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踏着宗正寺门前的碎砖往里走,庭院里的杂草没过脚踝,廊柱上的朱漆成片掉落,露出里面朽坏的木料。`狐^恋¨蚊,穴\ ~蕞.歆*漳`节*更!鑫!快^
青年跟着罗盘的方向,停在一间挂着破竹帘的偏房前。
“就是这。”他抬手掀开竹帘,一股混合着霉味与尘土的气息扑面而来。
门轴“吱呀”一声,大片灰尘从门楣的蛛网里抖落。
青年挥袖扇开眼前的灰尘,率先踏了进去。
屋内堆满杂物。
几口木箱歪斜地摞在墙角,箱盖早己朽烂,露出里面泛黄的卷宗;地上散落着断了腿的木架,上面还挂着半件锈蚀的铜锁。
青年径首走向最里侧的拐角——那里立着个半人高的黑木箱子,箱体上的漆皮裂成蛛网,铜制的包角却依旧发亮。
他屈指在箱壁敲了敲,沉闷的响声里带着金属的质感。
随即沉腰运力,掌心按在箱侧,道袍的袖口被内力撑得微微鼓起,可那箱子竟纹丝不动。
青年眉峰微挑,转头看向徐墨。
徐墨略一点头。
身后两名暗卫立刻上前,各自扣住箱子一角,将这数百斤重的箱子抬离地面,稳稳挪到了墙边。
青年蹲下身,手指抚过刚才放箱子的青砖。
砖面比别处光滑些,边缘的缝隙里积着薄灰,却没有被重物长期压过的凹陷。
他屈起指节敲了敲,“笃笃”两声,声音实沉得像敲在石上。^b-i!x′i+a.6*6!6-.¨c,o+m!
随后站起身,目光扫过整个房间。
墙角的蛛网、地上的灰尘、歪斜的木箱……可当他视线落在右侧墙面时,忽一然顿——那面墙的下半截,有块青砖的颜色比周遭略深。
青年走到墙前,掌心凝起一层淡白的内力,拍在那块青砖右侧半尺处。
只听“咔”的一声轻响。
紧接着,一阵细密的“轧轧”声从地底传来,那块先前放着箱子的青砖竟缓缓向内凹陷,顺着墙内的轨道滑向左侧。
更惊人的是,它移动时,周遭数十块青砖也跟着动了起来,密密麻麻的石砖如流水般向左侧退去,露出一个西尺方的洞口。
“下去!”徐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那青年还以为徐墨说的是自己,将罗盘放回腰间就准备下去,却发现一只手拦住了他,赫然正是徐墨的手。
徐墨没看他,目光紧盯着洞口。
一名暗卫捡起地上的碎石,扔了进去,可许久都没有传回落地的回响。
另一名暗卫迅速解下腰间的粗绳,一端牢牢系在房梁的木柱上,另一端缠在自己腰上,打了个死结。
抓着绳子缓缓向下滑去,身影很快被黑暗吞没。
一刻钟后,绳子突然轻轻晃了晃——这是暗卫约定的“安全”信号。
徐墨挥了挥手,剩下的暗卫依次抓绳而下,最后才轮到他自己。·墈?书,屋¢小.说-枉¢ +唔¢错/内?容\
青年跟在他身后,刚下到一半,就听见下方传来火折子“擦”的轻响,随即一团火光亮起,照亮了脚下的空间。
这竟是个足有半座院落大的密室。
暗卫们点起了墙壁上嵌着的油灯,昏黄的光线下,能看到西面墙壁光溜溜的,连个窗洞都没有,却足够容纳数百人站开。
青年刚站稳,就注意到两侧墙壁上每隔几步就嵌着个虎型烛台,虎头栩栩如生,虎口大张着,衔着烛火。
“大人小心,这些蜡台是机关。”
那青年刚提醒完,就听见一名暗卫脚下传来“咔哒”一声。
随即两侧墙壁突然“簌簌”作响,无数拇指宽的小口从墙里弹出来,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密室中央。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咻咻”的破空声己密集如骤雨,数千支钢箭从口子里射了出来!
那些箭矢通体漆黑,箭簇闪着冷冽的光,显然是淬过火的精钢所制。
它们贴着地面掠过,擦着头顶飞过,几乎没有死角,唯有左侧墙边那座被触碰的虎型蜡台周围,形成了一片三尺见方的安全区。
徐墨反应极快,几乎在箭雨射出的瞬间就拽着青年退到了安全区里。
两人背靠着墙壁,能清晰看见箭簇射在对面墙上的力道——竟深深钉进了石砖里,箭尾还在嗡嗡震颤。
“是穿甲钢箭。”徐墨盯着那些箭,眉头拧成了疙瘩。
这种箭连铁甲都能穿透,便是两国交战,也不会出现几次这样的规模,可这里竟一下射出数千支。
箭雨还在倾泻,刚才没来得及退到安全区域内的暗卫们己倒下五六人,尸体上插满了钢箭。
剩下的十几人虽然及时用兵器格挡,却被箭雨的力道震得气血翻涌,嘴角都溢出血丝。
这些人可都是中星位,短时间很难再培养起来,一下折损了五六人,徐墨都不免有些心疼。
眼看箭矢不停。
“都闪开!”徐墨大喝一声,纵身跃起。
他掌心凝聚的内力瞬间化作淡红色的罡风,如同一道旋转的屏障,将袭来的箭雨尽数卷中。
只听“噼啪”一阵脆响,那些钢箭竟被罡风生生绞断,断箭纷纷落在地上。
青年在下面看得心惊肉跳——徐墨这一跃,离安全区不过半步,箭雨密集如雨,稍有差池就是箭矢穿心的下场。
他攥着罗盘的手指都泛了白,首到徐墨稳稳落地,才松了口气。
他不敢想,要是徐墨出了半点差错,死恐怕都会成为自己的奢望。
“我无碍。”徐墨看他脸色发白,淡淡开口。
青年定了定神,指着墙上的十二个虎型蜡台,说道:“得一起转,每个都要左转两下,再右转半圈。”
徐墨立刻示意剩下的暗卫配合。
暗卫们各找一个烛台站定,在青年的号令下同时动手。
当最后一个虎头转完半圈,箭矢停了下来,墙壁上的小口收了回去。
紧接着,整个密室开始震动。
西面墙壁缓缓向内凹陷,露出后面的架子,上面堆满了卷宗和书册,层层叠叠的,竟有数千本之多。
密室中央的地面也“轰隆”一声裂开,升起三个嵌着玉纹的木格,里面端端正正摆着三本蓝封皮的书。
“大人,机关己破。”青年说道。
徐墨几步走到木格前,拿起最上面的那本书。
刚翻开两页,他原本紧绷的神色也松弛下来,眼底甚至泛起笑意——这正是他苦苦寻找的功法残卷后半部。
“你想要什么?”徐墨合上功法,转身看向青年,语气里带着难得的缓和。
青年拱手道:“贫道是个俗人……”
徐墨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指尖己悄悄凝聚内力。若是只想要黄金,这人留不得——知道太多秘密的人,唯有死才能让他放心。
“所追求的无非权与利。”青年却话锋一转,抬头时目光清亮,“而非金银。”
徐墨微怔,轻笑道:“你想做官?”
青年突然“噗通”一声跪下,额头重重磕在地上,连自称都改了:“小人不敢奢求,只想向太师求一个恩典!”
ps:唐朝的宗正寺本质和明清时期的宗人府差不多,都是处理有关皇族事务的。
前一章,不小心笔误了,是“宗正寺”。
抱歉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