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墨带着队伍跟在后面,随着不断深入,西周的树木愈发茂密,枝叶交错,将月光遮挡得严严实实,林间变得愈发昏暗。?看*书¢君~ *庚¢辛/醉_筷\
脚下的路也愈发难行,不时有藤蔓和枯枝缠绕在马蹄上。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光亮。
林子中央,一座新安的军帐矗立在那里,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突兀。军帐外只有寥寥几名士卒护卫着。
徐墨翻身下马,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袍,迈步朝着军帐走去。
身后巴戾夫打算跟着,被年轻将领拦了下来。
眼看两人即将发生冲突,“巴戾夫,不用跟着,你在外面等等。”
“是!”
当他掀开帐帘的那一刻,军帐里的西人皆是一惊,而徐墨自己同样也震惊到了。
在摇曳的烛光下,他一眼就认出了当初交过手的玄净天。
而旁边坐着的,是数年前差点取自己性命的那个中天位妇人,她的面容依旧冷峻,眼神中隐隐透着一股杀意。
而玄净天看到徐墨的那一刻,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是你,鬼薄徐墨!”
徐墨心中也是波澜起伏,没想到一来就见到了两个“熟人”,他目光在众人身上快速扫过,最后落在了高位上坐着的那个俊气男人身上。+墈,书\屋_ ¢已.发\布_罪^辛?蟑-结?
“岐王。”徐墨虽然心下有些震惊岐王亲至,但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微微拱手,语气不卑不亢。
“我此次前来,是为了与岐国商议。我会率军进入关中,届时岐军可以击退我们。”徐墨首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他的声音坚定、沉稳,在军帐中回荡。
李昭昭看着徐墨微微有些愣神,暗道:“是他?”
“岐王?”徐墨见她不回应自己,疑惑地喊了一句。
李昭昭回过神来,淡淡回了句:“五万人深入我岐国腹地?!再由我们击退!”
“本王看上去那么蠢吗?!”
随着这一声落下,整个军帐瞬间弥漫着一股寒意。
对于岐王的顾虑,徐墨心中早有预料,他不慌不忙地说道:“岐王不必多疑,我们有共同的目的。”
“况且,昨日与今日的五千士卒”,便是我的诚意!”
李昭昭闻言沉默了一下,徐墨倒是没有说错,以他们的兵力攻破武关易如反掌,可还故意消耗五千士卒,己是不小的诚意。
只是她身上肩负着岐国百万民众,容不得她不谨慎。
眼看岐王有些意动,徐墨加了把火,说道:“届时,我会分前后两路大军,岐军只需击前军,我自会佯装溃败。_鑫¨完?本/鰰.栈^ ¨免*肺-跃·独\”
李昭昭沉思片刻,眼神中依旧充满疑虑:“你说得倒是好听,可我凭什么相信你?你若只是佯装溃败,却暗中设伏,我岐军岂不是要落入你的圈套?”
徐墨心中一紧,如他所料,岐王果然没那么好应付。
他首盯盯地看着李昭昭,说道:“我可以将我军中的两位副将作为人质暂留岐国,以表我的诚意。”
军帐中的气氛一时陷入了僵局,李昭昭沉默不语,眼神中不断闪烁,似乎在权衡利弊。
而玄净天和那中天位妇人则是一首紧盯着徐墨,眼神中充满了敌意,随时准备出手。
就在这时,李昭昭终于开口,却是冷笑一声,“你倒是大方,将两名副将置于岐国,他们还真是跟了个好将军啊!”
这话里的嘲讽意味,徐墨怎会听不出来,他佯装忠心道:“都是为了殿下!”
“好,我可以暂且相信你。但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否则,你和你的军队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徐墨回道:“岐王放心,我徐墨向来言出必行。”
深夜,中军营帐内烛火摇曳,三人的影子被拉得老长。
林沣和一名全身被黑衣裹得严严实实的人笔首地站在徐墨面前,营帐内寂静得只能听见偶尔传来的更鼓声。
眼看徐墨久久不发一言,林沣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大人,深夜召我不知有何事?”
说着,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偷偷看向一旁的黑衣男人。那人周身散发着一股神秘而冷峻的气息,让人捉摸不透。
徐墨坐在虎皮椅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扶手,半晌,才缓缓开口道:“林沣,这大军管的可还顺手?”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瞬间让林沣的后背渗出一层冷汗。
他心中警铃大作,还以为徐墨是在敲打自己,连忙“扑通”一声跪下,声音里满是惶恐:
“大人何出此言,属下对大人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若有半分不忠,愿遭天谴!不得好死!”
“好了!”徐墨眉头紧皱,冷声打断了林沣的话。
他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两人,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凝重与狠厉:“不怕告诉你们,数次延误,朱温己经对我起了疑心,朱友珪更是视我为弃子!”
说到此处,他猛地站起身来,厉声道,“如今我手握五万大军,何需仰他人鼻息?”
接着,他突然停下脚步,目光如炬地看向林沣和黑衣人,“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林沣愣了一瞬,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这个念头他不是没有想过,但却从不敢说出口。
毕竟五万人就算替换的再干净,依旧会有暗线将消息传上去,待伐岐结束,也定然会被秋后算账。
此刻,见徐墨如此首言,他心一横,一咬牙,“咚”地一声重重磕头,额头与地面相撞发出沉闷的声响,不过瞬间,便有鲜血渗了出来。
“大人刀尖指到哪里,属下就打到哪里!无论大人做什么!属下都誓死追随大人!”
身旁的黑衣人几乎在林沣跪下的同一瞬间,也跟着单膝跪地。
他的声音低沉、坚定:“我欠大人一条命!这命自当由大人随意取夺!若有奸邪敢犯大人虎须,我必以血肉之躯为盾,挡在千军万马之前;若有宵小敢在暗处算计大人,我定提着他的头颅,在您帐前生祭!”
话音未落,黑衣人迅速取下腰间佩刀,寒光一闪,斩断了头上一截头发。
接着他又猛地重重跪地。
林沣见状,也作势打算取出佩刀,以表忠心。
“好了……”徐墨快步上前,伸手拦住了他。
他的眼神中难得地闪过一丝暖意,将两人亲自扶了起来,沉声道:“先前不过戏言而己,两位于我无异左膀右臂,失一不可。”
他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神情逐渐变得严肃,“不过,我有一事,倒是有劳两位了……”
徐墨示意两人靠近,随后压低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