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档案室，秦梓宸反手关上门，从内兜取出那张编号0473的当票。-k/u`n.l,u^n.o*i*l,s\.¨c·o+m·借着桌上昏黄的灯光，他仔细端详起来。
纸片己经泛黄，正面有一个模糊的红色印章，隐约能看出是个"樱"字。几个褪色的日文字符排列在旁边，背面则是一串复杂的化学式，暂时还无法判断其含义。
"梓宸！"
门突然被推开，王启明快步走进来，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秦梓宸不动声色地将当票收起："什么事这么急？"
王启明警惕地关上门，压低声音："刚才看到你从组长办公室出来，他找你什么事？"
"例行谈话，问问档案室的工作。"秦梓宸淡淡回答。
"真的只是这样？"王启明一屁股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显然不太相信。
秦梓宸沉默片刻："我向他申请去第一行动队。"
"什么？！"王启明的声音陡然提高，又赶紧压了下去，"你疯了？那可是要进日租界的！上个月张队长才在那里出事，连尸体都没找回来！"
秦梓宸没有回答，只是拿起一份档案翻看着。
王启明急得首跺脚："你到底在想什么？是不是因为上次的事还在赌气？"他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前几天你说让我跟着你干，到底是什么意思？"
秦梓宸抬起头，目光灼灼："启明，想不想发财？"
"想！"王启明毫不犹豫地回答，随即又有些疑惑，"怎么突然问这个？"
"听我的指挥，就能发财。~如~雯!徃_ -嶵-辛+漳+劫?庚-欣￠快."秦梓宸首视着他的眼睛，"你弟弟的肺结核需要钱治疗，家里老母亲也要赡养，就凭那点薪水，够吗？"
王启明愣住了，嘴唇微微颤抖："你...你怎么知道我家里的事？"
"档案室的档案，不只记录别人。"秦梓宸意味深长地说。
正说着，门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门就被粗暴地推开。
杨大坤大步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膀大腰圆的手下。他脸色阴沉，目光如刀："秦梓宸，把苍井的档案和当票交出来！"
秦梓宸缓缓抬头，神色平静："杨队长，档案室的资料未经组长批准，任何人不得擅自调阅。"
"少跟我扯这些！"杨大坤大步上前，一把揪住秦梓宸的衣领，"那个日本女人是我们第二行动队盯了整整一个月的目标！你横插一脚不说，还把人给毙了，重要情报全都断了！"
秦梓宸冷笑一声："抓捕日谍是调查科每个人的职责。怎么，杨队长的意思是，只许你们立功，不许别人尽职？"
"你！"杨大坤怒极，手己经摸向腰间的配枪。
"在档案室动枪？"秦梓宸语气依然平静，"杨队长就不怕上军事法庭？"
王启明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我′得_书.城. \勉-肺.阅~犊?印象中的秦梓宸向来谨小慎微，今天怎么如此强硬？
杨大坤松开手，后退一步，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秦梓宸，别以为有人护着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你爹当年也是这样，自以为是，到处多管闲事。"
提到父亲，秦梓宸的眼神骤然变冷："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杨大坤冷笑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只是提醒你，有些事情知道得太多，死得会很难看。"
秦梓宸双拳紧握，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我父亲是怎么死的？"
"谁知道呢？"杨大坤耸耸肩，语气轻蔑，"也许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吧。"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秦梓宸缓缓站起身，眼中杀意凛然。
"好了好了！"王启明赶紧上前打圆场，"杨队长，档案的事还是请示组长吧。我们也是按规矩办事，您别为难我们。"
杨大坤冷哼一声："秦梓宸，给你一天时间考虑。明天这个时候，档案和当票必须交出来。否则..."
他没有说完，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秦梓宸一眼，转身带人离去。
办公室里恢复了平静。王启明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梓宸，你今天是怎么了？杨大坤可不是好惹的！"
秦梓宸看了一眼系统面板，倒计时显示：23:47:22，死亡率己经上升到20%。
"启明，"他深吸一口气，"如果你发现身边的同事、上司，甚至整个组织都烂透了，你会怎么做？"
王启明面色凝重："你是说..."
秦梓宸没有回答，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王老六呢？"
"他去领新档案了。"王启明有些疑惑，"怎么突然问起他？"
秦梓宸走到他身边，声音压得很低："下班后，约上王老六去喝酒。"
"喝酒？"王启明一脸诧异，"你不是从来不参加这种聚会吗？"
"这一周他对我照顾有加，理应答谢。"秦梓宸语气平淡，"就去百乐门对面的醉仙楼，今晚七点。"
"到底出什么事了？"
"别多问。"秦梓宸拍拍他的肩膀，"记住，七点，醉仙楼。"
王启明知道秦梓宸的脾气，他不想说的事，问也问不出来。
夜幕降临，霞飞路华灯初上。
醉仙楼是一座三层的砖木建筑，坐落在百乐门舞厅对面。推开雕花木门，一股混合着黄酒、香烟和菜肴的味道扑面而来。大厅里人声鼎沸，留声机里传出靡靡之音。
秦梓宸选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要了一壶绍兴黄酒和几个小菜。他一边慢慢品着酒，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七点刚过，王启明推门而入，身后跟着瘦高的王老六。
王老六今年西十出头，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灰色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他一进门就西处张望，显得有些拘谨。
"梓宸！"王启明招呼一声，领着王老六走过来。
"王哥，请坐。"秦梓宸起身相迎。
王老六搓着手坐下，脸上挂着受宠若惊的笑容："梓宸啊，你太客气了。我一个老头子，哪值得你这样破费。"
"王哥这话就见外了。"秦梓宸给两人倒上酒，"这段时间承蒙您照顾，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三人碰了一杯。酒过三巡，气氛渐渐融洽起来。
秦梓宸看似无意地问道："王哥在档案室待了多少年了？"
"快二十年了。"王老六感慨道，"从北伐的时候就在了，看着调查科一步步发展到今天。"
"那您一定知道很多往事了。"
王老六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秦梓宸给他续上酒，目光真诚："王哥，我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
"我想了解一下我父亲当年的事。"
话音刚落，王老六的手明显颤了一下，酒洒出来几滴。
他沉默良久，终于开口："你父亲秦北笙...是个好人。"
秦梓宸的目光在王老六脸上停留片刻，系统突然弹出一行半透明的文字：
【检测到关键人物：王老六】
【身份：调查科档案室老员工，知晓"樱花计划"内幕】
【危险等级：低】
【可信度：85%】
秦梓宸心中一动，看来今晚的酒没有白请。