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王总管已经手脚麻利的给她腾出了间干净的屋子,她刚收拾好衣服,用包袱装了,跟王总管步行至一进院落,就听见外头忽然响起凌乱的脚步声,然后有人大喊了一句,“走水了!”
她转头,这才发现东南方向不知何时已经浓烟滚滚,仔细一看,那起火的院落不就在下人们住的小院边上?想起先前王爷赏赐的那颗翡翠玉珠,还有其他碎银子,忙把包袱往地上一扔,立刻朝火场奔去。-咸^鱼?墈-书. ·庚_辛·嶵*全·
明远居内,赵霁正端坐于案前。
长生抱剑跪下,“王爷,长生失职,请王爷责罚。”
他抬眼,“怎么回事?”
“长生原本已经按王爷吩咐密切注意那刺客情况,今日走水,那刺客趁乱逃出,长生跟到天香楼附近,却不见了那刺客的踪影。”
“天香楼?”赵霁眼中闪出精光,“如此烟花柳巷之地,看来是寻他真正的主子去了。吩咐王福,待火势扑灭,务必找出府里的细作。*萝¨拉,小.说· ?埂¢新¢罪`全+”
“是。”
少顷,王福进来禀报火势,“王爷,后院大火已经扑灭,暂未抓住纵火之人。”
“可有人受伤?”
王福略微迟疑,“起火处原就是偏僻院落,原本无人受伤,只是火势波及下人居所,那沈珍儿,不,是沈管事,一听住处着火,不顾奴才们阻拦,说有比性命还要重要的物件,硬是不管不顾的冲进了火场里,好像受了点皮外伤。”
赵霁神色一凛,不自觉的往后院走去。
大火烧毁了偏殿的几间屋子,而旁边紧邻的下人们的居所,也被火势波及烧掉了两间屋子。一进院里,奴仆们一见王爷亲临纷纷低头跪下,走到那烧得焦黑的门廊附近,就见沈珍儿,蓬头垢面的坐在地上,手里还抱着个匣子,泫然欲泣。
王福提醒道,“沈管事,王爷来了,还不赶紧行礼!”
沈珍儿跪下行礼,“奴婢参见王爷。”声音听起来竟比那刘美人还要凄凄切切。¢狐_恋\雯+茓^ ~哽~鑫-醉^全\
她细碎的刘海早已被汗濡湿,鬓发凌乱,额角焦黑,一副从从火场里刚死里逃生的样子,看上去异常可怜,赵霁盯着她,语气却依然冷淡,“后院如此多奴仆,怎就你一人,如此狼狈?”
见沈珍儿瘪着嘴没答话,手中还死死抱着个匣子,知她素来贪财,不悦道,“当真是财迷心窍,莫非就是为了这个东西,把命都给豁出去了?”
方才屋里确实火势灼人,若不是及时扑灭,只怕这条小命真要搭上了,心下虽然懊悔,但想到好歹把最值钱的东西抢了出来,心下一松,“对王爷来说,这些钱财自然只是身外之物,但对奴婢们来说,没了钱跟没了性命并无两样。”她说完旋即露出灿笑,“再说了,这匣子里装的可是王爷亲赐的翡翠玉珠,如此珍宝,自然是比奴婢的性命还重要呢。”
她说这话时,手里紧抱着匣子,样子虽狼狈不堪,但眸子里坦坦荡荡,如同落进了细碎的星子,那一刻,赵霁仿佛又看到了漠北草原上清亮的夜空,忽的愣住了。
他情不自禁的蹲下身去,轻轻撩开她额前濡湿的碎发。
只是那里,依然没有朱砂痣。
第1章 同席吃饭
赵霁那双手“倏”得收了回来,站身来,冷冷道,
“既然无恙,便好生歇息,过几日有贵客来,既做了内厨管事,可不能丢了我王府的颜面。”
方才他凑过来时带来一股微醺的龙涎香味,这味道随着他迅速的抽离瞬间消失。沈珍儿愣了下,还没从这香气中回过神来。
她抱着匣子回到住处,额角又渗出薄汗。拧了块帕子,对着铜镜,一手撩起额前的碎发,一点一点擦起额角那团黑色的污垢。帕子摩挲着肌肤,酥酥麻麻,电光火石间,她又想起了方才赵霁指腹间粗糙的触感,他方才离得是那样近,一双黝黑的眸子深沉的仿佛要把人给吸了进去。她晃了下头,把帕子丢进水中搓了一下,又狠狠在脸上擦了一把,心里忽然没来由的升起一股子邪气。
这倒霉王爷,想必是在烟花柳巷之地轻薄女子,行事轻佻惯了,自己怎么能傻得想入非非呢?
又换了身干净衣裳,她索性埋头打扫起房间。正擦着桌台,余光不自觉瞥到那个刚从火场里抢出来的宝贝匣子,用绢帕认真的擦拭了几遍,见楠木匣子重新恢复了暗红的底色,她觉得心下松快不少。小心翼翼的打开匣锁,把翡翠玉珠拿在手里细细端详了几分钟。翡翠玉珠通体墨绿,中间镂空,看上去晶莹剔透,果然王府所赐,皆非凡品。还好有这楠木匣子保护,不然这么名贵的玉珠子可就要化成一滩碧水了。她心中欢喜,把翡翠玉珠拿在嘴边哈了口气,又复用绢帕擦了一遍。见中间镂空,想起那些坠饰,忽然灵机一动,从妆盒里拿出跟红色绸绳,细细编了些花样,穿在这镂空的翠珠上,对着镜子,戴在了自己脖子上。
她扬了扬眉,这下好了,以后就不用担心再被烧掉或者丢失了。
黄昏,内院正中,黑压压的站了一众奴仆。长生站在王福身侧,他想起方才书房里王爷所说之话,“此次走水,火势急而迅猛,墙角起火处有浓重的硝石味,可见主事之人之狠辣。我已让王府查过府内库存记录,硝石粉数目未少,显然是从府外流入,有人里应外合。硝石味浓,轻易不散,你只需遍查府内一众手中是否沾了味道,即便不能一击即中,也可敲山震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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