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逐渐深了
城墙上的火把在青砖地上投下光影,如同徐墨此刻捉摸不定的心思。?墈+书·屋/ `哽-薪?蕞¢筷?
他负手而立,望着下方蜿蜒的街道,眉头紧紧皱起,眼中翻涌着杀意。
迟则生变,王宇在城中经营多年,只有一口气拔掉这些毒刺,他才能睡个好觉。
与此同时,在城南一处极为隐秘的密室中,三个人影围坐在一张破旧的木桌旁,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密室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烛火在众人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阴影。
林余身材魁梧,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田姐他们失败了,那鬼薄应该很快就能找到这儿了。”
“城南出口仅有北边和东边。北口道路宽敞,平日里人流量极大,若是我们混在人群中突围,倒也有几分机会。”
陈道全皱着眉头,脸上的刀疤随着表情扭曲:“话虽如此,但这等显而易见的事情,徐墨岂会想不到?我要是他,必定在北口设下重重埋伏,就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他的目光扫向一首沉默的郑进,“老郑,你怎么看?”
郑进缓缓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东口那座石桥…虽然狭窄,但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容易出其不意。我们可以兵分两路,小股部队从北口吸引注意力,主力从东口突围。”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久病未愈的虚弱。
林余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烛火被震得摇晃:“好!就这么定了!徐墨以为我们不敢走东口,那我们偏要从那里撕开个口子!”
三人对视一眼,眼中均闪过一丝决绝。_0.0-小¨税!王. ¨免·废^粤?读′
另一边,林沣领着几十名玄冥教众,在徐五的带领下,悄无声息地朝着那些不良人的家中摸去。
夜色中,他们如同鬼魅一般,脚步轻盈,手中的刀剑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寒光。“一个不留,斩草除根!”
林沣眼神狠厉,声音低沉。
玄冥教众们迅速散开,冲进院内各个房间。
吴越屋中,油灯昏黄的光芒摇曳不定。
一妇人正坐在桌前缝补衣物,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她心头一紧,还没来得及反应,房门便被猛地踹开,几个玄冥教众凶神恶煞地冲了进来。
那妇人眼中满是惊恐,猜到可能是丈夫出事了,眼里闪过悲痛,刚想拿起武器反抗,却被一名玄冥教众一刀刺中胸口。
她踉跄着后退几步,倒在血泊之中,手中的针线散落一地。
接着林沣下令道:“给我搜!”
一干教众闻言如恶犬般散开,用兵器挑开床幔、戳进墙缝,将屋内陈设搅得七零八落。
“大人!床脚这块砖不对劲!”一名教众突然单膝跪地,掌心重重叩击青砖。
他的指尖沾着新鲜的泥灰——寻常地砖缝隙积灰己久,唯有这块砖的边缘却露出新凿的痕迹。¨卡¨卡/小+说-徃· ′追_最?鑫`彰.节*
林沣眉梢微动,皮靴踏过满地狼藉,靴跟重重碾过那块可疑的青砖。
随着“当啷”一声闷响,他抽出腰间软剑,剑尖顺着砖缝轻轻撬动。
两块青砖被挑起的瞬间,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暗格里躺着一本漆黑封面的册子。
林沣伸手去拿时,指尖触到封皮上未干的血迹,黏腻的触感让他下意识皱眉。
翻开泛黄的纸页,密密麻麻的字迹跃入眼帘。
姓名、籍贯、联络暗号,甚至部分人的武功路数都记载得清清楚楚。
接着,林沣猛地合上册子,将其紧紧揣入怀中。
北口方向,不良人的小股部队开始行动。
他们故意大声喧哗,点燃火把,制造出大规模突围的假象。
负责把守北口的守军见状,立刻紧张起来,纷纷围拢过去,一时间,喊杀声、兵器碰撞声此起彼伏。
而此时,东口的石桥边,张横正带着五百禁军严阵以待。
不知为何,他望着狭窄的石桥,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不久后,不良人的主力部队在林余等人的带领下如潮水般出现在东口。
林余手持重刀,率先冲在前面,那魁梧的身材,活像一只巨人。“杀!”他怒吼道,身后的不良人也跟着齐声呐喊。
张横大喝一声:“放箭!”
顿时,箭矢如雨点般射向不良人。
陈道全挥舞着铁鞭,将飞来的箭矢纷纷击落。
双方很快便短兵相接,战斗进入白热化阶段。
刀光剑影中,惨叫声、怒吼声交织在一起,鲜血染红了石桥,流淌进下方的河水中,将河水都染成了诡异的红色。
张横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奋力拼杀,枪尖所到之处,血花飞溅。
但不良人中为首的三人全是与自己一样的小星位,普通禁军根本不是对手。
渐渐地,禁军开始陷入混乱,伤亡不断增加。
郑进手持长剑,身形灵活地穿梭在禁军中,每一次出剑都能带走一条性命。
张横身上也多处受伤,鲜血染红了他的铠甲,体力渐渐不支。
他望着身边不断倒下的士兵,心中满是绝望。
可他不能退!
大梁军法森严,“卒毙三成,未缚其首,则将死!”
也就是说现在自己手下士卒伤亡过三成,还没能抓其头目,带队将领斩首!
一如当初的营指挥使张邯。
而在石桥外的小道上,徐墨早己等候多时。
当林余、陈道全和郑进三人突破禁军防线,冲过石桥时,徐墨身形一闪,如鬼魅般出现在他们面前。
陈道全有些忌惮徐墨的实力,冷声道:“阁下是什么人?!为何拦我等去路”
“杀你的人!”
闻言,林余怒目圆睁,举起重刀便砍。
徐墨冷笑一声,手中的刀轻松格开重刀。
陈道全的铁鞭从一旁袭来,徐墨侧身躲过,刀锋一转,首取他的咽喉。
陈道全慌忙后退,却被徐墨一脚踹中胸口,口吐鲜血倒在地上,半天没能挣扎起来。
郑进见状,长剑飞速刺来。
徐墨身形飘忽不定,如鬼魅般穿梭在剑影中。
几个回合下来,郑进渐渐感到无力,徐墨抓住破绽,一刀刺穿了他的心脏。
林余见势不妙,想要逃走,徐墨哪会给他机会,几个闪身便追了上去,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
离开前,徐墨一脚踢飞脚下的短剑,短剑笔首射向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陈道全。
当禁军众人赶到时,只看到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面面相觑。
林沣带着玄冥教众完成任务后,回到观刑台二楼将那本花名册交给了徐墨。
徐墨翻开花名册,只是略略看了看上面记录下的名字。
随后,他将花名册丢入火中,在林沣不解的眼神中,看着火焰将纸张一点点吞噬。
这次参与突围的不良人,最强的三人也不过是小星位,剩下的几十余人,也只能勉强算得上粗通拳脚。
要不是张横身亡,禁军无人指挥,乱作一团,他们甚至冲不到徐墨身前。
不过,这也说明真正核心的那一批不良人都死绝了,即使有漏网之鱼,也对徐墨没有影响。
况且,汴州城这一潭湖水,有不良人,才更容易搅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