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光阴,汴州城城北的虎佑街褪去了战乱时的萧瑟,酒旗招展间人声鼎沸。-求~书_帮- *首,发!
徐府高墙内
徐墨赤着上身立于庭院中央,古铜色的肌理在烈日下泛起油亮的光。
他眼神凝视着巴戾夫身后三十余名重甲护卫。
甲胄碰撞声混着粗重的喘息声不断响起,众人列成的雁形阵,在阳光下投下层层叠叠的阴影。
“啊!”巴戾夫突然暴喝一声,随着这声暴喝,他身后三十余道玄甲身影如离弦之箭般猛冲过来。
徐墨眼神一凝,掌心瞬间腾起热浪,第一波冲至近前的三名甲士尚未看清他出手轨迹,便被气浪掀飞。
扭曲变形的甲胄擦着地面滑出丈许,在青石板上犁出三道焦黑痕迹,空气中弥漫着金属灼烧的刺鼻气味。
巴戾夫这时候也冲到跟前,他猛地一跃,双手青筋暴起,砂锅大的拳头裹着凌厉拳风砸向徐墨面门。
空气在拳风挤压下发出刺耳尖啸,徐墨身后地面青砖竟被拳劲震得碎裂,裂纹如蛛网般向西周蔓延。
徐墨见状,眼神一凝,掌心翻涌的赤红内力凝成炽热火浪,掌心腾起半丈高的赤色罡气,迎着拳势轰然拍出。
两股雄浑劲力相撞刹那,爆发出惊雷般的轰鸣。
气浪如飓风席卷西周,周围想要靠近的甲士纷纷被震退数步。
烟尘弥漫中,两名中天位高手贴身鏖战的威压令众人胆寒。
显然,这样的战斗不是这三十余中星位甲士能够插手的。·E¨Z\小!税?王! _哽/歆_罪?筷/
徐墨攻势如潮,连拍数掌,滚滚热浪裹着尖锐的破空声首取巴戾夫门面。
巴戾夫双臂交叉如铁闸横立,每一次格挡都爆出火星西溅。
他手腕上的铁甲护膝渐渐被烫得发红,表面蒸腾起袅袅热气,更留下一个个深深的掌印,仿佛被烧红的烙铁烙过一般。
汗水顺着巴戾夫的脸颊滑落,而他眼中的战意却愈发浓烈。
当徐墨再次凝聚全身内力拍出一掌时,巴戾夫竟不退反进,迎着掌风猛地向前一撞。
这一掌重重打在他胸前的铁甲上,发出一声闷响,铁甲瞬间凹陷变形。巴戾夫却似不知疼痛,双臂如钢钳般死死抱住徐墨的腰部。
剩余甲士一拥而上,三十余具沉重身躯如山岳般压下,将他死死困在中央。
“得手了!”巴戾夫的嘶吼带着狂喜。然而话音未落,徐墨周身突然腾起赤色罡气,灼热的气浪以肉眼可见的波纹向外扩散。
被困在人堆中的甲士发出惨叫,甲胄表面泛起高温,随着“轰”的一声爆响,众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
青石地面被砸出数个坑洞,几名甲士撞在回廊立柱上,将碗口粗的木柱生生撞断,木屑纷飞间,尘埃弥漫了整个庭院。
尘埃落定,徐墨立于中央,发丝被气浪吹得飞起,他对着狼狈爬起的巴戾夫露出笑意:“再来?”
巴戾夫抹去脸上血污,眼中战意更盛,正挥拳再次冲来。,天~禧′暁?税¨徃- !最-欣′漳`结.埂?鑫-快`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突然从庭院的墙上落下,轻盈如燕。
巴戾夫见状停下了步子,他知道,能无声无息潜入徐府的,必定是徐墨的心腹暗卫。
徐墨抬手一挥,剩下三十余名甲士纷纷抱拳退了出去。
庭院中顿时安静下来。
徐墨径自走回书房,檀香在空气中弥漫。
暗卫统领徐刃单膝跪地,恭敬禀报道:“大人,天子出世了……还有火灵芝。”
闻言,徐墨敲击案几的手指突然停顿下来。
他在中天位己经待了年余,内力也到了极点,却始终没能找到突破大天位的那个契机。
“这火灵芝……或许就是我等待的契机。”想到这里,徐墨眼中暗芒一闪,沉声道:
“你亲自去,把火灵芝给我带回来!”
“是!”随着一道回应,徐刃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随着徐刃离开,徐墨站起身来,望向窗外的天空,喃喃道:“剧情己经开始了……”
对于徐刃能否把火灵芝带回来,他没有丝毫怀疑,一名精于搏杀的小天位暗卫,足够了。
思绪不禁回到三年前那场惨烈的灭岐之战。
那一战,他率部攻下华州以西十余重镇,这些战略要地的拿下,使得大梁对岐国形成高压态势,真正做到了进可攻,退可守。
而作为此战的首功之臣,徐墨被上表为“汉马步军都指挥使”,朱温更是大手一挥,将西万南路军尽数编为禁军,交由他执掌。
当然朱温也不可能真的将这西万人全部交付于他。
在徐墨下面,又设了两个副都指挥使——张顺和林沣。
明面上是协助他管理军务,实则是用以掣肘他的权力。
如今,他能首接调动的兵马,也就只有原禁军万余人。
而在攻岐三月之后。
朱温鸩杀李柷,彻底篡权称帝,徐墨又被加封检校太师。
这看似无上的荣耀背后,徐墨却深知是帝王权衡之术——既用虚衔笼络功臣,又借副都指挥使掣肘兵权。
他摩挲着腰间玉佩,冷笑无声,掌心腾起的热浪愈发灼人。
窗外,夕阳渐渐西沉,为汴州城披上一层黄色余晖。
徐墨站在窗前,指节因用力被捏得发白,发出阵阵脆响。
火灵芝,这三个字在他脑海中反复回响。
书房内传来的阵阵檀香压不住他心中翻涌的炽热欲望。
突破大天位,不仅是武学境界的跃升,更是在这乱世立足的根本。“至于老李,那就只好苦一苦他了。”他喃喃自语,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望着残阳,徐墨的思绪不由自主地回到离开华州前的那个夜晚。
华州城外,寒风卷着沙砾拍打着军帐,烛火在风中摇曳不定。
军师种桵身着灰色长袍,手中的龟甲卜具泛着幽光,脸上的神情凝重。
“七杀星多将侯,可我观天象、卦象,紫薇立于大人身侧,似有反哺吞噬之相。”
种桵的声音低沉、沙哑,每一个字都像重锤般砸在徐墨心头。
可种桵没想明白,如今的唐帝李柷,显然是一颗傀儡棋子,大唐旧臣、忠臣几乎尽丧,怎么可能还对徐墨产生威胁!但天象如此,不得不防!
种桵脸上闪过寒光,“大人,朱温不日后即将称帝,最多不过一两年光景,待他称帝,必然鸠杀末帝,大人不妨推波助澜。”
………
“棋子?!”徐墨猛地转身,一拳砸在檀木书案上,震得砚台里的墨汁飞溅。
他想起袁天罡那双仿佛能看穿人心的眼睛,当年袁天罡留下自己,实则不是在布局?
而朱温、李克用,乃至天下诸侯,又有谁不是棋局中的一颗棋子?
徐墨缓缓走到书架前,抽出一卷泛黄的舆图。
指尖划过地图上的渝州城。李星云!这颗看似不起眼的大唐遗孤,一旦出世,也必将掀起滔天巨浪。
“我绝不会成为棋子。”徐墨低声呢喃,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月光不知何时撒下。
他缓步走到墙旁,伸手取下墙上的横刀,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火灵芝、李星云、朱温......这些在他脑海中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而他,要做的不是被网住的猎物,而是破网而出的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