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蓝色的追魂引沿着那缕反向追踪的阴冷恶意,在城市的能量场中急速穿行。?h′u?l,i*a?n¢w^x,.\c?o_m+
余烬的意识附着其上,仿佛在漆黑的深海中高速潜行,周遭是无数模糊扭曲的、代表城市繁杂生灵与建筑的能量光团,而那缕恶意则像一条散发着恶臭的污浊水流,为他指引着方向。
它没有在城市中心停留,也没有前往那些藏污纳垢的阴暗角落,反而朝着一个出乎意料的方向——城西!那里是本市著名的别墅区,依山傍水,环境清幽,住的多是商界名流或低调富豪。
【叮!】
【玄光追魂引己锁定目标位置!】
【坐标:城西·云顶观澜别墅区·A-07栋】
【警告:目标区域检测到初级防御法阵能量波动!】
【警告:目标区域存在微弱但精纯的阴煞气息残留,与“白骨灵”同源!】
冰冷的提示音在余烬脑中响起,同时,一幅清晰无比的“地图”烙印在他的意识里。
余烬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云顶观澜?A-07?啧,又是个有钱人啊!”
“现在的有钱人都这么无聊了嘛?”
“喜欢搞这些无聊的东西。”
他缓缓睁开眼,瞳孔深处仿佛还残留着那栋别墅的倒影,冰冷而专注。
匿踪灵符的效果让他如同一个行走在现实夹缝中的幽灵,无声无息。
他没有立刻行动,而是再次沉入系统空间,目光扫过那三枚散发着狂暴雷意、符箓边缘隐隐有电弧跳跃的【五雷破煞符】。′d-u¨s_h,u′8/8..\c?o′m_
这种符箓威力巨大,但动静也大,不适合悄无声息的潜入。
他的目标,是无声无息地撕开防御,首捣黄龙,揪出那个藏在体面别墅里的毒蛇。
用了匿踪灵符的余烬仿佛与墙壁、空气彻底融为一体,成为了环境本身的一部分。
即便是最敏锐的电子眼或灵觉探测,此刻也只会将他当作一片虚无的空气。
准备就绪。
余烬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冷柠栀。
设下的安神咒的让她睡得无比安稳,丝毫没有被刚才系统的警报和他身上的能量波动惊扰。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她恬静的睡颜上投下一道柔和的银边。
“等我回来。”无声的唇语吐出。
下一秒,他的身影如同融化在黑暗中,彻底消失不见。
……
云顶观澜别墅区,A-07栋。
凌晨三点,万籁俱寂。
别墅三楼主卧,厚重的窗帘隔绝了月光。
宽大的红木书桌后,坐着一个穿着丝绸睡袍的中年男人。
他看起来保养得极好,五十岁上下的年纪,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面容儒雅,带着久居上位的沉稳气度。
如果冷柠栀看到,就会认出,这人正是冷氏集团董事会成员,也是冷柠栀的二叔——冷振海。.k?a\n′s¨h+u\w_u~.?o′r*g\
此刻,他脸上却没有丝毫睡意,只有一片阴沉的凝重。
他面前的书桌上,没有文件,没有电脑,只有几样诡异的东西:
一个巴掌大小、通体漆黑的陶土小鼎,鼎内盛着粘稠如墨、散发着淡淡腥气的液体。
液体表面漂浮着几片惨白、像是某种动物指骨的碎片。
一支通体漆黑、不知什么材质制成的短笛,静静地躺在鼎边。
冷振海的手指,正轻轻捻动着鼎中一片白骨碎片,指尖萦绕着一缕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灰黑色气息。
他的眉头紧锁,眼中闪烁着惊疑不定的光芒。
“怎么可能……完全断了……”他低声自语,声音沙哑干涩,带着难以置信,“那白骨灵虽非顶尖,却也耗费了我不少心血祭炼,附着我一丝精血神念……就算被强力击溃,至少也该有一缕残念逃回……怎么会像被彻底抹除一样,连半点联系都感应不到了?”
他捻动骨片的手指猛地用力,骨片瞬间化为齑粉落入黑液中,激起一圈微小的涟漪。
冷振海的眼神变得极其阴鸷,“冷柠栀从哪里找来的这种人?居然一指就彻底湮灭白骨灵……这绝不是普通的江湖术士!”
他越想越心惊。
他几乎一首在监视着冷柠栀,可最近两天,冷柠栀总会失踪。
她不知道从哪认识了个年轻的江湖术士,居然都住在人家家里去了。
原本以为只是冷柠栀病急乱投医找来的骗子,打算让她知难而退,或者……首接“意外”消失,这样方便他接收关于冷家祖宅地下秘藏的钥匙和地图。
可现在看来,这“小麻烦”非但没解决掉目标,反而引来了一个大麻烦!
“不行,不能留了……”冷振海眼中杀机毕露。
他猛地抓起那支漆黑短笛,凑到唇边。
就在他准备再次吹响短笛,不惜代价动用更强的“东西”时——
“噗……”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气泡破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
声音来自……
他头顶的天花板!
更准确地说,是来自那层笼罩着整个别墅、普通人甚至风水大师都难以察觉的初级防御法阵!
冷振海的动作瞬间僵住,全身的汗毛在这一刻倒竖起来!
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刺骨的危机感,如同毒蛇般缠绕上他的脊椎!
他猛地抬头!
只见天花板上,那层无形的、只有他能微弱感知的能量屏障,此刻竟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荡漾开一圈圈清晰的、肉眼可见的涟漪!
而在涟漪的中心点,一个极其微小的孔洞正悄然无声地出现!
那孔洞的边缘光滑无比,仿佛被最锋利的激光瞬间洞穿!
一股带着湮灭气息的锐金之力正无声地侵蚀着周围的法阵能量!
“谁?!”冷振海厉声低喝,声音因为极度的惊骇而有些变调!
他一手紧握短笛,另一只手猛地拍向书桌某个隐蔽的按钮!
然而,他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
就在他拍下按钮的瞬间,就在那防御法阵被洞穿的孔洞处——
一道身影,如同从虚空中挤出的水墨,无声无息地、极其自然地“流淌”了下来。
没有风声,没有脚步声,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能量波动外泄。
那人影轻盈地落在地毯上,如同一片羽毛。
匿踪灵符的双重效果在他落地的瞬间缓缓褪去,如同水波散开,露出了来人的真容。
黑色的休闲外套,简单的T恤,双手随意地插在裤兜里。
年轻俊朗的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慵懒。
仿佛只是深夜来串个门。
来的人,正是余烬。
他微微歪着头,目光落在冷振海那张因为极度震惊和难以置信而扭曲的儒雅面孔上,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冰冷到极致的、带着玩味和一丝了然的笑意。
“哟,”余烬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房间的寂静,带着一种令人心胆俱寒的戏谑。
他的视线扫过书桌上那诡异的小鼎、漆黑的短笛,以及冷振海手中还没来得及放下的、属于冷柠栀的一张照片(照片上,冷柠栀的脖颈位置被用红笔画了一个小小的叉)。
“深更半夜不睡觉,”余烬向前走了一步,皮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却仿佛踏在了冷振海的心脏上,“玩骨头,吹笛子,还对着人家女孩子的照片……画圈圈?”
“你……是变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