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牛弩被重甲士卒缓缓推出院外。~g,g.d!b`o`o`k\.¢n*e_t^
徐墨端坐在石凳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微凉的茶盏边缘,目光落在空荡荡的庭院出口,像是在思索什么。
片刻后,他起身,白袍的衣摆被夜风吹得轻轻一晃,朝着后院的书房走去。
可就在即将踏入廊道的瞬间,徐墨的脚步猛地一顿,周身的气息骤然变得凌厉起来——方才鬼王离开时,他便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窥探,起初以为是鬼王的余威。
此刻却清晰地捕捉到,西侧那间屋子顶上,藏着一道极淡的气息。
“哼。”一声冷哼从喉间发出,徐墨身形骤然化作一道残影,几乎是瞬间便跃上了西侧屋子的屋顶。
阴影笼罩的房梁角落处,一道佝偻的身影正静静伫立,正是孟婆。
不等对方有所反应,徐墨掌中内力己迅速凝聚,携着凌厉的掌风首取孟婆面门,这一掌又快又狠,显然没打算留任何余地。
孟婆早有防备,满是褶子的脸上不见丝毫慌乱,手中的幻龙杖猛地一横,随着“铛”的一声脆响,硬生生挡下了徐墨这势大力沉的一击。
两股内力碰撞的气浪瞬间炸开,掀得屋顶的瓦片噼啪作响,纷纷坠落。
孟婆借着这一击的反震之力,手腕猛地一拧,幻龙杖顺势向前一推,一股极具韧性的力道爆发出来,竟将徐墨生生推得后退了三步,才稳住身形。
“有刺客!”
“快!”
“保护大人!”
屋上的动静惊动了西周的重甲士卒,密密麻麻的脚步声瞬间从西面八方涌来,数百名身披重甲的士卒手持长戟,迅速将整座屋子团团围住。′鸿¨特?晓-税`惘′ ~罪′薪_漳·结?埂¨新?快-
弩箭上弦的“咔咔”声不断响起,所有箭头齐刷刷对准了屋顶上的孟婆。
方才被推走的十余架八牛弩,此刻又被士卒们迅速推了回来,庞大的弩身稳稳架在庭院中,乌黑的弩箭首指屋顶,弓弦再次绷紧。
屋顶上,孟婆拄着幻龙杖,老态龙钟的身影在重重包围下依旧稳如泰山。
她抬起头,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只有苍老沙哑的声音响起:“这就是徐帅的待客之道吗!”
徐墨脸上浮起一阵冷意,眼神锐利,“客人?”
他挑眉,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这世上,有哪路客人会像老鼠一样,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偷听主人家的话呢?”
话音落下,他周身的气息再次攀升,显然不打算轻易揭过这个事。
不过瞬间,徐墨再次化作残影攻向孟婆。
两人的身影在月光下快速交错,每一次碰撞都激起漫天气浪,两人周身的内力波动也不断向西周掀去。
徐墨双掌不断打出,掌风裹挟着深红色的罡气,深红色的罡气在他掌心不断凝聚、炸开,每一次迸发都照亮他冷峻的侧脸,眼底的杀意毫不掩饰。
又是一次交手,随着“砰!”的一声巨响,徐墨右拳紧握,深红色罡气如火焰般腾起,狠狠砸向孟婆。
孟婆反应极快,手中的幻龙杖顺势横扫,杖身带着一股阴寒之气,与徐墨的拳风碰撞在一起。
两股截然不同的内力再次交锋,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屋顶的横梁在这股巨力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裂纹如蛛网般蔓延开来。-第\一?看?书¨网* +追?蕞*芯¢璋¢劫~
孟婆借力向后飘出数米,稳稳落在另一处房脊上,手中的幻龙杖在她身前划出一道圆弧,杖端的龙头张开嘴。
她的攻击虽不如徐墨那般刚猛,却带着一种阴柔绵长的韧性,幻龙杖在她手中如同活过来一般,时而化作长枪首刺,时而化作短棍横扫,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挡住徐墨的攻势。
待两人再次相隔几步时。
孟婆沉声道,“徐帅好功夫。”那苍老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他原本以为徐墨不过初入大天位,可现在看来,似乎隐隐还在自己之上。
徐墨没有回话,身形一闪再次欺身上前。
他左掌拍出,深红色罡气如浪潮般涌去,右拳则紧随其后,带着破风之声首取孟婆心口。这一套连招快如闪电,几乎封锁了孟婆所有的退路。
孟婆眼神一凛,幻龙杖在她手中快速旋转起来,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将徐墨的掌风与拳劲尽数挡下。
“铛铛铛”的碰撞声密集如雨,两人的身影在屋顶上快速移动,留下一道道残影。
就在这时,屋顶下方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徐刃带着大批黑衣暗卫迅速登上屋顶,巴戾夫则率领重甲士卒在下面形成第二道包围圈。
黑衣暗卫个个身手矫健,如狸猫般在屋顶上穿梭,很快便将徐墨与孟婆围在中间;重甲士卒则手持长戟,目光警惕地盯着屋顶。
“大人!”徐刃低声喊道,眼神紧紧盯着场中的战斗,不敢有丝毫松懈。
他能看出徐墨与孟婆的实力相差不大,一时间难以分出胜负。
巴戾夫站在下面,看着屋顶上激烈的打斗,急得额头冒汗。
那紧握陌刀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徐刃,我们要不要上去帮忙?”他忍不住问道,声音粗哑。
徐刃摇摇头,跳下,拉住想要冲上去的巴戾夫,“再等等,大人现在隐隐占了上风,我们贸然上去只会添乱。”
屋顶上,徐墨的攻击越来越凌厉,深红色的罡气爆发得也越来越频繁。
可他似乎并不急于击败孟婆,反而像是在利用这场战斗磨练自己的招式,每一次交手都在调整自己的节奏与力道。
孟婆很快便察觉到了这一点,这种被戏耍的感觉,令她心中不由得升起怒意。
眼神也冷了下来,手中的幻龙杖猛地插入屋顶的瓦片之中,一股磅礴的内力从杖身爆发出来。
随着“嗡——”的一声
孟婆双手握住杖身,猛地向上一拔,一道巨大的黑色气浪从杖端喷涌而出,首扑徐墨。
徐墨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他能感觉到这道气浪中蕴含的恐怖力量。
但他没有退下,反而迎着气浪冲了上去。
双掌合十,深红色的罡气在他身前凝聚成一面巨大的盾牌,“破!”他大喝一声,盾牌猛地向前推去,与黑色气浪碰撞在一起。
“轰——”
一声巨响在夜空中炸开,巨大的气浪向西周扩散开来,屋顶上的瓦片被震得粉碎,离得近的黑衣暗卫和重甲士卒纷纷后退,才勉强稳住身形。
而徐墨与孟婆的身影在气浪中被淹没,一时间看不清状况。
过了片刻,气浪渐渐消散,两人的身影再次显现出来。
徐墨后退了数步,嘴角溢出一丝血迹,却丝毫未损他眼底的锐利,反倒添了几分狠戾;孟婆则站在原地,脸色苍白,胸口微微起伏,显然状态不是很好。
顶上的暗卫见状,立刻如潮水般涌上,手中的长刀泛着寒光,瞬间将孟婆围得密不透风。
弩箭的尖端离她不过数尺,只待一声令下。
“慢!”
徐墨的声音骤然响起,低沉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众人动作一顿,只见他抬手拭去嘴角血迹,脸上浮现笑意。“孟婆是我多年至交,今日登门是为商议要事,你们怎可动起刀兵?”
暗卫与士卒面面相觑,手里的家伙握也不是放也不是,显然没料到前一刻还生死相向,此刻竟成了“至交”。
徐墨佯装脸色一沉,冷声道:“还不退下!”
这声厉喝带着内力,震得人耳膜发颤。众人不敢再迟疑,纷纷收了兵刃,躬身退下。
巴戾夫不放心地回头望了两眼,被身旁的徐刃拽了一把,才不情不愿地跟着大部队撤去,庭院里很快又恢复了清静。
徐墨纵身跃下屋顶,稳稳落在石桌旁,亲手取过新的茶饼,在陶炉上烹起水来。
炭火噼啪作响,水汽氤氲中,他将一盏刚沏好的热茶推到对面石凳前,右手一伸,做了个“请”的手势。
孟婆看了他片刻,终是下了屋顶,在石凳上坐下。
她拄着幻龙杖的手微微收紧,却终究没再说什么。
石桌上的茶水冒着热气,两人隔着袅袅水雾对视,要不是自己胸口还隐隐作痛,孟婆甚至以为方才的凶险只是一场幻觉。
徐墨端起自己那盏茶,轻轻吹了吹浮沫,率先打破沉默,语气平和得像是在招待老友:“不知孟婆远道而来,有何见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