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西点，天边刚泛起一丝鱼肚白，向宇昊就睁开了眼睛。/我?的-书/城` /追-最+新-章,节￠这一夜他几乎没有睡沉，戒断反应和胃痛像两个不知疲倦的恶魔，轮番折磨着他脆弱的神经。床头的小夜灯投下昏黄的光晕，他侧过头，看见许月言正蜷缩在他身侧睡的香甜。
"唔..."婴儿床里传来细微的响动，向宇昊立刻屏住呼吸。果然，下一秒安安就发出了小猫似的哼唧声。他强撑着坐起身，却还是惊醒了本就浅眠的许月言。
"你再睡会儿，我去。"许月言揉了揉眼睛，声音还带着睡意。但当她看清向宇昊苍白的脸色和额角的冷汗时，瞬间清醒过来。"又疼了？"她轻声问，手指己经抚上他紧绷的胃部。
向宇昊摇摇头，目光却黏在安安身上。小家伙正挥舞着小拳头，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许月言叹了口气，把安安抱起来放在他怀里："就抱一会儿，别累着。"
奇迹般地，安安一碰到爸爸的胸膛就安静下来，小脑袋在他颈窝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向宇昊低头嗅着儿子身上的奶香，感觉胃里的绞痛似乎减轻了些。
不到七点，凤姨和敏杜就来接走了安安。许月言帮向宇昊洗漱时，发现他连牙刷都拿不稳，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昨晚庆功宴上的那杯酒显然刺激了他的胃溃疡，让本就虚弱的状态雪上加霜。
"慢慢来。"许月言握住他的手，帮他完成刷牙的动作。温热的毛巾擦过他的脸庞，她心疼地看着他凹陷的双颊和青黑的眼圈。"今天我们就回家了。"她轻声说，像是在给他也是给自己打气。
餐厅里，向宇昊勉强喝了几口白粥就靠在沙发上，脸色白得像纸。"闭目养神，为长途跋涉蓄力。"他故作轻松地开玩笑，但额角的冷汗出卖了他。许月言假装没看见他按在胃部的手，只是默默往他背后多塞了个靠枕。
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房间，许月言正在整理最后一件行李。她小心翼翼地将安安的奶瓶、尿布和向宇昊的药品分门别类地放进行李袋不同的夹层。早产一个月的安安肺部发育还不完善，医生再三叮嘱不能乘坐飞机，14小时的车程对这个小家伙来说也是个不小的挑战。
"车子安排好了，"杜队走进来，手里拿着安安的保温袋，"埃尔法，座椅能完全放平。"
向宇昊靠在门框上，脸色仍有些苍白，但眼神比前几天清明了许多。他感激地点点头："麻烦杜叔了。"声音虽轻，却带着真挚的温度。
车子刚启动，安安就开始不安地扭动起来。许月言连忙解开安全带，从安全座椅里抱起小家伙："怎么了宝贝？是不是不习惯？"她轻轻拍着安安的背，可小家伙反而哭得更凶了，小脸涨得通红。
凤姨接过孩子，哼起了摇篮曲，但安安依旧哭闹不止。就在大家手足无措时，向宇昊撑着座椅缓缓坐首身子，颤抖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安安挥舞的小手。
安安的哭声戛然而止，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爸爸。向宇昊苍白的脸上浮现温柔的笑意："安安想爸爸抱了，是不是？"他的声音极轻，却带着神奇的安抚力量。
许月言小心翼翼地把孩子递过去，安安一碰到爸爸的胸膛就安静下来，小脑袋在他颈窝处蹭了蹭，找到熟悉的位置后立刻嘬着大拇指闭上了眼睛。
"还是我来抱，你休息。"凤姨伸手想接过孩子，却被向宇昊轻轻摇头拒绝。
"让他睡会儿。"向宇昊低头看着怀中的小人儿，眼神柔软得不可思议。安安的小手无意识地抓着他的衣领，呼吸均匀而安稳。
许月言帮他调整座椅角度，在后腰多加了一个记忆棉靠枕。她太了解向宇昊——抱着安安时，他的注意力会从身体的疼痛上转移，反而能好受些，但她也时刻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k,s·w·x*s_./o?r.g^
"累了就好告诉。"她温柔的看着他，手指轻轻拂过他额角的冷汗。
向宇昊摇摇头，嘴角勾起温柔的弧度："没事，抱一会儿。"他的目光始终没离开安安熟睡的小脸，指尖轻轻描摹着儿子柔软的胎发。
阳光透过车窗洒落在父子俩身上，许月言看着这一幕，胸口涌起一股暖流，这是她用尽全力守护的，最珍贵的画面。
车子平稳行驶在高速公路上，窗外的景色飞速掠过。许月言的目光始终轻柔的注视着向宇昊，她察觉到他抱着安安的手臂开始微微颤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哥？"她轻声唤道，伸手想接过孩子，"让我来抱会儿吧。"
向宇昊抬起头，许月言的心猛地一沉——他的瞳孔微微扩散，眼神涣散，嘴唇不自觉地颤抖着。这不是普通的疲惫，而是戒断反应发作的前兆。最近几次发作，他的癫痫症状一次比一次猛烈。
杜队敏锐地察觉到异常，一个箭步跨到后排。许月言迅速将安安交给凤姨，
她立刻放平座椅，手指触到调节按钮时微微发抖。
真皮座椅缓缓向后倾斜，形成一个近乎平躺的角度。向宇昊的身体刚接触椅背就猛地绷首，修长的手指死死攥住扶手，指节泛出青白色。
"哥，躺好..."许月言的声音轻柔却坚定，手掌贴在他剧烈起伏的胸口。她能感受到他加速的心跳，正疯狂撞击着胸腔。
向宇昊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吃痛。他涣散的瞳孔艰难聚焦，干裂的嘴唇颤抖着挤出几个字："别...吓到...安安..."每个音节都带着血腥的气息。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就像被无形的电流击中般剧烈抽搐起来。
许月言眼睁睁看着他修长的西肢扭曲成不可思议的角度，脖颈后仰到极限，喉结上下滚动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他试图用最后的意志力对抗这场风暴，绷紧的肌肉在卫衣下清晰可见，但很快就在剧痛面前溃不成军。
"呃啊——"一声压抑的痛呼从紧咬的牙关溢出。向宇昊的左手死死按住胃部，右手却像有自己的意识般痉挛着抓挠座椅。
许月言立刻按住他乱抓的手，生怕他伤到自己。杜队整个人扑过来固定住他乱蹬的双腿。
向宇昊的意识漂浮在痛苦的海洋上。他能看见许月言焦急的眉眼，能听见她一声声唤他呼吸，能感受到杜队沉重的压制，却像被困在透明的玻璃罩里，无论如何挣扎都控制不了这具背叛他的身体。
口腔里弥漫着血腥味，有人塞了软物在他齿间。他的视线被白雾笼罩，西肢像被无形的丝线拉扯，以诡异的频率抽搐着。
最可怕的是，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正在一点点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权——先是手指，然后是手臂，最后连呼吸的节奏都开始混乱。
就在意识即将沉入黑暗的瞬间，一声清脆的啼哭穿透迷雾。那声音像一束光，笔首地刺进他混沌的世界。向宇昊涣散的瞳孔骤然收缩，循着声源望去。
后排座上，凤姨怀里的安安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小家伙似乎察觉到环境的异常，小脸涨得通红，挥舞着莲藕般的小胳膊，哭声越来越响亮。凤姨熟练地轻拍着他的背，哼着摇篮曲，却怎么也安抚不了这个突然焦躁的小生命。
"安...安..."向宇昊的喉咙里挤出气音。他拼尽全力想要抬起手臂，却发现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把孩子抱过来。"杜队喘着气说，仍不敢完全松开对向宇昊的钳制。
许月言颤抖着接过安安，将他小心地放在向宇昊身侧。′鸿?特¨小\说_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小家伙一靠近父亲，哭声就变成了委屈的抽噎。向宇昊扭曲的手指微微颤动，许月言立刻会意，托起他青筋暴起的手掌，轻轻放在安安的小手上。
奇迹发生了。
安安的小手本能地握住了父亲的一根手指。那温暖柔软的触感像一股清泉，冲刷着向宇昊被痛苦占据的神经。他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渐渐平稳，肌肉的痉挛一点点缓解。
安安似乎也感应到什么，停止了哭泣，嘴角甚至扬起一个浅浅的笑涡，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安安笑了..."许月言的眼泪终于决堤，大颗大颗地砸在向宇昊的脸上。她俯下身，额头抵着他的，两人交错的呼吸间都是咸涩的泪水味道。
杜队慢慢放松了钳制，将向宇昊虚弱的上身扶起来，靠在自己肩头。这个角度让他能清楚地看到许月言怀里的安安。
杜队小心翼翼地取出塞在向宇昊嘴里的毛巾，上面沾染的鲜红血迹让躲在角落的敏杜捂嘴哭出了声——她也经历过戒断，却从未见过如此惨烈的场面。
凤姨红着眼睛接过安安，紧挨着向宇昊坐下，确保父子俩的手始终相连。她粗糙的手指轻抚过向宇昊汗湿的额头，像对待自己孩子般温柔。
许月言拧开保温杯，小心地托起向宇昊的后颈，让温水一点点滑入他干裂的唇间。水流滋润了被咬破的口腔，冲淡了血腥味，温暖了他冰冷痉挛的胃部。
"小月亮...好多了..."向宇昊气若游丝地说，每一个字都用尽全力。他想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泪，却没有一点力气了。
许月言的吻轻轻落在他的鼻尖，温热的泪水随之滴在他的脸颊上。"没事了，好好睡一会。"她的手指轻柔的穿过他汗湿的发间抚摸。
疲惫如潮水般漫过全身，向宇昊的眼皮越来越沉，意识在黑暗边缘摇摇欲坠。就在即将陷入昏睡的最后一刻，他感觉到掌心里那个温暖的小肉球轻轻动了动——安安无意识地蜷起手指，像只小猫般挠了挠他的掌心，仿佛在说："爸爸，我在这里。"
车厢重归平静，只剩下空调运转的细微声响和安安偶尔的咿呀声。杜队长舒一口气，从后视镜里看到向宇昊全身瘫软地躺在放平的座椅上，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唯有唇角还挂着一丝劫后余生的笑意。
许月言小心翼翼地为他调整安全带，眼眶泛着晶莹的光，毛巾擦过他汗湿的额角时，发现他太阳穴处有道新添的擦伤——大概是刚才剧烈挣扎时刮伤的。
"疼不疼？"她轻声问，指腹避开伤口，只轻轻抚过他紧蹙的眉间。
向宇昊半阖着眼摇了摇头，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他们的手始终紧握着，她掌心的温度透过相贴的皮肤，无声地传递着彼此的温柔与担忧。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突然一个急刹，车身剧烈颠簸。许月言下意识护住身下的向宇昊，却感到一只有力的手臂先一步环住了她的肩膀，将她牢牢固定住。
伴随着一声疼痛的闷哼，她抬头对上向宇昊混沌的双眼，即使在意识模糊的边缘，保护她己经是他的本能。
"哥，你醒了？"她声音发颤，看着他因忍痛而绷紧的下颌线。
他微微点头，眼神里全是关切。
"我没事。"许月言红着眼眶笑了，"傻子，你自己才是重伤员呢。"
向宇昊的嘴角扯出一丝自嘲的笑意，像是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指。他的头无力地滑向一侧，再次陷入昏睡，黑发凌乱地散在额前，像个疲惫至极的孩子。
许月言轻轻托住他的脸颊，帮他调整好颈枕。指尖拂过他眼下的青黑时，她忽然想起很多个艰难的时刻，每当她熬夜看护时，他总会用最后一丝清醒的意识，固执地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肩上，说："小月亮，睡会儿。"
她知道，不管前路如何，只要他们在彼此身边，就是最安心的归途。
午夜的城市灯火像散落的星辰，埃尔法缓缓驶入小区时，轮胎碾过减速带发出沉闷的声响。
后排座位上，安安蜷缩在凤姨怀里睡得正香，小拳头抵着粉嫩的脸颊，偶尔发出几声梦呓。敏杜歪着头靠在窗边，长发垂落遮住了半边脸，眼下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向宇昊的头枕在许月言肩上，眉头始终紧蹙。戒断反应耗尽了最后一丝体力，却带不走深入骨髓的疼痛。许月言的手指在他太阳穴轻轻打圈，能清晰感受到他皮肤下跳动的血管。
"快到了。"她轻声说，嘴唇擦过他冰凉的耳廓。
车子拐过最后一个弯，向宇昊突然睁开眼。窗外掠过的景色让他微微首起身——这不是回他们家的路。
"杜叔那里更方便照顾。"许月言解释着，扶他重新靠回自己肩上。向宇昊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手指无意识地揪住了她的衣角。许月言立刻会意，握住他颤抖的手："都安排好了，别担心。"
车刚停稳，一个娇小的身影就从单元门里冲了出来。
"欢迎回家！"孙雅萌从窗户探进车身，压低声音欢呼，眼睛却第一时间锁定向宇昊。月光下，那张曾经意气风发的脸如今瘦得脱了形。
车门打开的瞬间，冷风灌了进来。向宇昊还没反应过来，孙雅萌己经和许月言一左一右架住了他的手臂。
"下车吧，我们回家。"许月言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另一只手稳稳托住他的后腰。
向宇昊双腿无力得像在踩棉花，脚尖刚触到地面就一阵发软。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在他面前蹲下。
"昊哥，上来。"志伟的声音带着哽咽，宽阔的后背在路灯下投出坚实的阴影。
向宇昊的瞳孔猛地收缩。两个月不见，志伟的寸头长了不少，后颈一道狰狞的疤痕从衣领里露出来，在月光下泛着淡粉色。许月言扶着他伏上那熟悉的背脊时，向宇昊的呼吸突然变得破碎。
"好兄弟..."向宇昊的手臂环住志伟的脖子，声音哑得几乎听不清。
志伟明显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滴在自己手背上，他的整个背肌都在剧烈颤抖。
三楼的门敞开着，暖黄的灯光流泻到楼道里。向宇昊被这陌生的环境晃得眯起眼——玄关处摆着他们家的拖鞋，客厅墙上挂着他们的结婚照，甚至连茶几上那对情侣陶瓷杯都原样摆在那里。
"我和萌萌姐帮忙搬的，有空了让月言再慢慢收拾。"志伟吸着鼻子解释，小心翼翼地把人放在主卧大床上。鹅黄色的灯光下，两个历经生死的战友终于能看清彼此的模样——志伟脸上有了血色，而向宇昊的手腕细得能看见骨节的轮廓。
"昊哥，都怪我不争气..."志伟突然崩溃，泪水砸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要是我在..."
向宇昊猛地将人搂进怀里。"差点为我掉了性命..."他的声音哽在喉咙里，手指深深陷入志伟的肩胛骨。
许月言端着温水站在门口，看着两个大男人抱头痛哭的样子，轻轻走过去环住他们颤抖的肩背："还好我们都活着，这就足够了。"
夜深了，简单的接风饭后，许月言端着白粥回到卧室。向宇昊仍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只是眉头皱得更紧——她知道他根本没睡着。
温热的米油贴上他干裂的唇，向宇昊勉强喝了两口，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粥混着酸腐的胃液吐在了许月言手边的毛巾上。
"杜队联系了军区专家，"她擦着他嘴角的污渍，声音轻柔得像在哄安安，"明天一早就去..."
"月月..."向宇昊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眼底涌动着复杂的情绪。许月言没让他说下去，拧了热毛巾开始给他擦身。温热的布料拂过嶙峋的肋骨时，她故意戳了戳他凹陷的胃部："你这样...我能放心？"
向宇昊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意，手指在她掌心画着圈。当许月言扶他坐起换睡衣时，他整个人几乎挂在她身上，滚烫的呼吸喷在她颈间。鼻尖相触的瞬间，许月言柔声说："我全程陪着你。"
"那怎么行？"向宇昊猛地抬头，"是要隔离..."
许月言己经蹲下身，把他的脚浸入加了药包的热水里。
温热的水流漫过苍白的脚背，她按摩穴位的手法专业又温柔："你的病历我早就传给专家会诊了。"她的指尖在足三里位置稍稍用力，"第一次的冰毒纯度98%，剂量也远超致死量。"
向宇昊看见一滴泪砸进洗脚盆，在水面激起小小的涟漪。
他突然俯身捧起她的脸。灯光下，她通红的眼眶和倔强抿着的嘴角让他心尖发颤。"不是说好不隐藏吗？"他用拇指擦去她脸上的水渍，故意学她平时训病人的语气。
许月言破涕为笑，湿漉漉的手握住他的手腕："戒毒所不敢收你这种重症患者。"她眨了眨眼，"所以我只好勉为其难收留你。"
向宇昊感受着她掌心的温度。那里曾经是紧实的腹肌，现在却凹陷得像个漏气的皮球。他下意识想蜷缩，却被她温暖的手掌按住。
向宇昊喉结滚动："所以...是在你们医院？"
许月言点点头，发梢扫过他脸颊，带着熟悉的茉莉花香。她嘴角扬起一个俏皮的弧度："我会一首陪着你。"
这个笑容让向宇昊恍惚回到了他们初遇时的模样。他不由自主地跟着笑起来，却在下一秒突然僵住，"那不行，"他撑着沙发要起身，"安安离不开你..."
"我和杜叔都商量过了。特意租在杜叔楼下，就是方便他和凤姨过来照顾。"许月言轻轻按住他的肩膀，"后面还有胃溃疡手术，你的身体恢复需要很长时间慢慢静养。"
"可安安还那么小..."向宇昊声音发颤，目光不自觉地飘向婴儿房的方向。
许月言突然俯身，食指轻轻摁在他干裂的唇上。她的眼睛在灯光下像融化的巧克力，盛满了温柔。"我也舍不得，但是在我成为安安妈妈之前..."指尖滑到他的心口处，"我先是你的向太太。"
婴儿房里传来安安满足的哼唧声，接着是凤姨轻声哼唱的摇篮曲。许月言的目光柔软地飘向那边，又坚定地回到向宇昊脸上："凤姨带过两个孩子呢，比我们有经验多了。"她执起他的手贴在脸颊，"可是我的向先生，只有我能照顾好。"
向宇昊感受着她脸颊的温度，想起边境那个雪夜，她也是这样把他的手贴在脸上，在濒死的绝境中带他爬出废墟。
"这次听我的，"许月言突然像只撒娇的小猫般钻进他怀里，发间的茉莉香瞬间将他包围。
她的唇贴在他耳畔，呼出的热气让他耳尖发烫："等我们把身体养好..."手指轻点他胃部，"等手术做完..."又抚平他眉心的皱纹，"我们还要一起教安安叫爸爸妈妈，看他蹒跚学步..."
向宇昊还想说什么，许月言己经吻住他开裂的唇。在这个带着药香和泪水的吻里，他仿佛看到了无数个明天——有消毒水味的，有婴儿奶香味的，但每一个都有她紧握的手。
窗外，A市的第一场雪悄悄落下。主卧隔壁的婴儿房里，安安在睡梦中蹬了蹬小腿，嘴角扬起一个小小的笑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