着？

士兵犹豫片刻，终于点头：跟我来。

司珏默默跟上，身后副官意味深长地喊了句：别忘了雷督军的交代！

这是他第二次踏入段府，没有了那日的热闹，略显冷清。

穿过三重月亮门，士兵将司珏带到一处僻静厢房：在这儿等着，不许乱跑。

厢房陈设简单却精致——一张雕花木床，一套红木桌椅，窗前还摆着个小小的梳妆台。¨搜%搜\°小???说+?#网? ￡ˉ?无^错#内μ容>

司珏站在门口，恍惚间竟有种错觉，仿佛自己真是个来做客的公子，而非......

你就是雷督军送来的人？一个穿着藏青长衫的中年男子走进来，目光挑剔地打量着他。

司珏连忙行礼：小的司珏，见过管家大人。

哼，管家冷笑一声：既然是雷督军的礼，就安分些。已经派人去通知督军了。

说完便转身离去，连杯茶都没留。

房门关上后，司珏终于支撑不住，踉跄着坐到床边。

从清晨到现在，他滴水未进，后背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一格格的光影。

司珏望着那些光斑，突然想起今早柳轻风给他梳头时说的话——

段温玉喜欢干净人，自己想办法，要能勾起他的兴趣，让他怜惜你......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十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谁能想到里面藏着致命毒药？

窗外传来脚步声，司珏立刻挺直腰背。

却只是个小厮来送茶水，放下就走，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

茶是凉的，但司珏还是小口啜饮。

他必须保持清醒——段温玉什么时候回来？会怎么对待他？雷行海的计划能否成功？妹妹的安危......

无数念头在脑海中翻涌，司珏攥紧了衣袖。

没有剪刀防身，他只有指甲里这点毒药，和......

和什么？

他苦笑着摇头。

在这龙潭虎xue里，一个戏子能有什么倚仗？

临走前，剪刀在手里拿起又放下，最终还是妥协了，最起码他得安全进入段府。

果不其然，今天搜身了。

军营靶场，枪声阵阵。

段温玉摘下耳罩，从士兵手中接过那封信。

顾潇凑过来看，顿时笑出声：哟，雷行海这是下血本啊？

无聊。段温玉将信折好塞回信封，脸上看不出喜怒。

顾潇挑眉：真不是你开口要的？

我要个戏子做什么？段温玉重新戴上耳罩，举枪瞄准：雷行海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砰！

子弹正中靶心。

顾潇也开了一枪，才道：那戏子我见过，确实是个尤物。但越是漂亮的蛇，毒性越强。

段温玉不置可否，转而问道：黑虎山那边有消息吗？

探子回报，土匪正在加固东麓工事。

顾潇擦了擦枪管：雷行海这次损兵折将，怕是暂时不敢再动了。

段温玉眯起眼：传令下去，加强西线巡逻。

那雷行海送来的礼物......

先晾着。段温玉唇角微勾：若真是条小毒蛇，总会露出牙。

段温玉叫来副官，交代去查司珏。

夕阳西下，靶场上的影子越拉越长。

段温玉最后一枪打爆了三百米外的酒瓶，这才满意地放下枪。

回营帐吧！他对顾潇说：今晚商议一下你我的联合兵力部署。

完全没提回府的事。

段府厢房，夜幕降临。

司珏坐在窗前，望着院中渐渐亮起的灯笼。

一整天了，段温玉始终没有出现。

管家派人送来晚饭——一碟青菜，半碗米饭，比梨园的伙食还差。

显然，在这高门大户眼里，戏子连下人都不如。

司珏安静地吃完，连一粒米都没剩下。

他需要体力，无论接下来面对什么。

月光洒在床前，司珏和衣躺下，却不敢真睡。

指甲里的毒药像一团火，烧得他心神不宁。

万一......万一段温玉真是个好人呢？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掐灭。

乱世之中，哪有什么好人？

段温玉或许比雷行海强些，但终究是拿人命当棋子的军阀。

窗外传来打更声，已是二更天。

司珏轻轻摩挲着耳垂上的翡翠坠子——这是全身上下唯一值钱的东西，必要时或许能换条生路。

想着想着便沉沉睡去，这几天的紧绷和学习让他身心疲惫，他实在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