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后门外突然传来了引擎声和搬运的动静。¨h¨u_a,n_x*i~a*n-g.j·i+.~n+e¨t¨
冷柠栀打开门,一队穿着统一制服、戴着白手套的专业清洁人员和家具安装工人鱼贯而入。
他们训练有素,动作麻利。
清洁人员如同风暴过境:吸尘、擦拭、消毒、除味……专业工具轮番上阵。
墙角堆积的杂物被分类打包清理,灶台下顽固的油污被强力清洁剂瓦解无踪,发霉的墙皮被铲除后迅速补上了腻子。
整个破败的空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清爽、干净,虽然依旧简陋,但那股陈腐衰败的气息被彻底扫除,连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紧接着,一张崭新、厚实、看起来就无比舒适的席梦思大床被小心翼翼地抬了进来,精准地摆放在原本那张硌死人的行军床的位置。
工人熟练地拆包、安装,铺上高级的床品,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但这还没完。
紧随其后,崭新的滚筒洗衣机被安置在角落,旁边是同样崭新的、容量不小的双开门冰箱。
锃亮的不锈钢油烟机取代了原来那个锈迹斑斑的老古董,挂在灶台上方。
一整套崭新的锅碗瓢盆、餐具被整齐地码放进重新清洁过的橱柜。¨衫.八+墈.书?王\ +埂·鑫/嶵-哙·
甚至还有一个小型洗碗机,被巧妙地塞进了灶台下空出的位置。
整个破屋子,在短短一个多小时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虽然面积没变,但焕然一新,充满了现代生活的便利气息,与之前乱七八糟的狗窝判若云泥。
工人们做完这一切,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房间里只剩下余烬和冷柠栀,以及满屋子的新东西散发出的淡淡气味。
余烬靠在墙边,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手腕的剧痛都暂时被这“钞能力”带来的震撼冲淡了几分。
他张了张嘴,想贫两句,却发现一时词穷。
冷柠栀环视了一圈,似乎对效率还算满意。
她的目光最后落在余烬身上,尤其是他依旧捂着的左手腕。
那乌黑的指印似乎淡了些。
“呃,冷总……”余烬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点虚弱和调侃。
“您这……是打算让我在这儿常住,还是开民宿啊?这规格……啧,软饭硬吃的感觉,真不错。”
他试着动了动受伤的手腕,又是一阵钻心的疼和刺骨的寒意袭来,让他忍不住“嘶”了一声,脸色更白了几分。*兰!兰¢闻-穴- /首+发?
冷柠栀看着余烬疼得龇牙咧嘴还要强撑的样子,清冷的眸子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挣扎。
她走到余烬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沉默了几秒。
“那个东西……还会再来?”冷柠栀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她问的,显然是那个屏幕里伸爪子的女鬼。
余烬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虚弱的苦笑:“它说‘会再回来的’,我猜……大概不是跟我客气客气。”
他抬起没受伤的右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而且,老板,您身上那‘小尾巴’,好像被刺激到了,更活跃了。”
他用“小尾巴”代指那缕缠绕在冷柠栀气息上的暗红诅咒丝线。
冷柠栀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
她当然知道自己身上的“问题”,那是她找到余烬的根本原因。
“你……”她看着余烬惨白的脸和额头的冷汗,那句“能解决吗”在舌尖转了一圈,最终咽了回去。
她深吸一口气,似乎做出了一个决定。
她走到那张崭新的席梦思床边,拿起一个崭新的、蓬松柔软的枕头,又走到余烬身边,俯下身。
在余烬有些错愕的目光中,她没有说话,只是动作略显生硬地将那个枕头塞到了他受伤的左臂下方,帮他垫高了一点,试图减轻一些痛苦。
她做这一切时,刻意避开了余烬的目光,动作带着一种属于她的、特有的、疏离的别扭。
做完这些,她迅速首起身,仿佛刚才那个动作耗费了她很大的力气。
她重新恢复了那副冰山总裁的姿态,但耳根处那抹极淡的红晕却出卖了她的 内心。
“别死。”她看着余烬的眼睛,吐出两个字,声音依旧清冷。
他看着手臂下那个蓬松柔软的枕头,又看了看手腕上狰狞的乌黑指印,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别死……”余烬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冷总,您这要求……可真够高的。”
“人怎么可能不死呢?”
况且他的生命真是一眼看得到头。
“你——那你现在就去死——”冷柠栀气得抬腿想去踹跟她贫嘴的余烬,却没想到自己的脚腕被一把握住……
那只手滚烫,带着伤者特有的虚弱,却异常坚定地箍住了她纤细的脚踝。
冷柠栀全身猛地一僵,仿佛被电流击中。
她穿着精致的高跟鞋,丝袜包裹的肌肤与他掌心滚烫的触感隔着薄薄的布料,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侵略性。
“冷总,”余烬的声音低哑,带着点刚刚疼痛未散的虚弱,却又掺入了一丝玩味的笑意,惨白的脸上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像是燃着将熄未熄的火。
“踹人可不好,尤其是踹一个伤员……再说,您想踹哪儿?”
他的尾音刻意拖长,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
那眼神烫人,与他掌心的温度一起,灼得冷柠栀耳根那抹好不容易褪下的红晕瞬间卷土重来,甚至蔓延到了脖颈。
“放手!”冷柠栀的声音带上了她自己都没察觉的颤音。
她试图抽回脚,余烬的手却像铁钳,看似虚弱,实则纹丝不动。
这种力量与虚弱的矛盾感,混合着他眼中那点恶劣的笑意,形成一种奇异的、危险的吸引力。
“不放。”余烬微微歪头,嘴角那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此刻变得有点痞气,“冷总刚才还‘别死’‘别死’地关心我,现在就要我死,还要踹我……女人心,海底针啊。”
“余烬!”冷柠栀彻底恼了,那冰山总裁的面具在羞怒交加下裂开缝隙,她甚至忘了维持那疏离的别扭姿态,低头怒视着床上这个胆大包天的男人。
他惨白的脸色、额头的冷汗,与此刻眼中跳动的火焰和嘴角的坏笑形成强烈反差,让她心乱如麻,既想一脚把他踹开,又怕真的伤到他。
“你找死是不是?!我数三声,放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