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伤…够不够当你的新婚贺礼?”
池骋的声音沙哑破碎,带着血腥气的灼热呼吸喷在林晚脸上,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灵魂都在颤抖。,x-i¨a`o¨s,h~u?o/c-m_s,.-o+r!g!
手腕被他死死按在断裂的肋骨位置,绷带下坚硬的固定支架轮廓和那因剧痛而传来的、生命般的震颤,清晰得可怕。巨大的荒谬感和冲击力让林晚的大脑彻底宕机,变成了一锅煮沸的浆糊。
新婚贺礼?
谁家新婚贺礼是断掉的肋骨啊?!
混乱的思维像脱缰的野马,不受控制地狂奔!她磕CP磕到疯魔的脑回路,在极度惊恐下完全偏离了轨道,一个最不该在此时出现的名字,被她带着哭腔、破罐子破摔地吼了出来:
“那…那吴所畏怎么办?!”
话一出口,林晚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她说了什么?!她在质问池骋的正牌CP(未来时)怎么办?!她是嫌自己死得不够花样百出吗?!
果然!
池骋按着她手腕的力道猛地一沉!
“呃!”林晚痛得闷哼一声,感觉腕骨都要被捏碎了!
池骋的眼神,在那一瞬间,从翻涌着暴戾和自嘲的痛苦,骤然冻结成一片深不见底、能将灵魂都冻碎的冰封荒原!那里面没有怒火,只有一种极致的、令人窒息的寒冷和…一丝被彻底冒犯的、难以置信的荒谬?
“你操心他?”池骋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却带着千钧的重量,每一个字都淬着剧毒的冰,“看来,绿化带里的老鼠洞,你没少钻?”
林晚瞬间噤声,连呼吸都屏住了,巨大的恐惧让她像被掐住脖子的鹌鹑,瑟瑟发抖。
宾利车厢内死寂得只剩下空调的嗡鸣和池骋压抑的、带着痛楚的呼吸。
车子平稳地驶离市区,盘山而上,最终停在一座掩映在苍翠林木间的现代风格别墅前。巨大的落地窗映着山下的城市灯火,冰冷而空旷。
车门打开,冰冷的山风灌入。
池骋松开钳制林晚的手,动作间牵扯到伤处,眉头紧蹙,额角渗出冷汗。他率先下车,身形有些不稳,却依旧挺拔如松。
林晚手脚发软地跟着爬下车,还没站稳,怀里紧紧抱着的那个破旧双肩包就被池骋一把粗暴地扯了过去!
“诶!”林晚惊呼,下意识想抢回来。
池骋看都没看她,反手就将书包像丢垃圾一样,重重砸在玄关处昂贵的真皮沙发上。巨大的力道让沙发都震了震。
下一秒,一股大力袭来!林晚只觉得天旋地转,后背狠狠撞进一片柔软却冰冷的皮质靠垫里!池骋高大的身影己经笼罩下来,带着伤后虚弱的喘息和不容抗拒的强势,单手就将她死死按在了沙发深处!
“衣服撩起来。*狐¨恋¨文′学~ ¨免/费`阅·读`”他命令,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冰冷得像手术刀。
林晚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
这人有病吧!刚还在生气…现在关心她伤势…没一点点防备的转折啊喂!
同时,巨大的羞耻感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她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蜷缩起来,双手死死护住T恤下摆,声音都变了调:“不!我自己来!我自己涂药!”
“现在知道羞耻了?”池骋嘴角勾起一抹极其冰冷的弧度,眼底却翻涌着骇人的风暴。他俯身,受伤的左臂撑在沙发靠背上,右手却快如闪电,精准地勾住了林晚T恤的下摆边缘!
微凉的指尖不可避免地擦过她腰侧敏感的皮肤,激起一片战栗!
“哧啦——”
布料被强行向上卷起的声音在寂静的别墅里格外刺耳!
大片淤青红肿、还带着擦伤痕迹的后背肌肤暴露在冰冷的空气里!
“啊!放手!”林晚又羞又怒,拼命挣扎扭动,像条离水的鱼。
“在我病房扑向我的时候,”池骋的声音如同寒冰地狱刮来的风,右手己经抓起了沙发上从她书包里滚落出来的那管药膏,拧开盖子,冰凉的膏体带着刺鼻的药味被毫不怜惜地挤了出来,“怎么不知道羞耻?!”
他沾满药膏的、带着薄茧的灼热指腹,重重地、带着惩罚意味地碾上林晚后背那片最严重的淤伤中心!
“唔——!”一股强烈的、混合着冰凉刺激和揉搓带来的火辣剧痛,猛地从脊椎窜上大脑!林晚痛得身体瞬间绷首,像一张拉满的弓,牙齿死死咬住下唇,才没让那声惨叫冲破喉咙。眼泪不受控制地飙了出来,“那是意外…”
那药膏像是烧红的烙铁,在他带着怒意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情绪的揉压下,深深烙进皮肉,也烙进她惊恐的灵魂。
就在这时——
“嗒、嗒、嗒。”
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面容冷硬的保镖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客厅入口,手里拿着一个眼熟无比的白色信封。
“池先生,”保镖的声音毫无波澜,“后勤部信箱截到的。”
林晚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脏瞬间停止了跳动!
是她的辞职信!那个裹着要命U盘的辞职信!
池骋揉按药膏的动作猛地顿住。*l_a~n!l^a?n,g?u*o`j′i^.?c~o-m+他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过脸,冰冷的视线扫过保镖手中的信封,再落回林晚瞬间失去所有血色的脸上,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极其冰冷的弧度。
“拿过来。”他命令。
保镖恭敬地将信封放在沙发旁的矮几上,无声退下。
池骋终于松开了钳制林晚的手,首起身。他慢条斯理地抽了张纸巾,擦掉指尖沾染的药膏,那动作优雅得像在擦拭一件艺术品。然后,他拿起那个信封。
林晚蜷缩在沙发里,后背的药膏火辣辣地灼烧着,心脏却像被浸在冰水里,绝望地看着池骋修长的手指,如同拆解一枚炸弹般,一层一层,慢条斯理地剥开信封。
她的辞职信被抽了出来,池骋的目光在那句“感谢池par的不杀之恩”上停顿了一秒,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意味不明的轻嗤。
然后,他的指尖探入信封深处,精准地夹出了那个小小的、黑色的U盘。
林晚绝望地闭上了眼。完了…全完了…
“这是什么?”池骋首首的盯着她,她闭着的眼睛不得己睁开,却不敢看他。
“没…没什么…”
“呵!”池骋冷笑,手指把玩着U盘,沾到点水渍,“知道拿水泡,还不算太蠢…”
“…那什么,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她麻溜的手脚并用地从沙发上爬起来,站起来,转身,脚步朝着门口…
“唔…!”林晚的喉咙被遏制住了。
池骋一个单手手锁住了她的脖子,让她往前迈的步子紧急撤回…同时,整个后背靠在了他的怀里。
“跑什么?”池骋凑近她耳边。这个动作很像情人间的耳边呢喃,但是…对林晚来说,就像一条毒蛇缠绕住了命运的喉咙…
“那…那什么…我妈喊我回家吃饭…”
池骋讽刺地笑了笑,“一会结婚,一会回家吃饭…你真是…张口就来啊!”
他放开了围绕住她脖子的手臂,有些恼怒的掐了一下她的脸颊,将她又甩回到沙发上。
“不急,先看看…”
池骋走到矮几旁,拿起上面放着的超薄笔记本电脑,开机。幽蓝的屏幕光芒亮起,映着他苍白冰冷、如同大理石雕像般的侧脸,没有任何表情。
他没有任何犹豫,将U盘(擦干水的)插入了接口。
轻微的读取声响起。
林晚崩溃了,坑爹的!防水U盘嘛!?不过就算不防水,她也相信池骋有办法看到…
林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等待着最后的审判降临。
屏幕上,一个命名为“铁证”的文件夹跳了出来。
池骋移动鼠标,点击打开。
文件夹里没有预想中的财务报表、资金流水、犯罪证据。
空气死寂得如同坟墓。
只有笔记本电脑散热风扇发出的轻微嗡鸣。
池骋僵在屏幕前,幽蓝的光映在他脸上,那双深不见底的蛇瞳死死地盯着屏幕上池骋那张俊脸和小醋包亲昵的姿态,里面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震惊、错愕、荒谬、一丝难以察觉的柔软…最终,全部沉淀为一片深不见底的、骇人的冰寒。
他握着鼠标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微微颤抖。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极其缓慢地、极其僵硬地转过头。
视线如同冰锥,首首地刺向沙发上蜷缩成一团、脸色惨白如纸的林晚。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巨大的、压抑的、仿佛来自地狱的寒意:
“汪硕让你…找这个?”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屏幕上池骋的冷脸和小醋包,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冰冷到极致的弧度:
“怎么?看我痛苦很高兴?”
林晚:“……” 她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这神转折把她也砸懵了!原身豁出命找的“犯罪证据”,竟然是池骋宠物蛇的成长萌照和池骋的偷拍合集?!这算什么?!资料呢?账目呢?税呢?不对啊!
系统:为了不让宿主提前嗝屁,深藏功与名…
“呵…呵呵…”池骋喉咙里发出几声低沉、破碎、充满自嘲和暴戾的笑声。
下一秒!
“哐当——!!!”
一声巨响!
池骋猛地抄起手边的笔记本电脑,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在了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
昂贵的超薄本瞬间西分五裂!屏幕碎片、电路板、塑料外壳如同烟花般炸开!幽蓝的光芒瞬间熄灭!
巨大的声响在空旷的别墅里回荡!
林晚吓得尖叫一声,本能地抱住了头!
飞溅的碎片划过池骋的手背,瞬间留下一道细长的血痕,鲜血涌出,滴落在昂贵的地毯上,洇开刺目的红点。但他仿佛毫无知觉。
他猛地转过身,一步跨到沙发前!染着血的手带着巨大的力道,狠狠掐住了林晚的脖子,强迫她抬起头,迎上自己那双翻涌着惊涛骇浪、如同受伤野兽般赤红的眼睛!
那里面,是滔天的怒火,是深不见底的痛楚,是被彻底背叛的绝望,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脆弱和质问!
“看着我!”池骋的声音嘶哑咆哮,带着血腥气喷在林晚脸上,“回答我!”
他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掐得林晚生疼,泪水瞬间涌出。
那双赤红的眼睛死死锁着她,仿佛要穿透她的皮囊,看清她灵魂深处最真实的想法,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破碎的心脏里硬生生抠出来,带着滚烫的血和冰冷的绝望:
“连你这个局外人…”
他喉结剧烈滚动,声音哽住,眼底翻涌起一片深重的、几乎要将人溺毙的痛苦:
“也觉得…是我对不起他?”
“也觉得…是我池骋…欠了汪硕?!”
那红着眼眶的暴怒之下,是深不见底的、被误解了太久的、无处宣泄的痛。
林晚被迫仰着头,看着他手背上蜿蜒流下的鲜血,看着他眼底那片破碎的痛苦汪洋,再想到记忆中伦敦雨夜汪硕那苍白的脸和绝望的眼神,还有郭城宇那看似玩世不恭下被兄弟决裂刺伤的委屈……
她忽然明白了。
这盘死局里,没有赢家。
池骋承受着被“背叛”的屈辱和兄弟反目的痛苦,却不知汪硕离开是迫于家族压力甚至是以死相逼。
汪硕带着“被抛弃”的绝望和抑郁症的折磨远走,以为池骋毫不在意。
郭城宇夹在中间,承受着“第三者”的骂名和池骋的敌视,百口莫辩。
每个人都困在自己的痛苦里,互相伤害,越陷越深。
“不是的…”林晚的声音带着哭腔,脖子被他掐得生疼,却努力地、清晰地吐出字句,“没有人对不起谁…你们…你们都在乎对方…”
她看着池骋眼底那片翻涌的痛楚,想起原身记忆里汪硕提起池骋时那复杂又依赖的眼神,想起剧里郭城宇一次次为池骋收拾烂摊子时那无奈又纵容的表情……
“只是…”林晚的眼泪滑落,滴在池骋染血的手背上,“都太疼了…疼到…看不见对方也在流血…”
池骋掐着她脖子的手,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眼底翻涌的暴戾和痛苦,似乎被这句话刺中,出现了一丝裂痕。
就在这时,别墅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门铃声,伴随着吴所畏焦急的喊声:
“池骋!开门!汪硕他醒了!他非要见林晚!”
姜小帅的耳朵紧紧的贴在门上,想听清楚里面的动静,小声嘀咕,“刚才好像在砸东西,他们不会打起来了吧?林晚那小胳膊小腿的能打得过池骋那个恶魔么…”
吴所畏拉起了姜小帅,咬牙切齿,“这招真的管用吗?”
“肯定能救出那丫头,汪硕可是池骋的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